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別動不要出來

2023-11-28 10:02:46 作者: 青草灰灰
  「狎妓?」

  胡謙簡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堂大乾王朝的情報來源竟然是狎妓,而且還是錦衣衛指揮使。

  這話要不是沈廉說,他根本不能相信。

  「那個妓女的背景查了沒有?」

  「查了,那青樓是官家的,女人的來歷也很乾淨。」

  「接觸的人呢?」

  「全部查過了,沒有可疑的人。」

  「沒有?難道一個妓女會知道使者的事情?還是說做夢夢到的?」

  「現在那女人被扣押在鎮海城,由錦衣衛的人看著。」

  「會不會是魘鬼,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作祟……」

  沈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若是這個,大抵還得請姐夫出手,別人可沒這個本事對付它們。」

  胡謙道:「你們用刑了沒有?」

  「聽說是用了,可是那女人只說是自己無意間聽到的,問她是從哪裡聽到的,便搖頭說記不起了。」

  「像是失憶了一樣嗎?」

  「有點像。」

  胡謙點點頭,「那倒是有可能是被魘鬼附體了,單憑刑具是沒用的。」

  「姐夫有辦法嗎?」

  「倒是有,但是太過費時費力,段時間是沒用的。」

  胡謙又喝了幾口。

  消息來源暫時無法查驗的情況下,只能先把這個可能存在的使者找出來了。

  「確定他已經進城了嗎?」

  「從鎮海城那邊去西BJ城是必經之地,要不然就得從大山上繞行。

  但是那樣一來就太費時間了,戰機轉瞬即逝,想來那使者是不會繞行的。

  從指揮使大人得知這個消息,京城就一直處於只進不出的狀態,算算時間,那使者如果沒有繞行,肯定在京城裡。」

  胡謙點點頭,不過要從城內四十萬人中找出此人,只怕比大海撈針也差不了多少。

  「錦衣衛本來給姐夫安排的住宿,但我想姐夫肯定不會去,便自作主張,請姐夫住在我家。」

  「你在京城買房了?」

  「哪有,京城的房價如此之貴,我又如何買得起。」

  「胡說,你可是南陽首富之家,買幾套宅院豈不是小菜一碟。」

  「姐夫有所不知,我自當了錦衣衛,和同僚一貫說的是,出身普通人家。

  因為本來就是從孔總兵那裡來到錦衣衛,所以對身份查得也不是特別嚴格。」

  「倒也是,在錦衣衛中當差,還是低調些好。」

  「所以本來也沒買房,只是看著合適的租了個小院,就這還花了我不少銀子呢。」

  兩人便走便吃,不多時到了沈廉家中。

  門房開了門,見了沈廉二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廉道:「這是我姐夫。」

  門房立即躬身行禮。

  到了後院,忽有一個美貌女子走了出來,還未靠近,便道:「相公,你……」

  待見到沈廉身後的胡謙,便立即住聲,低頭要走。

  沈廉道:「風兒,來,見過姐夫。」

  女子這才緩步過來,福了一福,「風兒見過姐夫。」

  胡謙奇怪道:「怎麼,你小子什麼時候成親的,怎麼也不說一聲,若是岳父大人他們知道……」

  他還在再說,見兩人面色不對,便沒有繼續說。

  而是在身上翻出一百兩銀子,遞到風兒面前,「初次來,也沒有什麼準備,些許銀兩,收下買些茶水。」

  風兒本不敢要,沈廉道:「收下吧,這是我家鄉的規矩。」

  風兒這才收下,沈廉又道:「廂房收拾好了嗎?」

  「已經收拾乾淨了,被褥也都是嶄新的。」

  等風兒告退,胡謙這才問道:「怎麼回事?」

  沈廉搖搖頭道:「前次光祿大夫被問罪,家中女眷盡皆充入教坊司,風兒也是其中一個,我見她柔弱,心生愛憐,將她買下來。

  但……

  那時她已經在其中三個月了……」

  「你的意思是……」

  「是的,已經被別人梳籠過了。」

  胡謙是後世穿越而來,這種事情已是司空見慣,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

  「所以,我雖喜歡她,想娶她為妻,但是她自己覺得身份低賤,又是不潔之身,所以只肯做妾。」

  說倒這裡,他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胡謙道:「姐夫,這件事還請千萬保密,我不想讓姐姐和爹娘擔心。」

  胡謙道:「這個你放心好了。

  這種事我本來不該多說的,不過我倒是覺得,只要你真心喜歡,妻與妾也沒什麼。

  你可以讓岳父岳母幫你物色一房正室,也好讓二老安心。」

  「可是……」

  「聽我說完。

  取了正妻,並不代表你就對她不好了。

  相反,你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恩愛。

  而且這樣她心中的鬱結也可解開,又何樂而不為呢?」

  誰知沈廉卻搖了搖頭,「不,我只喜歡她一個,便只娶她一個,別人再好,我也不會娶。」

  「那岳父岳母那邊你如何交代?」

  「唉,只能慢慢和他們說了,時間久了,也許他們會同意。」

  「我覺得你的時間可能不多,前次二老去郭北縣時,就說過要生意交給族人打理,然後來京城生活。」

  「啊?」

  沈廉一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胡謙道:「要是不行,就隱瞞她的身世,反正你和她不說,二老也不會知道。」

  「我可以不說,但是就怕她會說。

  她本來就只想以妾室的身份跟我,若是我說她是妻,她說不定當場就會拆穿的。」

  胡謙道:「這可為難了,你慢慢想,我先去睡了。

  對了,這次的事情除了你之外,我還可不可以找別的幫手。」

  「只要姐夫開口,就算是一品大臣也必須得來。」

  胡謙點點頭,「用不著一品大臣,把白玉峰找來就行。」

  「白玉峰,翰林院那個?」

  「翰林院?」

  胡謙這時想起來,白尚書死後,白玉峰接連中第,年後又取中進士,想來也應該在翰林院了。

  「對,把他找來。」

  第二天,胡謙、阮從海、沈廉、白玉峰四人在錦衣衛院中相聚。

  阮從海一見面便拱手道:「胡老弟,前次你榮升東明按察副使,我忙於公務,無暇登門祝賀,想不到這麼快就在這裡見面。

  些許薄利,還請笑納。」

  說著將一個錦盒遞過來。

  胡謙接了過來,「多謝阮大人。」

  兩人又說了一會,阮從海這才離開。

  白玉峰道:「還是你這官升得快,大乾朝開朝至今,你還是第一個。」

  胡謙道:「你這傢伙,當了官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拍馬屁了。」

  「言歸正傳。

  你有什麼想法?」

  胡謙搖頭道:「暫時沒有好的辦法,你呢?」

  白玉峰道:「三個辦法。

  第一,派人挨家挨戶地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但是耗費時間太長,恐怕人還沒找到,東南那邊就……」

  胡謙點點頭,「繼續說。」

  「第二,大開城門,放他離開,在去往西北的要道設立關卡,排查出可疑人。

  不過這樣的難度也很大,對方既然出使,必然警惕,這樣只怕也不能成功。」

  「第三呢?」

  「假裝成西北烏色人,引蛇出洞。不過……」

  「不過也很難是吧,人家可能根本就不上當。」

  說著,他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白玉峰,「翰林院待了一段時間,怎麼遲鈍了許多。」

  白玉峰一臉尷尬,「你倒也別說這些大話,不妨說說你的高見。」

  胡謙哈哈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看我今天面向如何?」

  白玉峰沒好氣道:「吉星高照!說不定還有桃花運。」

  「哈哈,你相面從來不准,希望今天能准一次。」

  說著邁步往外就走。

  白玉峰和沈廉一愣,問道:「這是去哪?」

  「禮部。」

  兩人又是一愣,「現在去禮部做什麼?」

  不過雖是疑惑,見胡謙似乎成竹在胸的樣子,也不好多問,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禮部主客司,守衛見了沈廉的錦衣衛令牌,又見有皇上令牌,便不敢多問,趕緊放三人進去。

  主客司眾人本來正在忙碌,見了胡謙三人,皆是一愣。

  不過目光移到沈廉的錦衣衛衣服上時,又都面露不悅之色。

  「這裡不歡迎錦衣衛的人。」

  沈廉正要說話,胡謙卻攔下他,拱手道:「下官胡謙,請問可是主客司主事大人。」

  那人一愣,趕緊躬身還禮。

  朝廷上下誰人不知道,胡謙雖仍是正七品知縣,但再過幾個月就要調任東明按察副使,正四品的大官。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重要的是所有官員都知道,胡謙手段通神,有常人無法揣度的能力。

  更有人私下議論說過,哪怕是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胡謙。

  否則可能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胡大人客氣了,下官……我是主客司主事林德峰,不知胡大人駕臨,是有什麼事情嗎?」

  胡謙道:「別的也沒什麼,只是皇上令我秘密查案,所以有件事想問問林大人。」

  東洋使者的事情屬於機密中的機密,即使是現在,朝中也僅有幾人知道。

  林德峰一聽,態度大變,陪笑道:「既是皇上有旨,大人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盡。」

  胡謙道:「此事過於機密,還請大人屏退左右。」

  林德峰趕緊讓眾人都出去。

  「林大人,最近和東洋有聯繫嗎?」

  林德峰的後背一下就汗濕了。

  如今朝廷在東南和東洋人大的不可開交,而且戰事不利,丟城失地,又死了無數軍民,國家上下對東洋人恨之入骨,國內早就沒有東洋的使節了。

  這個時候若說誰和東洋聯繫,那豈不是說這人是漢奸。

  再加上胡謙身後站著錦衣衛的人,他更不能不多想。

  當即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此話何意?」

  胡謙道:「林大人不必緊張,下官的意思是,大人是不是和東洋人接觸過。」

  「之東洋使節中村盛一來的時候,的確接觸有過。」

  胡謙點點頭,「大人想必是會說東洋話了?」

  「會,不知道大人的意思是?」

  他仍是有些吃不准胡謙的意思。

  胡謙道:「東洋話『別動』怎麼說?」

  此話一出,不僅林德峰疑惑不解,白玉峰和沈廉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林德峰還是立即答道:「動くな!」

  胡謙點點頭,「『舒服』呢?」

  「気持ちがいい!」

  「『不要』呢?」

  「いらない!」

  「『出來了』呢?」

  「出てきました!」

  胡謙笑道:「這幾句倒是聽得懂。」

  林德峰幾人仍是大眼瞪眼小眼。

  你這興師動眾地高了半天,又是錦衣衛令牌,又是皇上密令地嚇唬人,該不會就是來學手藝的吧。

  胡謙卻沒理會幾人,而是鄭重道:「我是西北人怎麼說?」

  「西北人です!」

  「東洋怎麼說?」

  「東洋!」

  「『站住』怎麼說?」

  「止まれ!」

  「你走吧呢?」

  「行きなさい!」

  胡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可以了,多謝林大人。」

  說著便要告退。

  林德峰愣了一下,猶豫著問道:「大人,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胡謙笑道:「林大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則若是引來殺人之禍,下官可幫不了你。」

  林德峰一驚,趕緊笑道:「如此,我就不送大人,請。」

  出了主客司,沉穩如沈廉也是充滿好奇。

  不過他當了許久的錦衣衛,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所以雖是好奇得緊,卻也不好問出來。

  白玉峰卻沒有這些顧及,抓著胡謙的胳膊道:「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胡謙卻笑而不語。

  才剛出禮部,忽地碰到禮部尚書傅天仇。

  胡謙三人趕緊躬身見禮。

  若是別人,傅天仇或許還會端起架子,但見了胡謙傅天仇不敢托大,立即還禮。

  「胡大人怎麼有空來禮部?」

  胡謙道:「些許公務,打擾了。」

  送走胡謙,傅天仇趕緊進來,「胡謙剛才見了哪些人?」

  一人道:「就見了主客司的林大人。」

  「讓他馬上來見我!」

  等林德峰慌裡慌張地跑過來,還沒來得及施禮,傅天仇便搶先道:「把胡謙剛才和你說的話一子不差地告訴我!」

  林德峰的汗水立即又冒了出來,趕緊把胡謙說的話說了一遍。

  傅天仇聽得直皺眉頭,「別動?舒服?不要?出來了?西北人?東洋人?站住?你走吧?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皇上懷疑我?

  還是讓我不要有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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