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佳人有約

  我想，歐陽媚既然懷了孩子，而影兒又來找我，目的是想給孩子找個爸，她不會想讓我來做這個衰老吧？我可不想喜當爹。不料影兒卻朝周玉勇指了指。我微微一怔：「要我的朋友去做孩子的老爸？」

  影兒點了點頭。

  我暗暗自嘲，我真是自作多情啊，歐陽媚恨不得殺了我，又怎麼會讓我做她孩子的父親？不過我又驚喜萬分，讓周玉勇去，這對於他來說，不啻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我還是不太理解，歐陽媚明明是很討厭我和周玉勇的，又怎麼會同意讓周玉勇做孩子的父親？難道僅僅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以她的條件，即使未婚先育，依然可以找到一個條件更好的男人。

  而這時，我也沒有往深入里去想，畢竟並是每個人所做的每個決定別人都能理解得了的。

  見我不做聲，影兒盯著我問：「你朋友，願意嗎？」

  「願意，簡直太願意了！」我笑著說：「咱們快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朋友吧。」

  果然，當周玉勇一聽到這事兒，眼睛陡然睜大，望著影兒，半晌才問：「你……你說的是真的？」影兒嚴肅地道：「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會跟你們開玩笑不成？」

  「太好了！」周玉勇興奮地對我說：「封封，我就知道媚媚不會拋棄我的！」

  我淡淡地笑了笑，眼前呈現出歐陽媚看向周玉勇時那極為不屑的臉色來，心裡的疑惑不但沒有減退，反而更盛。據我對歐陽媚的了解，她是絕不會讓周玉勇回到她身邊的，可是，事實卻是擺在我的面前，容不得我懷疑。我擔心其中有詐，想提醒周玉勇，但是，看著他那高興得像個小孩一般的模樣，我於心不忍，暗暗對自己說，也許，這是真的。或許，是周玉勇的真情感動了上天吧。

  接而，周玉勇迫不及待地要去見歐陽媚。影兒說可以，不過只能讓周玉勇一個人去。我心裡很來火，極為不悅地說：「你言下之意我不能去？」影兒直言不諱：「是的，你不能去，媚媚特地跟我交待過，所有人可以去見她，但惟獨有一個人不能去，那個人就是——你，哈哈……」這丫的狂笑三聲，然後對周玉勇說：「我們走吧。」

  在打開車門時，影兒回頭朝我看了一眼，我見她面露微笑，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幸災樂禍，可是在看我來，卻是說不出的詭異。

  「勇勇，小心點！」車啟動了，我不得不提醒他：「別搞得太猛了，注意身體。」

  周玉勇朝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一臉地燦爛。

  既然周玉勇找到了他所期待的愛情，我的心裡也赫然開朗，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六點了，古舍古董店應該還沒有關門吧，我決定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那個老媼已不記得我了呢，或許她心情好，就會將淚觥賣給我。

  從文化園到南城市場並不是很遠。我坐車十來分鐘就到了。這時候將近黃昏，市場裡熙熙攘攘很多人，我徑直來到那家古董店，見其門還開著，心中一喜，在門口慢下腳步，然後激動地走了進去。

  古舍里跟我上回來的一樣，非常地整潔、安靜，長櫃後頭依然坐著那名怪異的老媼，這時戴著一隻老花鏡用放大鏡在研究一樣像是茶壺的老古董。

  我輕咳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說：「老闆，我想買一隻淚觥。」

  老媼終於抬起了頭朝我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小伙子，你來晚了。」她邊說邊繼續在研究著那隻茶壺，並沒有因為我而停下手中的活兒。

  「晚了？那隻淚觥被別人買走了嗎？」我急了，後悔不迭。老媼卻說：「沒人要那淚觥，是你——遲到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說，我並沒有按照我們先前所約好的時間來這兒，看來，她還是記得我的。我嘿嘿笑了一聲，上前一步，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善：「大媽，我這兩天去抓鬼了，那隻鬼很難纏，所以來得晚了。您——就把那隻淚觥賣給我吧，五千塊，我一分不少您的。」

  「鬼呢？」老媼面無表情地問：「抓到了嗎？」

  「抓到了。」

  「哦？在哪裡？」老媼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朝我望來。

  我抓了抓頭髮，很是鬱悶地答道：「被我師姐給收了。」老媼又問：「你師姐是誰？」我說她叫妍兮，我師父是——老媼伸手打斷了我的話，冷冷地說：「我知道了。」然後朝我揮了揮手說：「你走吧，你沒有抓到鬼，又沒有守時，淚觥不能給你。」我頓然傻眼了，原以為我打出師父和師姐的名號老媼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把淚觥賣給我，可是，事與願違，這個老媼，似乎對師父和師姐一點也不感冒，甚至不想聽到我師父的名字。

  「您就行行好吧。」我只得說好話：「我是真的很需要那隻淚觥，不然，我也不會三番五次地來找您。」

  老媼依然毫不所動。我又央求了幾句，她像是不耐煩了，朝我看了一眼問：「你要淚觥幹什麼？」

  「這個我不能說，我有難言之隱。」我心裡冒火極了，要是你再不賣給我，我就要開搶啦！

  老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想了想，摘下老花鏡說：「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給你兩個天時間，你去給我抓一隻鬼來。抓到了，淚觥送給你，抓不到，不要再來找我。」

  「好，謝謝！」我忙不迭道謝。老媼不耐煩朝我揮了揮手說：「行了行了，抓緊時間去抓鬼吧。」

  退出古舍，來到南城市場，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暗暗握了握拳頭，這一回，一定要抓一隻鬼給老媼看看。

  而現在憑我的能力，要抓一隻鬼，自然是有難度的。一是我對鬼並不了解，只有一雙陰陽眼能看得到一部分鬼而已；二是我根本就沒有抓鬼的法寶，單憑我一雙手和一手笨拙的身手，別說抓鬼，鬼不抓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臨時抱佛腳，我決定去師父和師姐那兒學一招半式。

  正準備去師父家，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叫喊：「喂！」

  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是我認得的，當然也沒人認得我，因此我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停下腳步，不料又聽得那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於封。」

  我微微一愣，這才轉過身，竟然是那個叫陳瑤的女孩。

  「你是叫於封吧？」她望著我問。

  「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很驚訝。

  陳瑤說：「你不是加了我的微信麼？這兩天你怎麼沒上網？南城舊中學裡的那隻鬼你抓住了？」我說沒有，這兩天有事，所以一直沒有去抓。陳瑤說：「今晚去抓吧。」我望著她問：「你——也想去？」

  「對。」陳瑤下頜微昂，「我可以幫你。」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高興。」她又問：「怎麼樣？有一個人幫你，總比你一個人去要好。」

  雖然我想不通這個叫陳瑤的女孩為什麼要幫我，但是，我看她長得眉清目秀的，不像是壞人，沒有理由害我，也不可能跟凌志之流是一夥的，便說：「如果你能幫我，那當然再好不過了。」然後問：「你會抓鬼嗎？」

  「會一點。」她伸手摸了摸後背的秀髮說：「我正在學呢。」

  原來也是一隻半桶水，既然在學，應該比我強。

  「好吧，就這樣，七點我們在這裡會面，然後再一同去南城舊中學。」我說完就走，陳瑤卻擋住了我，「你不會在忽悠我吧？為什麼不現在去？」我伸出雙手說：「兩手空空，怎麼去？我得回去拿傢伙，你說對不？」陳瑤朝我的手看了看，點頭道：「有道理，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我直奔師父家。心中在想，這個陳瑤，跟古舍里的那個老媼到底什麼關係啊？我兩次來這裡，她兩次出現，好像一直在等我。她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我抓了抓頭髮，也許是我想多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凌志一樣陰險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