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正的邪魔

  「不錯，為人機敏謹慎，本將軍很欣賞你，以後跟著我定不會虧待你。」戰甲之中曹末的聲音再次傳出，卻是對沈行知拋出了橄欖枝。

  沈行知繼續向後退了幾步，他們沒有回答曹末的話，不過曹末也沒有再理會沈行知，而是轉身看向了曹皇后。

  曹皇后一身緊身勁裝，依舊英姿颯爽，只是她看到眼前這無比熟悉也無比崇拜的戰甲時，目光中也露出了深深的憂慮。

  「你是曹家後人？」曹末問了曹皇后一句。

  曹皇后略微想了一下，而後對著戰甲微微躬身說道：「晚輩曹芷蘅，家父是曹隅。」

  「哦原來你是隅兒的女兒，那麼你應該叫我一聲太爺爺。你很了不起，一身內力宛若實質，已經觸摸到了更高一級的能量了吧？而且你還受到這個世界的氣運加持，天鳳命格，難怪你做了皇后。」曹末對曹皇后說了許多，明顯語氣也要柔和一些，不過聲音依舊沙啞蒼老有些難聽。

  曹皇后緩緩的直立身軀，慢慢的對曹末的恭敬也收斂不見，她負手而立，端莊高貴的說道：「本宮正是當朝皇后。」

  曹皇后就是這樣一個刻板而一絲不苟的人，先前她可以對曹末低頭，那是她作為曹家後人向先祖行禮。

  可她還是當朝皇后，即便面對曹末這個先祖，這個她無比崇拜的人物，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是趙國皇后的身份。

  「區區一國皇后，不做也罷。我既歸來，便讓你領略諸天萬界，更為廣闊的風采。」曹末忽然聲音提高了許多，他的聲音中難掩興奮，更有一種揮斥方遒指點山河的氣概。

  「你們去將那些域外邪魔抓來。」曹末的戰甲輕輕晃動，這一次卻是對著遠處的玄甲軍說道。

  玄甲軍原本靜立不動，在聽到曹末的命令後，齊齊舉起右手置於胸前。

  下一刻無數鎧甲摩擦撞擊的聲音響起，玄甲軍踏著整齊的步伐朝著村中四散開來。

  「你們隨我去陣法。」曹末的戰甲縱身朝著溶洞坍塌的洞口一躍，而後聲音在曹皇后和沈行知耳畔響起。

  曹皇后看了沈行知一眼，兩人點了點頭，也跟著縱身一躍再次回到地下陣法。

  「這個陣法究竟有什麼用？」再次來到陣法前，曹皇后直接開口問道。

  曹末已經站在了五座祭台的中間，而此刻沈行知也發現，原本三座祭台上的紙人已消失不見，而那三座祭台上光芒耀眼，顯然是已經被激活。

  「恐怕這個陣法能夠讓大將軍復活，甚至能讓他永生吧？」曹末還沒開口，倒是沈行知先說了出來。

  聽到沈行知的解釋，曹皇后明顯表現出驚訝，而曹末血紅的雙眼更加明亮，看向沈行知的目光好像頗有興趣。

  「說說你的想法。」忽然曹末對著沈行知說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沈行知接著娓娓道來，當他意識到曹末沒有真正死去的時候，一條清晰的脈絡已經浮現在腦海中。

  「四十九年前，幾個域外邪魔降臨這個世界。他們的任務應該就是在這個世界建立這座陣法，並且將其激活。不過要修建這樣的陣法，不僅需要合適的地方，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即便這些域外邪魔帶有核心的東西，可這龐大的工程卻不是幾個人能夠完成的，所以他們找到了大將軍。」

  沈行知直接從四十九年前，上一次冒險者降臨說起，見曹末沒有明顯的表示，他便接著繼續說道：「這些域外邪魔本是想利用大將軍的地位和資源，卻不想在這個過程中被大將軍發現了端倪，這些人雖然很強，但在大將軍的計謀之下，肯定是一個個被誅殺。同時大將軍也知道了這座陣法的真正用處，順便還從域外邪魔身上獲得了那捲可以修煉內力的功法，以及能夠讓大將軍神魂不滅的法門，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法門的代價似乎有些大」

  說到此處，沈行知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人不人鬼不鬼的曹末，對於曹末能夠將上一批冒險者算計，還從冒險者身上得到無數好處，沈行知也是由衷的佩服。

  曹末這樣一個土著，居然算計了一整支冒險者小隊，還從中得到無數好處，認識到更廣闊的的世界，這樣的人要是放小說里絕對是主角般的存在了。

  「你推測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那你又是怎麼判斷我沒有死的？」曹末對沈行知也非常欣賞，他也好奇的反問了沈行知一句。

  「主要是大將軍的生平太過完美了」沈行知笑著答道。

  「哦？太過完美也有問題？」曹末顯得越發好奇，就連曹皇后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沈行知。

  「自然有問題了！大將軍本有問鼎天下的實力，卻甘願屈居人臣，一生醉心武學。你不貪權，不愛財，不愛美人，那麼你的追求是什麼？在世人眼中，你的身上似乎只有責任與擔當，甚至你還將這種責任和擔當延續給你的家族，讓他們世世代代都活在你的一己私慾中。」沈行知的口中曹末明明是一個完美的英雄，但他的聲音慢慢透露出一絲鄙夷的味道。

  「一己私慾？」曹皇后秀眉緊鎖，一直以來曹末都是她心中最敬仰的大英雄，甚至她一直以是曹家女兒為榮，以是曹末的後人為驕傲。

  沈行知看著曹皇后嘆了口氣，目光之中也有些許憐憫之色，而後繼續說道：「大將軍連皇帝都不想做，那想要的恐怕就只有長生久視了吧？當年大將軍應該讓許多人都修煉過《無名功法》，可惜這個世界的人沒有一個能將內力修煉到外放的程度，最後不得已大將軍才將自己弄成現在這幅模樣，這一切只是為了能夠等到下一次域外邪魔降臨。而大將軍給曹家留下的祖訓，只是為了自己能在域外邪魔降臨的第一時間趕到。」

  「當看到玄甲軍的時候，我便意識到大將軍還沒有死。畢竟你能讓自己的親軍變成活死人，那你自己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死去？大將軍一番布局算計當真讓人驚嘆，只是你連自己的後人都算計，甚至將她們視作工具，這未免有些太過了吧？若說邪魔，恐怕大將軍才是真正的邪魔吧？」

  沈行知說完最後一番話，神色嚴肅的看著曹末，他將芷蘅劍握在手中，已經做好了最後殊死一搏的準備。

  曹皇后此刻面色十分難看，沈行知最後雖然沒有明說，但她如何不明白，曹末之所以讓人修煉內力，只是要在這些人修煉到內力外放後，作為激活陣法的工具。

  很明顯如果這次曹末還是無法激活陣法，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曹皇后和沈行知來激活陣法。

  「精彩真是精彩」忽然曹末擊掌說道，只不過他只剩一副戰甲，擊掌也是戰甲金屬拳套撞擊的聲音。

  曹末語氣之中難掩欣賞，不過下一刻他語氣變得有些癲狂的說道：「這個世界太小了，當你知道還有更為廣闊的世界後，你還甘心與這些螻蟻為伍嗎？你知道我為什麼將他們稱為域外邪魔嗎？你知道這個陣法激活後會發生什麼嗎？」

  曹末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顯然沈行知所說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只是他的問題沈行知也無法回答。

  此刻沈行知有一點頗為不解，那就是為什麼無論是褚人美，或者是曹末，還是發布任務的系統，他們都要激活這個陣法？

  然而就在此時，在沈行知和另外兩個冒險者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那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而且這一次系統透露出的信息前所未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