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威逼利誘

  這黃衣女子，我感覺她就是當初從玩具店裡出來的那名女子。難道是她抓走了欣欣？我這時想問她，可當時我又沒有看清楚她的臉，只怕我這麼一問太過唐突，只得作罷。

  我跟著木易走進屋裡，屋裡供奉著幾個鬼神，有鍾馗、如來佛祖什麼的，還有一個白髮老頭子，鶴髮童顏，神采奕奕，我以為那是張果老，後來才知道是麻衣祖師。

  而神龕下亮著紅燭，又沒開燈，顯得陰森森地。

  我以為來到了鬼域。穿過一條猶如地獄之路的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客廳，只見一個老頭坐在一套茶具前，正在專心致志地泡茶。

  這屋很寬敞，白熾的燈光亮多了。屋牆上也掛著幾個老頭子的像，不知是什麼來頭，看樣子，也挺和善的。

  木易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要恭敬，然後來到那老頭面前，彎子一下腰，畢恭畢敬地說：「李大師，我們來了。」

  我定睛一看，暗暗吃了一驚，這不是那個開始我要去見影兒時在路燈下的算命的老頭嗎？

  老頭朝我和木易各看了一眼，看到我時，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說道：「請坐。」

  我和木易雙雙坐了下去，心中疑惑陡生，這個老頭怎麼會在這裡？看他這樣子，像是非常有氣派，也不至於去公交車站旁給人算命啊。而木易帶我來這裡，顯然欣欣被抓到了這兒，會不會是老頭其實已暗中注意我很久了？而他抓走欣欣，其實是早有預謀的？

  鬼算老頭已泡好了一副茶，用夾子夾起兩隻小瓷杯放在我和木易面前，給我們倒上茶，我朝杯中一看，茶水通紅，清澈見底。

  算命老頭看了我和木易一樣，呵呵笑道：「請喝茶。」

  我和木易各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小口，剛進入口中時，味道有點澀，但當這茶緩緩滲入喉嚨時，卻感到了一種清香的回味，甜甜的，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鬼算老頭端起茶杯，朝茶杯里吹了吹，問：「味道怎麼樣？」

  木易贊道：「好茶！」

  我說：「還可以。」

  鬼算老頭輕輕喟了一口，將茶杯放下，慢條斯理地說：「這品茶，跟品酒一樣，你若融入其中，也會醉……」

  我覺得老頭子就是羅索！心繫著欣欣安危，又念著凌紫瑤的事，哪有心思品茶、聽他廢話？一時如坐針氈。

  鬼算老頭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問：「年輕人，有心事？」

  我單刀直入地說：「把欣欣還給我。」

  「你說的是那隻小鬼？」鬼算老頭不緊不慢地說：「那是一隻鬼胎，若任其留在人間，將是禍害。」我忙說：「欣欣她不是鬼，是人，而且，她也從不害人，你把她還給我吧。」

  鬼算老頭看了眼我，嘿嘿笑著不說話，自顧自地喝茶。

  他這漫不經心的樣子，我急得恨不得將他手中的那杯茶給掀飛了。但是，我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我若發作，不但救不出欣欣，還會讓木易難做。

  這時，那黃裙女子走了過來，坐在鬼算老頭的身旁，一聲不吭，繼續給我們泡茶。

  我這回特地仔細觀察了她，只見她鵝臉柳眉，杏眼櫻桃嘴，頗具氣質，而且還是雙眼皮的，白頸豐胸，國色天香，其對泡茶顯然很嫻熟，動作不緩不慢，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猶如小家碧玉，端莊優雅。

  鬼算老頭用一雙賊眼看了看我，似笑非笑地說：「這位姑娘叫妍兮，小子，如果你對她有興趣，就直接跟她說話，不用這麼偷偷地看，很沒禮貌的。」

  「……」我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木易輕咳了一聲，板著個臉，好像我給他丟人了。

  「我對誰都沒有興趣。」我控制住心中的怒火說：「我只要欣欣，請你將她還給我。」

  妍兮聽了，不惱不怒，依然微笑著泡茶，好像我們跟她談的都與她無關。我真懷疑她是一隻鬼。

  算命老頭以一種審判的眼光盯著我，傲慢地問：「小子，難道你不知道，那是一隻小鬼嗎？你以為憑你一個普通人能養得住那隻小鬼？」

  「欣欣不是鬼，是人！」我大聲說道：「她是我的孩子，你們沒有權利搶走她！」

  算命老頭不惱不怒，依然不緊不慢地說：「她是人是鬼，其實你心裡清楚，何必自欺欺人？請問她出生多久了？為什麼才四五天就像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呢？還有，她這幾天有沒有感到頭暈？」

  「頭暈……」是的，這兩天欣欣是有點頭暈，可這又說明了什麼？我想承認這個事實，可是，這話我說不出口，心裡不服，但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得低著頭，心中一陣忐忑不安。

  「年輕人，不要意氣用事，凡事要考慮後果。」算命老頭用手敲了敲茶几說道：「我之所以將小鬼抓回來，一是不能讓她落到心懷鬼胎人的手中，因為一旦落入那種人手中，這隻小鬼不但變不了人，而且還會變成一隻受人控制的厲鬼；二是你作為一名普通人，根本就養不起小鬼，也養不活小鬼，如果讓她再留在你身邊超過四天，她要麼魂飛魄散，要麼變成一隻孤魂野鬼。你想想，這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我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望向木易，想問她這是不是真的，算命老頭不會是在危言聳聽恫嚇我吧？可是，木易卻點了點頭。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忙望著算命老頭誠懇地說：「請大師救救欣欣。」

  「嘿嘿，叫我救她，你剛才不是還想指責我嗎？」算命老頭依然神態自若。

  我一時無地自容，忙道歉：「對不起，剛才我衝動了。」

  木易這時說道：「李先生，趁欣欣現在還未成鬼靈，您就幫幫他吧。」

  「幫他？」算命老頭淡淡說道：「那是一隻鬼，要幫他，談何容易？你以為是一個病人開一副藥喝下就沒事啦。」

  我這才想到，算命老頭抓欣欣，原來是早有目的，便儘量和氣地問：「李先生，如果能救欣欣，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

  「要你跟鬼打交道，你——做得到嗎？」算命老頭朝我望來，似笑非笑。我暗想，跟鬼打交道，這算哪門子事？剛才這老頭也說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我怎麼跟鬼打交道？難道每隻鬼都像凌紫瑤一樣好相處？我看算命老頭是有意為難我。

  「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跟鬼打交道。」我如實說道：「我一不會抓鬼，二不會說鬼話，況且，聽說鬼不是輕易就可以看得見的，我沒有陰陽眼，所以……」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你。」算命老頭說：「我看你是個人才，而且天賦異能，你可以加入我們教派。」

  我以為我聽錯了，又望向木易，她依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我覺得這事有古怪，算命老頭的目的顯然是要我加入他們教派，難道，真的是我天賦異能？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可是，木易在這兒，如果這是陷阱，沒道理木易也發現不了啊，更不可能木易跟算命老頭狼狽為奸。

  以我對木易的認識，她是不會害我的。

  我不動聲色地說：「大師這麼看得起我，我深感榮幸，只是，我哪裡天賦異能了呢？這異能，您指的是——」

  算命老頭喟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這個你得先加入我們教派，我再告訴你。」

  我問：「你們是什麼教派？不會是日月神教吧？」

  「嘿嘿，不是，」鬼算老頭說：「我們是捉鬼派。」

  有意思，可是，我不會捉鬼啊。

  鬼算老頭像是聽懂了我心中所想的，對我說：「只要你拜我為師，我會教你怎麼去捉鬼。而且，你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我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