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血祭（已修）

  「尊貴的冕下，謹代表吾王，向您轉達最深切的問候！」路易十四的使者，恭敬的向時任教皇克雷芒十一世問候道。

  「特使快快請坐，路易國王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克雷芒十一世略顯慌張的對使者問道。

  在歷史上，這一位教皇，是比較出名的。

  不過他的出名並不是正面的，而是負面。

  膽怯懦弱、優柔寡斷是他的標籤，現在正在發生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中，他的表現也是頗為不堪。

  而且歷史上他和夏國也扯上了關係——那就是康麻子朝時期發生的禮儀之爭，就源於這一位。

  也正是這種性格，所以在當下以奧林匹斯眾神名義行事的希臘軍團登陸亞平寧的時候，這位教皇殿下顯得尤為慌亂。

  見到這位教皇慌亂的樣子，路易十四的使者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這個時代的法國可不是後來那個，沒有人在我投降之前能夠攻下巴黎的二嘎子，現在的法國作為歐洲第一強國，上到君主路易十四，下到普通公民，可都傲氣的很。

  所以這位使者很看不上這位教皇的表現。

  不過作為使者，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額外情緒，而是提醒道「尊貴的教皇冕下，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援軍問題。

  事實上吾王的五萬大軍在不久之前便已經跨越了阿爾卑斯山，抵達了塞曼圖亞，只需要您的許可，便可直援羅馬。

  關鍵之處在於，根據我們的探子回報，那支異教徒的軍隊雖然只有區區兩萬人，但卻擁有著遠超我軍的先進武器裝備，更重要的是，他們得到了神恩。」

  不過使者有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之所以法國軍隊能夠這麼快抵達，原因其實是這支軍隊，本來就是被派過來打義大利諸國的……

  對此克雷芒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不管知不知道，他都沒辦法去計較這件事情，因為現在的教皇國面臨的敵人遠比法國更可怕，而且教皇國本身的拳頭也沒有法國硬。

  更何況使者的話，也是讓克雷芒十一世無言以對。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問題的關鍵，在於神恩？

  可是……上帝已經很久沒有降下過神恩或者神諭了啊。

  對於自身的信仰，教皇國內部的人員，其實是有共識的，那就是上帝確實存在。

  畢竟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凡人世界，上帝真實存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這個世界的「上帝」，卻也根本不是外界所了解的那個上帝。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克雷芒十一世是一萬個不願意請求那位降下神諭的。

  因為根據教會內部歷代傳下的訊息顯示，請求降下神諭的結果，往往都很遭到，代價也非常的巨大。

  如果不是從小就被灌輸了忠於教會的思想，恐怕任何人看到相關的紀錄，都不會將那位和仁慈的主聯繫起來，和各種教義典籍中的仁慈的上帝相比，那位反而更像是……

  「這件事再議吧，或許事情還沒有到那麼糟糕的地步！」克雷芒十一世來回踱著步子，良久之後才搖了搖頭說道。

  「……教皇冕下，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您還在猶豫著什麼？」見到克雷芒十一世的這種作態，路易十四的使者愈發不滿。

  「可是閣下，根據教會歷代留下的典籍紀錄，主是不輕易干涉人間的紛爭的，如果貿然的啟動儀式，恐怕並不是一件好事啊！」克雷芒十一世有些無奈的說道。

  「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難道還不夠嚴重嗎？異教徒軍隊中的神跡，可是我們諸多探子都親眼目睹過的，而且精靈之舟也並不只是一個傳說，甚至吾王還因此失去了一支地中海分艦隊！」見克雷芒十一世一支推脫，路易十四的使者語氣也從一開始的恭敬，變得嚴厲起來。

  「可是……」

  「沒有可是！教皇冕下，如果無法得到神恩，吾王的軍隊雖然勇敢無畏，但是恐怕很難、放下一切的顧慮去和異教徒拼命……甚至如果鬧起來，他們或許會認為羅馬需要一個能夠讓他們得到神恩的新教皇……另外如果真的一直無法得到神恩的話，那麼他們或許會投入異教徒的懷抱也未可知……」最後一句話，是使者壓低了聲音，湊近教皇身邊說的。

  而對於使者的這番話，克雷芒十一世則是滿臉的苦笑。

  因為他知道，使者的這番話，並不僅僅是威脅，那位路易十四陛下，是真的做出的這種事情。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那個神權至上，可以隨意罷免國王的時代了。

  世俗之中，王權已經開始凌駕於神權之上，尤其是那位路易十四，雖然表面上篤信上帝，但骨子裡對於教會根本就看不上，所謂的宗教，不過是對方用來鞏固統治的工具。

  最典型的表現，就是前六任教皇很大程度上其實是被對方給氣死的。

  是的，六任。

  作為世界歷史上在位最久的主權國家君主——足足72年零110天，即使未來那位世界聞名的女王陛下，截止至2021年，雖然年齡上已經遠遠超過路易十四，但是在位時間也只有68年多，能不能超過前者還未可知。

  而路易十四在位期間，尤其是23歲親政之後，除了勵精圖治之外，還特別喜歡在宗教上指手畫腳，幾乎和每一任教皇都產生過衝突。

  而到了克雷芒十一世這裡，已經是路易十四親政後的第七位教皇了……沒辦法，相比於3歲就登基的路易十四，教皇這邊基本都是七老八十才登基的，自然不可能熬過路易十四。

  如果從路易十四登基時開始算，教皇已經換了足足九代了。

  其實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克雷芒十一世將會相比原前六任教皇之外，在位最久的一個，很大程度上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比較聽話。

  但是現在，對方要求他發起神諭儀式……

  克雷芒十一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了十四世紀的那場浩劫……真的要那麼做嗎？

  ……………………

  「什麼？教會在各地瘋狂抓捕女巫？」奧林匹斯山的「聖城」內的姚傑，看著娜塔莎問道「消息確認過了？」

  「是的，接到消息之後，我派出法術之眼詳細調查過，這是真的，只不過那些女巫其實只是普通人，大多是16-20歲的年輕少女。」娜塔莎回答道。

  「……他們這是瘋了？還以為這是中世紀？」聽到這個消息姚傑頓感無語。

  其實「排巫運動」，即使是在18世紀，甚至是19世紀的歐洲、美洲地區也時有發生，但是這個論題姚傑在猛鬼街世界就研究過，基本都是一些愚昧者自發性的民間行為，教會反而是一直在反對這種觀念，並解救那些女性的。

  所以現在教會突然搞這麼一出，讓姚傑頗摸不著頭腦。

  「那你有沒有深入羅馬，調查一下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姚傑敲了敲桌子問道。

  「暫時還沒有，因為你之前說不要貿然進入教會的核心地帶，但是根據我的觀察，他們的行事，似乎並不是僅僅抓捕女巫那麼簡單，而是有些像是要……」娜塔莎有些猶豫。

  「是要進行什麼獻祭儀式……對吧？」姚傑接過話道。

  「沒錯，就是要進行獻祭儀式，但是這沒道理啊，對於天主教我也不是沒有研究過，從來沒有相關距離說他們幹過這種事情，而且他們獻祭給誰？上帝？這就離譜了吧？」娜塔莎也是非常的疑惑。

  雖然因為姚傑的緣故，娜塔莎經歷了無數的世界，並且自身也晉升為神靈這種高階生命，因此對於上帝什麼無感，但畢竟也是一個歐洲人，從小也是有受過基督教義薰陶的。總覺得血祭這種事情和這個宗教扯不上關係。

  姚傑也不太相信，雖然歐洲人沒少借上帝之名，干一些血腥之事，但是教會公開做血祭這種反人類的事情，在歷史上也的確沒有聽說過。

  「或許，事情比我們想像的更為複雜。」姚傑腦海中靈光一閃，摸了摸下巴說道。

  作為被無數網絡文學薰陶過的人，姚傑思維跳躍還是挺大的，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怎麼說？」娜塔莎不解。

  「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們可以借奧林匹斯眾神之名行事，那麼是不是也有的別的存在，可以借上帝之名行事？」姚傑問道。

  「你是說……」娜塔莎也是一點就透，立刻就明白了姚傑畫中的寓意。

  還別說，這種可能性並不小，且不說娜塔莎和姚傑自己就在此前經歷過的各個世界幹過多次類似的事情，在其他世界，類似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比如猛鬼街世界的那個被姚傑用巡航飛彈炸死，一開始以神聖姿態騙人的鬼修女。

  比如魔獸宇宙中的大主教本尼斯塔斯也是幹這種事情的好手。

  如果姚傑猜測是真，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在這個世界，上帝的傳說大概率不是假的。

  但是如果這位存在，已經和姚傑借奧林匹斯之名行事一樣，被冒用了，那麼真正的上帝去哪兒了？是不是和奧林匹斯眾神一樣早已經隕落了？還是放棄了地球這片領地？

  另外，冒充上帝的那一位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這都是值得探究的事情。

  「看來，這羅馬，我還是有必要親自走一趟的，如果是真的血祭，那么正義如我，可得給這位老兄上上課了。」姚傑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笑。

  娜塔莎看著姚傑臉上的笑容，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又在想什麼壞主義了。

  「……你平時就是這麼腹誹我的？」姚傑眉頭一挑，目光不善的盯著娜塔莎。

  「糟糕……居然說出來了。」娜塔莎目光移開飄忽的目光裝傻。

  ……小棉襖徹底漏風了啊。

  隨即父女倆稍稍嬉鬧一陣之後，就開始行動了起來。

  此日，教皇宮內，克雷芒十一世在自己的寢宮內焦急的踱著步，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叮鈴鈴，就在這時候，門外的搖鈴響了起來。

  克雷芒十一世急忙開門。

  出現在門外的是幾名樞機主教以及高階聖殿騎士，以及幾名宗教裁判所的苦修士。

  「教皇冕下，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一名苦修士沉聲道。

  「呼……那就走吧！」克雷芒十一世面色深沉似水，點了點頭說道。

  隨即一行人便在一隊聖殿騎士的護衛之下，離開了教皇宮，輕裝從簡的朝著城外行進。

  大約幾個小時之後，一眾教會人員，便來到了郊外的森林中。

  這片森林是教會的私屬森林，非教會人員不得進入，平時也有著大量的教會騎士，以及裁判所修士守護，非常的隱秘。

  而在森林深處，有著一座孤零零的古樸教堂。

  隨著教堂的大門打開，一股陰冷不詳的氣息鋪面而來。

  教堂大殿內，七十二根造型詭異的立柱上，綁縛著七十二名從各地擄掠而來，捂住了口眼，面露恐懼的少女。

  果然，這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經的儀式。

  早已經在暗中默默跟隨著教皇一行的姚傑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

  那七十二根立柱的造型，他們還真就認識。

  所羅門的七十二柱魔神……

  這特麼的就難怪了，這個世界的教會表面上信仰上帝，結果地底下居然信奉魔神。

  這要是宣揚出去，整個歐洲怕是都要陷入徹底的混亂……唔，不過現在已經夠亂了。

  「我們要出手嗎？」娜塔莎看著那些少女，皺著眉頭問道。

  雖然現在的姚傑和娜塔莎都不會自詡好人，但是眼看著這些無辜少女被獻祭給魔神，卻也不是她樂意見到的。

  「當然，拯救無辜的凡人，本就是身為神靈的我們應該做的！」姚傑一臉正義凌然的說道。

  娜塔莎面無表情的看著姚傑金酸梅級別的演技無F可說，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壓根就是見色起義？

  唔，沒錯，那被綁在七十二跟立柱上的少女，個個姿容俏麗，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令人憐惜。

  就姚傑這種色中餓鬼，能不起意就怪了。

  突然間娜塔莎覺得，這些少女即使被獻祭掉，似乎、也許，並沒有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