第278章 4路公交

  那縮在車廂最後的一男一女看到秦安三人朝他們走去，急忙扭頭看向窗外，仿佛沒有看三人的到來，只是那不斷飄動的目光和劇烈抖動的腿證明他們的內心不是表面如此平靜。

  三人來到男女面前坐下，秦安微微撇頭觀察這兩人。

  男生穿著天藍色的羽絨服，還圍著一條格子圍巾，白白淨淨的，好像很久沒有曬到陽光了，秦安特地探著脖子看了一下，他腳邊還放著一個半人高的防水書包，這是出外遠遊的專用背包。

  而女生打扮也非常性感潮流，羊毛小背心加短裙配絲襪，而且她們都帶著同樣的吊墜，看來這一男一女應該是對情侶。

  現在的小年輕這麼刺激的嗎？大半夜跑到塞滿靈體的公交車來約會。

  秦安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他朝花芮擠了擠眼神，示意等下要是有什麼情況這對小情侶就交給她了。

  花芮喪著一張臉，她是拘靈士有義務保護普通民眾的安全，秦安則不同，而且按照他的性格估計也不會主動去保護普通人，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窩在美好公寓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這車靈體好奇怪。」白瀚文對身後的活人不感興趣，一直在悄悄觀察滿車的靈體，「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女孩，只有幾個男人也都是非常瘦弱的，好像生前就身體不太好。」

  「而且他們的穿衣風格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有的都是上個世紀的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秦安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道：「你們村子的習俗不是有體弱多病或者年老體衰的人自動走入森林中自殺的習俗？青壯年的男人可是村子的主要勞動力，就算他們想自殺，村子也捨不得。」

  「看來我們在寺廟裡的猜測沒錯，那些沒有被拿走的骨灰果然就是曾經走入森林中的人們，他們被遺留在那裡。」

  白瀚文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他倒是把這個習俗給忽略了。

  「有問題的是這輛公交車，到底是什麼東西？想要帶它們去哪呢？」秦安望向了窗外，公交車行駛的速度並不快，窗外是落滿了白雪的枯木，不過道路倒是平坦了許多，至少沒有來時那種顛簸的感覺。

  「這該不會是4路公交車吧？」白瀚文像是想起些什麼不太確定地問道。

  剛剛上來得匆忙，他們都沒有功夫去注意前面的公交號牌。

  「哎。」秦安突然扭頭對身後的一男一女問道：「這是4路公交車嗎？」

  那兩人顯然沒有想到會被問話，女生連忙把頭埋進了男生的懷裡，抖得像只鵪鶉，而男生則趕忙緊緊閉上了眼睛，畏畏縮縮道：「是，是的，大哥。」

  「怪不得。」白瀚文將自己的眼鏡摘下來擦了擦霧氣道：「沒想到這輛車到現在還存在著，沒載人倒是載了靈體。」

  在花芮和秦安要殺人的目光中，他才不緊不慢道：「我小時候就聽到這輛車的傳聞了，當時樂園小鎮剛興建，但是這地方交通很差，三個村子和中心的樂園小鎮間往返只能夠依靠船隻，這對於想用樂園小鎮帶動旅遊業的村落來說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為了方便遊客的出行，樂園小鎮便特地花費大價錢修了路，還購置了許多接送遊客用的公交車。」

  「花了大價錢還把這破路修成這樣。」花芮飽含怨氣道，她還在想著被遺棄在路邊的越野車。

  白瀚文沒有理會她的抱怨，繼續道：「單號公交車是在白天運行的，雙號則是在夜晚，本來當時樂園小鎮已經閉園，早該回去交班的4路公交車卻遲遲未歸。」

  「調控台便聯繫上當時的值班司機詢問情況，據司機的回覆說，正在回去，之前車上還有一個神志不太清楚的女人，身上沒帶錢，也不知道是哪個村子裡的，找不到家門，大晚上的又不能把人家丟在荒郊野外，便帶著她在尋找自己的家。」

  「但三個村子都逛遍了，女人還是說不出自己的家在哪裡，最終選擇在一個寺廟前下車，因為女人也沒錢，便只給了司機一顆奶糖作為報酬。」

  「得到司機平安無事的消息，調控室就放心了，也就沒計較為了一個女人耽誤那麼長時間的事情，可是這輛公交車加上司機卻再也沒有回去，後面調控台再聯繫也聯繫不上了。」

  「之後調查了監控，公交車確實有在寺廟前停下，但當時車上根本沒有下來任何女人，並且車子重新啟動之後是朝著森林開了進去，並沒有沿著路線回到調控室。」

  「那個女人是誰？」秦安關注的重點在那個女人身上，在他看來極有可能是那個女人使這輛車變成了靈車。

  「不知道，那女人痴痴傻傻的。」白瀚文聳了聳肩道：「還沒完，之後便經常有傳聞在月半的時候會看到這輛車沿著三個村子的路線來迴轉，車上的乘客也越來越多，原先只是稀稀疏疏幾個，到最後便坐滿了。」

  「月半？有什麼特殊的嗎？」花芮拿出手機確認了一下日期，「今天剛好就是十二月半，」

  話音剛落，公交車便又在一座寺廟前停下，喇叭聲響起之後，空蕩蕩的寺廟門口便有許多動作僵硬的人影出現朝公交車走來。

  明明沒有看到它們從寺廟裡走出來，卻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這個奇怪的景象讓秦安摸起了下巴，和離夏溝通道：「這些廢棄的寺廟很奇怪，好像都有影響你能力的東西，在裡面的靈體我們都看不到，只有等走出寺廟之後才能發現它們的蹤影。」

  「有東西在搞鬼。」離夏眯起眼睛道，為了不引起詭異的注意她從進入寒山寺開始就一直躲藏在秦安體內。

  公交車上的座位本就坐滿了人，後面上來的靈體已經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只能記在過道，一個個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你們在拍什麼？」花芮發現男生正用一個手機透過縫隙在偷偷拍著靈體上車的場景，便一把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