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飯店內，所有顧客逃之夭夭，僅剩下林坤與零。

  「你怎麼了？」零看著神情略有些恍惚的林坤，悶聲問道。

  林坤搖了搖頭，默而不語。

  「你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真沒事嗎？」零眼中帶著關切，伸手想要去抓林坤。

  林坤卻是後退半步，避開了。

  「你……在怕我？」零靜靜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沒有。」林坤搖了搖頭，抬起眼皮掃了對方一眼，緩緩道，「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誰？」

  零神情不變，淡然道:「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不是零。」林坤很是乾脆利落道。

  「理由。」零無論眼神還是聲音，依舊帶著幾分不慌不忙，就好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她驚慌一樣。

  「理由？」林坤笑了笑，「哪怕你外貌、神態、語氣、動作都能做到與她一樣，但在我眼中，你們之間的差距還是太過於明顯。」

  「為什麼？」零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解與好奇。

  「因為零從不問我為什麼，也從不問我理由，無論我說任何話，她都只會接受、認同。」

  「就像機器人一樣？」

  「你可以這麼理解。」

  零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即微微感嘆道:「這就是人類的厲害之處，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模仿他們的外貌、聲音、動作、神情。

  唯獨那複雜的內心與性格卻難以複製。」

  她頓了頓，望向林坤，「本來還想陪你好好玩上一陣，沒想到被你直接拆穿，這樣遊戲不就失去樂趣了嗎？」

  「我可沒時間陪你玩。」林坤冷淡道。

  「你很忙，而且你很累，這些我都知道。」零聲音依舊平平淡淡，「因為你準備做一件十分不自量力的事情，這件事已經遠遠超出你的能力範圍，所以你才會這麼忙、這麼累。」

  「那你現在呢？」林坤雙目微眯，反問道。

  「我現在？不是很明顯嗎？」零微微攤手，「我現在在做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才可以這麼悠然自得，甚至可以把這當成一場遊戲。」

  林坤看著對方，默而不語。

  「你應該有挺多問題想問我，不妨問問看？」零緩緩往下坐，店內一條椅子自動飛至身下，她慵懶的靠坐在上面，一雙眼眸就像是能看穿林坤腦海里的想法一般。

  「你是誰？」林坤徑直問道。

  「你這麼聰明，心裡應該有了大致的答案吧？」零反問道。

  「推測不等於肯定。」林坤直言道。

  「呵呵呵。」零輕笑兩聲，似乎覺得很有趣，伸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整個身體外面浮現出一層純白色的光點，一點一點將身軀包裹其中。

  不消片刻，它的身軀儼然變成一個由純白色光點包裹的人形生物，看不清樣貌與外形。

  與此同時，它的話語沒有停止，但聲音卻變成了一個每一個輪迴眼都無比熟悉的音調，平淡的說道——

  「你可以叫我……主神！」

  這個聲音，會在每一個輪迴者腦海里響起無數次，沒有任何輪迴者能忘記。

  但是在腦海之外，真真切切的聽到這個聲音，就連林坤都是第一次。

  「我還以為會是個分身、傀儡之類的東西，沒想到是本尊，還真是榮幸。」林坤身體微微彎曲下去，他立刻用手撐住雙腿，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微微咬牙道。

  眼前這個純白色的人影，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貴氣，給人一種尊貴、至高無上的感覺。

  他光看一眼對方，雙腿都在發軟，似乎隨時有跪下頂禮膜拜的可能。

  林坤很清楚，這是主神對於輪迴者的壓制效果，同樣也是由於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

  「在我面前，連腰都站不直嗎？」主神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冷淡。

  林坤沒有回答，半弓著身子，雙手撐住雙腿，似乎對他而言，保持這個姿勢，已然用盡了全部力氣。

  「我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他深吸一口氣道。

  「這還得多虧了零。」

  「零？」林坤眉頭微皺。

  「你把身份告訴了她，並且還想辦法幫她蒙蔽了我的天眼，本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發現。」主神不疾不徐道，「但你的運氣似乎不怎麼好，她死了，死在了任務世界裡。」

  林坤微微低頭，沒有插話。

  「她要是不死，我還不一定能這麼早發現你的存在。」主神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她的肉體被你用特殊方法蒙蔽了我的天眼，但她的靈魂沒有。」

  它不疾不徐的解釋道，「正因為她死了，變成了靈魂，所以我輕而易舉得知了你的身份。」

  「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林坤聲音低沉道。

  「恩。」主神微微點頭，「我已經觀察你一段時間了。」

  「看來我在你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林坤苦笑道。

  「我也只了解個大概。」主神聲音中露出些許的嘲笑，「你跟那個苟延殘喘的死神聯合，利用一具全新的身體，再度成為輪迴者。

  你這是……想找我報仇？」

  林坤低著頭，沒有反駁，似乎是選擇了默認。

  「利用輪迴者穿梭各個任務世界的便利，來幫助死神恢復力量，從而對抗我？」主神故作沉思道，「這個計劃好像還不錯……」

  它自言自語般緩緩呢喃道，「如果不是你運氣太差，不僅碰到了零，並且被逼無奈之下向她透露了身份，她還剛剛好死在了任務世界裡，你應該短時間內不會暴露。」

  它點了點頭繼續道，「這麼看來，你幫助死神恢復實力確實有不小機率成功。」

  說到這，主神笑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死神恢復到巔峰狀態，它也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你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說你怎麼會這麼好心，跟我說這麼多廢話。」林坤聽到這，同樣也笑了，而且笑的肆無忌憚，「原來你只是由於心底不安，懷疑我有更深一層的計劃。

  畢竟以你對我的了解，肯定知道我不可能只有一個如此粗糙的計劃。」

  他抬起頭，緩緩挺起背，望向對方，嘴角又露出往日的笑容，「恭喜你……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