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養狐

2023-11-28 10:02:46 作者: 青草灰灰
  胡謙還在道謝,前方的雷正雲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頻頻催促著。

  於是兩人辭別田七郎,回到三水縣縣衙。

  範文光早就在此等候消息,見兩人回來,立即過來詢問。

  胡謙簡單把經過和他說了,只說是虎妖作祟,並未提及田七郎的事情。

  雷正雲無精打采,根本不理會兩人說什麼。

  等到晚上,先前那位中年漢子終於回來了。

  夜裡胡謙並未看清他的相貌,此刻一見,不由暗暗讚嘆。

  只見他的眉毛濃得如筆頭,寬口闊耳,走路虎虎生風,氣勢不凡。

  範文光正要開口問,中年漢子一招手,雷正雲身上的令牌立即飛到那漢子手上。

  「殿下!你也太頑皮了!」

  雷正雲忽地換了個女子的聲音,「師父啊,你們平日擒妖捉鬼都不帶我,我在宮中實在太無聊了。」

  「你法術低微,外面又兇險難測,就像這次,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麼向……」

  說著,漢子掃了胡謙和範文光一眼。

  範文光道:「敢問這位壯士是?」

  漢子道:「鎮妖司千戶雷正雲。」

  胡謙兩人立即又看向之前的少年,後者忽地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個明媚皓齒的女子的臉來,衝著胡謙笑道:「我是鎮妖司雷正雲的大徒弟!知琴!」

  範文光兩人趕緊拱手施禮。

  這知琴想必也不是什麼真名,但誰也沒去多問。

  那雷正雲既稱呼她為殿下,想來必然是王公貴胄,這樣的事情,知道多了就是麻煩。

  「好了,現在跟我回京城吧。」雷正雲說著嘆息一聲。

  「咱們不去郭北縣找燕師伯了嗎?」

  「我已經去過了,師兄不在那裡。」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去。」知琴撇了撇嘴,忽地扯著胡謙的肩膀道:「師父,你看,我收了一個徒弟。」

  雷正雲掃了胡謙一眼,「鎮妖司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走吧,快跟我回去!」

  「多玩一天再走吧。」

  「不行!」

  「半天!」

  「不行!」

  「哼!整天就會板著臉,等我找到燕師伯,一定要讓他好好教訓你。」

  兩人說著就要離開。

  範文光趕緊上前道:「雷大人,本縣的這個案子,多虧大人和……」

  雷正雲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他,直看得他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我只是一介武夫,你不必諂媚,案子我會和大理寺那邊解釋的。」

  說完帶著知琴走出縣衙,兩人兩騎,飄然遠去。

  走出老遠,知琴回頭喊道:「徒弟,記得來京城找我玩啊!」

  胡謙無奈苦笑。

  天色太晚,他便沒有急著回去。

  範文光想要宴請胡謙,被胡謙給拒絕了。

  畢竟新得了龍淵劍,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召回。

  深夜十分,他緩緩睜開眼睛,摸著袖中的劍盒,默念道:「寶劍歸來!」

  念了三次,便聽耳邊有細細風聲,等了一刻,果有一道拇指大小的金色細線自地下鑽出,眨眼間飛到劍盒中。

  胡謙心中歡喜,再去摸劍盒時,立即抽出一把寶劍。

  劍身微微震顫,似乎也在為得遇良主而高興。

  他把玩了好一會,然後將劍尖對準劍盒一推,三尺多長的劍身一下鑽到了盒子裡。

  「果然是一把神兵!」

  第二天一早,他辭別範文光,同胡九一起回到金陵。

  才剛到家,就聽沈玉珍說,山南府學政孫大人已經到了,許遠方等人正在陪著,預備明日到鴻鹿書院巡查。

  胡謙亦是不甚在意,只把沈玉珍拉到房中。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何況這樣如花似玉的娘子,他如何不想。

  然而才剛欺身上去,她卻忽地拿來一個枕頭墊好,嬌羞道:「相公,不若還是用上次的生……生育姿勢吧。」

  之後,雖然臉紅似蘋果一般,但她卻始終蹙眉望著胡謙,看來必定是牢記了上次的經驗。

  胡謙亦是不時俯身吻她,只覺如抹了蜜一樣香甜。

  歇了一晚,胡謙早早地來到鴻鹿書院。

  先是拜見了老師齊夫子,然後在書院裡轉了轉。

  一眾學子到時,見了胡謙,皆是有些好奇。

  其中一人道:「敢問兄台可是胡謙嗎?」

  胡謙拱手施禮,「正是在下,不知兄台是?」

  「在下郭宇,上次院試在你旁邊,因此認得。」

  周圍學子一聽是胡謙,立即圍攏過來。

  畢竟當初他可是被御賜麒麟服的,此等榮耀一般百姓或許不知,但同為學子,這些人可是羨慕得緊啊。

  後來聽說胡謙要來鴻鹿書院讀書時,大家還期待了一陣子,每個人都把自己聽到的關於胡謙的傳聞說了。

  有說他是仙人轉世,有的人說他會捉鬼降妖,又有人說他長得五大三粗,

  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

  只是後來胡謙沒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此刻見到,自然是好奇無比。

  「胡謙,你有表字嗎?」

  「胡謙你會法術嗎?」

  「能不能把麒麟服拿出來看看?」

  「你能上天嗎?」

  胡謙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感慨這些學子的可愛——至少不像某些影視里那樣,上來就要嘲諷,貶低別人抬高自己。

  「咳咳。」

  夫子名叫齊元春,是金陵有名的大儒,先前也曾官至國子監司業,後來厭倦了官場,便致仕還鄉,來此開了鴻鹿書院。

  「夫子!」

  眾人各自回到座位,躬身向齊元春行禮。

  齊元春點點頭,望向胡謙。

  「胡謙,我來替你取一表字如何?」

  胡謙躬身謝道:「多謝老師。」

  齊元春略一思考,捋了捋山羊鬍道:「你既叫謙,便取個擴充意思,『敬恭』二字如何?」

  胡謙躬身拜謝,「敬恭謝過老師!」

  正說著,外面忽然有人喊道:「學政孫文太大人並知州幾位大人到了。」

  一眾學子本想出門相迎,齊元春道:「坐下,靜靜習字就是。」

  沒過一會,許遠方便引著孫文太進來,後面還有胡不同并州里的教諭。

  許遠方見齊元春好似沒看到一般,便輕聲道:「齊先生,孫文太大人到了。」

  齊元春仍只是坐著。

  就在許遠方等人擔心孫學政會因此不高興的時候,孫文太忽地上前深深施了一禮,「老師,京城一別,想不到會在這相見。」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齊元春竟然還是孫學政的老師。

  齊元春輕撫鬍子,「過之,別來無恙啊!怎麼不見你養的那隻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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