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三個必死的原因

  「山哥被吞了！」

  「他死了，死了……」

  陽光斜照在天坑旁的樹林上，影子伸展到天坑裡，卻也沒有挽留住孟凡。

  張成家癱坐在草地上，傻傻呆呆的，身子一直在抖，地上的影子也跟著他在抖。

  方才的一幕出現的極其突然，那張長著雙角的怪臉沒什麼聲息，就那麼驀然從血霧中浮現了出來，孟凡甚至連腳步都沒有挪動，就沒了影子，即便是他再強悍，再神奇，張成家也不認為他能活下來了。

  「山哥，你有那麼多血仙藤，等到試煉結束，你一定是第一。」

  「山哥，你救了兄弟的命，幫了兄弟那麼多的忙，兄弟還沒請你喝杯酒。」

  「山哥，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話，趕快爬上來，爬上來啊，兄弟在這裡等著你吶！」

  張成家一面說著話，一面往前爬，待爬到了天坑邊上已經泣不成聲了，他寧願不要什麼血仙藤，不要晉升內門，不要在叫張立業的弟弟面前炫耀……

  也不想失去一個好兄弟！

  時間像是沙漏里的沙，悄無聲息的流逝著，夕陽在西邊渲染出半邊天的晚霞，如一幅彩色的山水畫卷，美得讓人心醉。

  張成家籠在柔和的夕陽中，已經許久沒有動過了，仿佛是化成了一尊石雕。

  「三天試煉，所有弟子明早必須出谷！」

  「山哥，我等你到明早，你一定要活著出來！」

  夕陽落下，夜幕降臨，掛了漫天的繁星，紅霧依舊不怕累的翻滾著，裡面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連赤蛇都不見一條了。

  氣溫漸漸冷了，有露水凝在了張成家的髮絲，他渾然不覺，雙目依舊凝視著天坑，通紅通紅，快要滴出血來。

  所有滯留在谷內的弟子，開始連夜撤離，聚集在谷口的弟子越來越多。

  他們有的哀傷疲憊，有的歡喜興奮，而還有不少弟子死在了谷裡面，屍體冰涼，甚或是殘缺不全，成了毒蛇們的食物。

  「明早我會去萬蛇谷迎接弟子出谷。」蘇珮站在古色古香的閣樓上，手扶著散發著木香的闌干，在皎潔的月光下，膚如凝脂，她望著萬蛇谷的方向，美眸流離，「……希望那小子能給我一個驚喜。」

  「哼哼。」

  兩頭野豬呆在孟凡給他們準備的屋舍里，蹭著房門，不時發出焦躁的聲音，它們已有許久沒有見孟凡了。

  「別哼了，餓了吧，快吃吧！」王地虎端著一盆子散發著香氣的吃食，推開了房門，放到了地板上，「山哥明天就凱旋而歸了，你們都多吃點，要是瘦了，我可沒臉見山哥了，你倆知道不？」

  地靈豬是和孟凡住在一個房間的，它盤在孟凡床鋪上，腦袋蹭著孟凡的枕頭，眯著眼，像人一樣看著灑進房間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在一處僻靜的院落里，一位面色白皙的弟子，正和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對坐飲酒，酒香混合著滷肉的肉香，彌散在房間裡，氣氛安逸，正是蔡魏和叫那個蘇老三的管事。

  「有沒有消息從谷內傳出來？」老者舔了舔殘留在唇邊的酒漬，給蔡魏倒了一杯酒。

  「試煉尚未結束，還沒辦法接觸谷內的弟子。」蔡魏夾了一塊滷肉，腮幫子鼓了起來，語調有些含糊，「不過請蘇管事放心，孟小山那廢物必死無疑，等你再掌管了雜務處，這酒和肉可還要請我吃喝一次的。」

  「如果人真死了，這還不是小事嘛！」蘇管事陰笑著說道，「自從那小子回到門派，著實太過張狂，又不知道蘇丫頭怎麼受了他的蠱惑，處處維護著他，讓人太過窩火，更可恨的是，那馭獸門的牛茂才不知道犯了哪門子迷糊，送了兩頭野豬過來，讓那小子更加肆無忌憚了。」

  蘇管事將目光落到蔡魏的臉上，繼續說道：「蔡魏啊，你說那小子必死無疑，是怎麼個必死無疑法？」

  蔡魏輕輕「呵」了一聲，指尖從杯子裡沾了些酒，在桌子上點了一個圓點，直視著蘇管事的目光：「第一，他吞了咱們的毒丹，可引起毒蛇的躁動，越兇猛的毒蛇受影響越大。」

  而後又點了一下：「第二，我還讓人偷偷燃了毒香，使得毒蛇對毒丹的氣味更加敏感，必可確保萬無一失，更是暗中知會了一些弟子，見到孟小山就殺，其實就算是我不知會他們，他們中有些人和那小子也有讎隙，遇上他不可能不殺他，孟小山是什麼修為，凝靈期而已，有要他命的毒蛇，也有要他命的弟子，你說他還能不能活？」

  「這倒也是。」蘇管事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更加深刻了。

  卻又見到蔡魏又在桌上點了一點，詫異問道：「還有第三？」

  「不錯！」蔡魏端起酒杯，和蘇管事碰了一下，滋一聲喝了下去，「這第三嘛，就有些意外了，不在我的安排之內，就算孟小山能撐過一二，但必撐不過第三。」

  蔡魏見蘇管事很認真的看著他，很享受這種感覺，笑道：「第三估計你也能猜到，孟小山自己作死，弄廢了公孫長老欽定的弟子東方明，他可是打算傳衣缽給他的，你覺得公孫長老能饒了他？」

  「這倒也是。」蘇管事瞅著桌上的三個圓點，心情更加不錯，「我聽說公孫劍看到自己的寶貝徒弟廢了，暴跳如雷，若不是忌憚看守萬蛇谷的那半死的老頭子，早就跑進萬蛇谷殺孟小山了，如此一來，孟小山的確是必死無疑吶！痛快，痛快！」

  「自然痛快！」蔡魏勾了勾嘴角，「明天一早我負責驗收眾弟子的蛇牙，到時候看不到那小子，會更加痛快的！」

  兩人觥籌交錯，房間裡的酒香更加濃郁了，夜空滿月如玉盤。

  次日破曉時分，張成家依舊沒有等到孟凡出來，失魂落魄的背著三袋子血仙藤，向谷口走去。

  此時，被十幾個弟子簇擁著的葉小婉凝著美眸，望著谷內的方向，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孟凡走出，柔聲低語：「山子哥，這次一定能拿第一的，一定能給大家一個天大的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