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女鬼捨命保護的東西

  爆炸聲讓整個老宅晃動不已，有數棟建築在爆炸中傾塌。

  爆炸掀起的煙塵籠罩在了老宅的上空，像一朵厚重的雲層似的，久久揮散不去。

  「結束了。」

  孟凡望著爆炸後的廢墟，緩步走了過去。

  袁家老祖不是好人，但最後也付諸了行動，去彌補他的過錯，還是以一種極為慘烈的方式，可悲又可敬。

  到了廢墟之中，孟凡用夢道術查看了一番，卻是無甚收穫，看來袁家老祖和那女鬼已經隨著爆炸魂飛魄散了，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到上空的雲層上，散發出一股氣息波動來。

  「呵。」孟凡眯著眼眸，仰頭瞅了瞅，笑道，「歡迎你來到地球。」

  只見一團黑霧從雲層中徐徐落了地，消散後，露出了袁家老祖殘缺的身體。

  他在爆炸中少了一條臂膀，半邊臉也炸沒了，還少了一隻耳朵，看起來淒悽慘慘的，但還好是保存了一條命，懷裡還抱著一團黑霧，不知道裡面包裹的是什麼東西。

  莫非是女鬼的殘魂？

  孟凡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抱的是什麼？」

  「老夫也不知道。」袁家老祖卻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頹廢的坐在地上，將懷裡的黑霧揮散，慢慢露出了裡面的真容，隨即，他和孟凡都愣住了，不約而同的張了張嘴。

  那赫然是一隻鬼嬰！

  鬼嬰緊閉著雙目，握著小小的拳頭，小嘴吧咂著，看起來很是可愛。

  「造孽啊！」袁家老祖單臂抱著那隻鬼嬰，神色變了又變，又幾次作勢就要將鬼嬰摔死，可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她臨死前，救了我一命。」袁家老祖抬頭看了看孟凡，哽咽道，「那婆娘……瘋了，她瘋了！她救我就是想噁心我！」

  他嘴角抽搐著，神情極度悲傷：「這是她對我的報復，我居然不知道她又懷孕了，她在瞞著我！還說我始終是他的男人……造孽吶！」

  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袁家老祖看著那長得和他極像的鬼影，目光終於浮現出了愛憐之情。

  孟凡抿著嘴唇，一語不發，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劃破指尖，對著鬼嬰的小嘴滴出一滴精血來，確保這早產的鬼嬰能成功存活下去，然後又給袁家老祖滴了一滴，恢復他的傷勢，看來這爺倆……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

  「孟凡，這位是……」過了一陣兒，渾身傷痕累累的袁事開走了過來，打量並未對普通人刻意隱匿鬼體的袁家老祖，問道，「看著很眼熟啊！」

  袁家的祠堂里，掛著一幅老祖宗畫像，長得很像眼前的這人。

  袁家老祖白了一眼袁事開，又低頭凝視著鬼嬰了。

  「他就是你們袁家的那位老祖宗了。」孟凡掃了一眼周遭的廢墟，「沒有他，我們應該都會死在這裡，那女鬼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老祖宗？」袁事開聞言心中一驚，急忙躲到了孟凡背後，生怕自己被對方生吞了似的，「他怎麼沒死？那袁家的災劫……是不是……」

  「沒有災劫了。」孟凡擺了擺手，「一切都過去了。」

  「那這孩子是？」袁事開又指著袁家老祖懷著的鬼嬰問道。

  「這個……」孟凡倒是不知道如何解釋了，這鬼嬰雖然剛出生，但輩分比袁事開高了不少，含糊道，「……也是你祖宗。」

  「哦……啊？」袁事開愕然，表情古怪。

  孟凡不想攙和這邊的家事，向玄月那邊走去，丟下一句話：「你們聊吧，有些話就不用我轉達了。」

  孟凡走後，氣氛就變得異樣起來，袁事開膽戰心驚的開口說道：「我叫袁事開，現任袁家家主的弟弟，向老祖宗請安。」

  「坐吧。」袁家老祖小心翼翼的抱著鬼嬰，拍了怕身旁的半塊石板。

  袁事開依言坐了下去，袁家老祖低垂雙目，緩緩說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好……」

  遠處的院落里，灑滿青磚碎石，玄月已經昏睡了過去，蘇珮也依舊昏迷著，倒是山子先行醒了過來，從地上坐起，大口吸了口氣，精神還不錯，孟凡瞧了一眼他的狀況，卻是心裡一涼，知道他這是迴光返照了，也知道金創丹對他已經無用，但還是取出一粒來，遞給了他。

  「孟道友，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山子擺了擺手，拒絕了那顆能讓所有修煉者都瘋狂的上品金創丹，在臉上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沉默良久後，瞧了一眼沉睡的蘇珮，驀然問了一句，「……我不是廢物吧？」

  孟凡直視著山子的眼睛，肯定的答道：「不是。」

  「哈哈。」山子開心的笑了笑，「他們都說我是廢物，但我相信孟道友的話。」

  鮮血從山子的身上留下來，在地上的青石板上暈開，鮮紅一片，微風吹過來時，他的身形搖搖晃晃的。

  山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說道：「還有酒麼？我怕死，喝酒壯壯膽。」

  孟凡取出一瓶酒，打了開來，遞給了山子。

  山子仰起脖子，鯨吞了一口，又將酒遞給了孟凡，說道：「我還是給奶奶上不了墳了。」

  「不一定。」孟凡接過酒喝了一口，「我知道一個秘密，或許能滿足你的心愿，你堅持一會兒。」

  「好。」山子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孟凡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對孟凡的話深信不疑，隨即他躺在了地上，喃喃說道，「如果能重來，再也不當勞什子修煉者了……」

  孟凡也躺了下來，看著籠罩在老宅上空的雲層慢慢消散，悄然取出四象鎖匣摸了摸，自言自語道：「重來……」

  不知過了多久，袁事開和抱著鬼嬰的袁家老祖走了過來，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釋然，看來一些事情已經說通了，孟凡剛想說去袁天宇的事情，卻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循聲望過去，彎了彎了嘴角。

  「爹，老大！」那人在遠處揮著手，咧嘴傻笑著，「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救我的，哈哈！」

  不是袁天宇是誰？

  歷經生死，父子重逢，袁事開驚喜萬分，急忙奔跑著迎了過去，中途還摔了一跤，許久沒爬起來，估摸著是摔得狠了，而後被袁天宇扶了起來，父子倆淚汪汪的對視一眼，埋頭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兒，袁事開陡然伸出巴掌，打起了袁天宇的屁股：「剛才你還笑，擔心死老子了，擔心死老子了，打死你這不孝子！」

  「有老大在，你擔心個啥！」袁天宇痛得呲牙咧嘴，眼眶泛著淚花。

  袁家老祖見狀，欣慰的笑了笑，仿若看到了袁家的長盛不衰。

  孟凡收回視線，對袁家老祖說道：「幫我照看一下我的朋友們，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回不來，你一定要想辦法送他們離開這裡。」

  「沒問題。」袁家老祖點了點頭，頓了頓，又沉聲說道，「小子，老哥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最好別去找那個老怪物，玄武之氣已經化靈，斷然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