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90，黑手是誰？裝逼我是專業的！

  黑袍虛影甫一出現，那雙幽暗黑瞳，便默默看向倪昆。瞳中波瀾不起，幽深如淵，窺不出任何情緒。

  倪昆背負雙手，眼神淡漠，如蒼天高懸，與黑袍虛影平靜對視。

  不就比裝逼麼？

  我大倪昆一世逼王，怕過誰來！

  一時間，倪昆與黑袍虛影，皆是不發一語，沉默對視。

  一股詭異寂靜的氛圍，隨著兩者的對視，漸漸發散開去。

  受這氛圍影響。

  調查團眾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神情嚴肅，心懷忐忑地旁觀倪昆與那黑袍身影對視。

  倪昆這無限劍制結界，開啟是需要折壽的。

  結界每持續存在一分鐘，便要消耗十天壽命。

  不滿一分鐘，按一分鐘計算。

  換作以前，倪昆才不會如此無謂消耗自己的壽命。

  但是現在，即使用生命來裝逼，他也已經玩得起了。

  靜靜對視了好一陣。

  那黑袍虛影，終於開口，用略顯沙啞陰鬱的聲線，緩緩說道：

  「夜王、徐福、黑山……原來都是你殺的。」

  倪昆微微一笑，悠然道：「所以？」

  「你的實力，我認可了。」

  黑袍虛影緩緩說道：

  「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超脫的機會。只要向我臣服，我便將帶你超脫這方天地，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能滿足你。

  「長生？力量？權勢？美女？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想，便都唾手可得。

  「前提是臣服於我，向我獻上你的忠誠。」

  倪昆輕嘆一聲：

  「夜郎自大，坐井觀天，狂犬吠日。這三個成語，你可能聽懂？」

  「這三個成語，用在你身上，似乎更合適。」

  黑袍身影聲線沙啞陰鬱，語氣平靜無波：

  「夜王、徐福也好，黑山老妖也罷，乃至機械軍團、李元吉、李建成，都只不過是我隨手投下的幾枚棋子。成，固然可喜，敗，亦無所謂。

  「或許在你眼中，他們的力量，皆不值一提，但有些屬於我的棋子，絕不是你能對抗的。

  「更何況，就算我不出手，此方天地，終有一日，也將迎來末劫——以你的實力，當已經去過世界盡頭，看到過那天地盡頭的景像。

  「你覺得，此方天地，在那天地盡頭的末日深淵吞噬之下，還可以支撐多久？」

  倪昆淡淡道：

  「我去過世界盡頭，也見過末日深淵。

  「但那又如何？這方天地，是我的行宮別墅。

  「末日深淵也好，你這樣的傢伙也罷，都休想在我的領地撒野。

  「你有多少棋子都無所謂，有多少，我吃多少。

  「甚至你本尊降臨也無所謂。來了，我歡迎，送你去黃泉看風景。」

  黑袍虛影黑瞳微微一閃，語氣之中，終於出現一絲波瀾：

  「數千年來，至少有上百個世界，被我碾成齏粉，吞盡眾生，掠走本源。

  「我降臨時，在我面前，驚惶失措者有之，哀告求饒者有之，屈膝請降者有之，破口怒罵者有之，平靜受死者有之，絕死一搏者有之，慷慨赴義者有之……

  「但還從未有過你這等狂妄之輩。」

  倪昆眼瞼低垂，面無表情，瞳孔無波，心中卻有波瀾涌動。

  數千年來？

  「天變」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主神失聯，亦是那個時候。

  所以，是輪迴世界時序不定，一方天地二十餘年，在無限輪迴世界之中，卻可以是數十年、上百年，乃於數千年？

  又或是，這本就是一場持續了數千年的戰爭，直到二十多年前，才終於決出勝負，以至於主神失聯，輪迴混亂，各種亂入，天地盡頭，亦出現末日深淵，蠶食天地？

  還有這黑袍虛影，果然是滅世級強者，竟已經毀滅了上百個世界。

  而毀滅世界的目的，除了「吞噬眾生」，還要「掠奪本源」？

  所謂「本源」，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與輪迴腕錶獎勵的「本源水晶」，又有什麼關聯？

  這些問題，暫時還得不到答案，但暴露的信息，也足夠倪昆深思。

  而且他並不認為，這黑袍身影的話語，有半點誇大之處。

  這從他投下的棋子就可以看出——

  夜王，本是冰火世界，寒神的選民，卻變成了黑袍虛影的走狗。

  徐福，乃是風雲世界，玩弄眾生的幕後黑手，卻對黑袍虛影這個「主上」敬畏若神。

  黑山老妖，乃是倩女幽魂世界，於冥土割據一方的鬼王，亦成了這黑袍虛影的鷹犬。

  機械軍團，是終結者世界的造物。

  大天魔、大天妖，是天子傳奇世界的妖魔。

  黑袍虛影手下，有這麼多來自各個不同世界的「棋子」，至少也能代表，他曾經去過那些世界，並且輕易降伏了這麼多強者。

  更何況，那大天魔還曾經說過一句：「我只是主上吃剩下的一塊元神碎片。」

  連大天魔、大天妖的不滅元神，都可以吃到只剩一塊碎片，並將之廢物利用，煉成「靈丹」，當作棋子投放到大唐雙龍世界……

  這黑袍虛影，又豈是胡吹大氣之輩？

  「知道嗎？你之所以能滅世上百，未逢敵手，只是因為你運氣足夠好，我恰巧不在被你毀滅的那些世界而已。」

  倪昆眼皮一抬，直視黑袍虛影，以一種天經地義、本該如此的語氣說道。

  雖然知道這黑袍虛影，至少也是有著「恆星級」體量的滅世強者。

  但既然已經當眾立起了「橫推諸界無敵手，真靈不滅武聖人」的人設，那硬著頭皮也得撐下去。

  反正現在就是空對空鬥嘴炮，哥們兒有著無數裝逼界導師，看過那麼多逼王爭霸，不管實力怎麼樣，至少這個逼，我特麼今天就裝到底了！

  這樣也能讓你更加重視我一些，不經意間，就能套出不少情報——裝到現在，不就已經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了麼？

  再說了。

  親眼見證過「黑袍糾察隊」世界毀滅的倪昆，很清楚對方根本不可能在「世界屏障」崩潰之前本尊降臨。

  這或許是輪迴世界的機制，又或是主神失聯之前，為諸界留下的最後一道保護。

  但無論如何，在這屏障守護機制失效之前，黑袍虛影想要本尊降臨，碾碎大唐世界，唯一的辦法，就是投下棋子，發動血祭，摧毀屏障。

  既如此，倪昆又何懼之有？

  你投多少棋子下來，我便吃你多少棋子。

  「很好。」黑袍虛影輕笑一聲：

  「你的狂妄，實乃我生平僅見。我現在很有興趣知道，你真正的名號。」

  倪昆淡淡道：

  「我之劍下，也從不斬無名之輩。

  「你既有碾碎上百世界的戰績，倒也勉強值得我正視一眼，聽一聽你的名號。」

  黑袍身影一陣沉默。

  再開口時，語氣之中，透出一抹古怪的情緒：

  「真是有趣，區區一個局限一方天地的土著，居然也想知道我的名號……」

  倪昆悠然一笑：

  「局限？土著？你啊，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我曾經與獅子座，在廢土星空下共賞流星雨。亦曾在天崩地裂、世界崩潰之時，笑看水瓶座與血河爭鋒……

  「你是什麼人，我其實並不關心。

  「只是念你有過還算可以的戰績，給你一個報上名號的機會罷了。這個機會，你得珍惜。」

  聽到這裡，黑袍虛影的聲音，終於變得鄭重起來：

  「你竟然知道守護者？竟還旁觀過水瓶座守護者與血煞聖子爭鋒？」

  倪昆微笑：

  「血煞宗倒也算有點東西。

  「可惜，上代聖子太過狂妄，死得不值一提。對了，他還有一滴殘血苟活下來，本想再次吞噬眾生壯大，可惜好巧，撞到了我手上。我只好勉為其難，先送他去黃泉觀風景了。」

  「……」黑袍虛影沉默良久，沉聲說道：

  「你不是普通的土著！你究竟是什麼人？」

  倪昆輕輕一彈指，垂下眼瞼，看著自己晶瑩如玉的指甲：

  「詢問他人名號前，先報上自己的名號，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你門中長輩，沒教過你麼？」

  「……」

  黑袍虛影又一陣沉默，好久，方才緩緩說道：

  「長夜宗當代聖子黯無極，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長夜宗？

  倪昆心念電轉，小青之所以流落到超英世界，貌似就是偷溜下山玩耍時，撞到了一個自稱「長夜宗候補聖子」的傢伙。

  那傢伙要捉小青做寵物，小青不從，結果三兩下就被對方打敗，眼看要被捉住時，天上降下一道雷，把那傢伙劈得煙銷雲散，小青也受到波及，莫明穿越到了超英世界……

  所以，「長夜宗」這個修行門派真的存在？

  不會是小青所在世界的隱藏門派吧？

  不對，不可能。

  從小青的衣甲、相貌，以及半人半蛇和蟒蛇形態看來，她應該是來自「白蛇緣起」世界。

  那個世界，實力上限絕對容不下「長夜宗當代聖子黯無極」這等滅世級強者存在。

  所以，長夜宗與血煞宗一樣，是本不該存在於輪迴世界的修行宗門？

  是「敵對陣營輪迴者」們建立的宗門，又或是……

  所謂的「敵對陣營輪迴者」，本就是一群……

  不該存在於輪迴世界的外來者？

  否則，無法解釋他們與「守護者」敵對，又如蝗蟲一般，不斷吞噬一個個輪迴世界的行徑。

  倪昆心念電閃，剎那間想了很多，但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一副平靜無波模樣：

  「長夜宗聖子黯無極。你的名號，我記下來了。等送你上路之後，我會為你刻一座碑，記下你的名號、戰績，並宣示萬界，你，是死在我的手上，給你足夠的榮耀。」

  「殺我，居然還是給我的榮耀？」

  黑袍虛影的影像微微波動著，顯出其本尊情緒極不平靜，聲音亦變得更加低沉陰鬱：

  「所以你究竟是什麼來頭？」

  「橫推萬界無敵手，真靈不滅武聖人。」倪昆淡淡說道：「這個尊號，你可有聽過？」

  「……」黯無極沉默好一陣，似是在品味、回憶這尊號。

  良久，他森然一笑：「從未……」

  倪昆徑直打斷他：

  「我叫倪昆。若沒有聽說過我，只能說，是你自己層次太低。連我的名號，都不敢去聽、去記。」

  「……」

  黯無極默然。

  以他所在的層次，他當然知道，諸天萬界之中，有某些極為可怕的存在，其名號不能說、不能傳、不能記。

  因為有些心胸狹隘的恐怖存在，被人提起名號時，哪怕語氣之中稍有不敬，亦會隔著無窮時空，降下殺劫，瞬間抹滅「不敬者」。

  久而久之，對於這樣的存在，人們要麼絕口不提，要麼只敢用隱晦的代稱稱之。

  所以即使以黯無極的段位，亦只明確地知道一位這等大能的尊號、姓名。

  而這一位大能，便是俘獲了這方「宇宙」，允許他們進來「試煉」，乃至允許他們肆意殺戮、掠奪的那一位。

  難道這位「橫推萬界無敵手，真靈不滅武聖人」倪昆，竟也是一位同等層次的存在？

  他竟能瞞過這方宇宙之主，潛入宇宙內部？

  不對，若真是這等大能，又何必屈尊這一方小小世俗天地？

  所以，這只是一尊大能投影？

  意識到倪昆，最多也就是一尊大能投影，黯無極悄然鬆了口氣。

  若只是大能投影，那危險性就小得多了。

  畢竟這方宇宙，掌控在那位大能手中，有祂遮蔽天機，他黯無極就算在這裡指著倪昆鼻子斥罵，也不怕其大能本尊察覺，隔著無窮時空，一指將他抹殺。

  不過，也只是危險性相對小了一些而已。

  大能投影力量不會很強，不然這種世界根本容納不下，同時也會驚動這「試煉宇宙」現在的主人。

  但縱然力量不足，可大能掌握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深不可測，絕非易與。

  此時此刻。

  本對倪昆只是稍微有點「另眼相待」的黯無極，終於認真閱讀了一遍天妖元神記憶，仔細梳理了一番倪昆與李元吉、李建成對戰的場面。

  一觀之下，黯無極心中大震。

  以他在這「試煉宇宙」遊蕩數千年，摧毀上百世界，蠱惑腐蝕無數「土著」的豐富經歷，他幾乎能認出倪昆所施展的每一種神通。

  倪昆都用了哪些神通？

  水晶牆、扭曲魔眼、如來神掌之天佛降世、地爆天星、大威天龍、七無絕境、五行血脈之力、反五行雷霆之力、無限劍制結界。

  赫然大多都是來自各個不同世界，或小有名氣，或威名卓著的神通。

  哪怕倪昆施展之時，威力看似不算太強，但這恐怕只是因為，李元吉、李建成太弱，而倪昆想要生擒活捉他們，拷問消息，不得不壓制威能。

  黯無極可是很清楚，這些能力當中，有好些都有著完全沒有止境的可怕上限。

  有些神通，黯無極都還曾親自對戰過。

  幾年前，他就曾與當代白羊座守護者戰過一場。

  當代白羊座守護，水晶牆一立，足以抵擋俗世太陽體量的恆星正面衝擊、連環衝撞。

  他黯無極手段盡出，都未能破開水晶牆，只能無奈退走。

  以他黯無極的天賦、實力，許多種神通手段，都礙於本身根本功法，或是血脈天賦無法學會，可這倪昆，居然能把這麼多神通集於一身，信手拈來……

  黯無極還知道，這方「試煉宇宙」之中，原本還有一種叫做「輪迴者」的特殊存在，也能自如穿梭諸界，也是以能力龐雜著稱。

  但「輪迴者」早已滅絕，多年都未再見到一個活著的輪迴者。

  再者就算是輪迴者，其能力再是龐雜，也要遵循一定之規。

  涉及不同血脈的天賦能力，就不可能同時擁有。

  比如扭曲魔眼和地爆天星，就是兩種完全不同體系的血脈能力，且都是「瞳術」相關能力。擁有一種瞳術，就不能擁有另一種。

  再說倪昆還有五行血脈之力，與扭曲魔眼、地爆天星需要的血脈能力，根本不搭邊。

  最後，倪昆還施展了有那酷似血煞宗「血煞戮神刀」的閃電刀罡，以及神似血煞宗「血煞搜神手」的反五行雷霆手印。

  儘管面目全非，可以黯無極對血煞宗的了解，完全可以看出，那閃電刀罡、雷霆手印，皆與血煞宗兩門標誌性大神功，有著極深的淵源。

  似這等融無數正邪神通乃至血脈天賦於一體，乃至肆意篡改血煞宗大神通，且各個血脈天賦、正邪神通之間竟無絲毫衝突，隨手拈來想用就用的手段，唯有大能可為！

  橫推萬界無敵手，真靈不滅武聖人……

  倪昆！

  黯無極在心中過了一遍這個名號，深深看了倪昆一眼：

  「武聖人前輩的尊號，黯無極記下了。

  「不過此方天地，乃至這一整個宇宙，都並非前輩領域。

  「縱然前輩橫推無敵，身在此地的，亦不過一道投影。

  「黯無極素懷大志，想要登頂諸天，看一看宇宙盡頭，乃至宇宙之外的風景。

  「傳聞每一位能夠登頂的大能，都會用無數天才作墊腳石，某些大能，腳下甚至踏著其他大能的屍骨……

  「黯無極不才，便要用前輩這道大能投影，作我登頂之道的一塊墊腳石！

  「這方天地，我滅定了！

  「我黯無極，要屠天尊，證大道！」

  倪昆不見慍惱，反似頗有讚賞地微一頷首：

  「不錯，你既有此等志向，那我便等你到來，給你一個『屠天尊，證大道』的機會。

  「你死之後，我會將你的豪言壯語，篆刻在你墓碑之上，給予你……應有的榮耀。」

  黯無極深深看了倪昆一眼，虛影一閃，消失無蹤。

  他來到此地的，不過是用大天妖元神作祭，降臨的一道投影而已，幾乎沒有任何力量傍身。

  而在「屏障」破碎之前，他的本尊，亦無法降臨，甚至想要投入一絲本尊的力量，都要付出偌大代價，暫時也只能投放棋子而已。

  得知了倪昆這號大能的存在，黯無極此行目的已經達成，亦燃起熊熊鬥志，同時也更加慎重——

  這方天地水太深，得更加謹慎地滲透了。

  以後甚至儘量不要投影降臨，免得被大能投影回溯因果，施展什麼莫明其妙的咒術，隔空傷到自己本尊。

  黯無極走後。

  倪昆背負雙手，微微抬首，仰望蒼穹，眼神之中，寂寞如雪。

  調查團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看向倪昆的眼神，愈發敬畏。

  他們都聽到了什麼？

  那自稱「長夜宗黯無極」的黑袍虛影，那被李元吉、李建成尊為主上，至死都無法透露其一絲消息的幕後黑手，居然是在數千年間，毀滅過上百世界的滅世天魔？

  而這等難以想像其高度的恐怖存在，面對倪昆之時，除了初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外，在知悉倪昆的「真實身份」之後，竟然轉為一種深深忌憚，甚至後輩挑戰的心態？

  屠天尊，證大道……

  縱敗而身死，也是一種榮耀……

  倪昆，究竟是何等偉大的存在？

  說是駐世真仙、在世真神，也大大委屈了他啊！

  一時間，就連倪昆的枕邊人，除了有夠大大咧咧的綱手之外，其餘如祝玉妍、東方白、婠婠、小青、聞采婷、白清兒、李秀寧，看向倪昆的眼神，都隱隱透著一種……

  莫敢直視的膜拜敬畏。

  在她們看來，那個黯無極終究還是眼力、見識有限。

  居然以為倪昆，只是一道「大能」投影。

  殊不知，他乃是「大能真靈」轉劫降世，屹立於這方天地的，乃是他實打實的本尊。

  雖然因為遭遇強敵，轉劫千世，但他終究是「真靈不滅武聖人」。

  遭劫一千次、一萬次，縱冥土崩，輪迴潰，星辰殞，天地滅，他依然不死不滅。

  黯無極要倒霉了。

  倪昆每一天都在變得更強，每一天都在朝著他曾經踏足過的巔峰飛快攀登。

  待那黯無極降臨之時，說不定，倪昆已找回所有的力量。

  就算沒有找回所有的力量……

  也一定能反掌之間，覆滅黯無極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祝玉妍等人心中無比慶幸，慶幸自己等人當初委身追隨倪昆的英明抉擇。

  更慶幸倪昆是轉劫到了這一方天地。

  有倪昆存在，這方眾人存身、修行的天地，縱遇無窮艱險、無數劫難，亦可安然渡過。

  席應、金九齡，以及不知何時又復活過來的丁春秋，看著倪昆之時，簡直就像看到了秦皇一般，情不自禁就有些膝蓋發軟的感覺。

  斷水流大師兄膝蓋發軟之時，心裡還在嘀咕：

  難怪能在實戰之中飛速進步，天賦強到令我懷疑自我，原來竟是一尊「大能投影」！敗給倪昆，不冤，甚至很光榮！

  陳玄風、梅超風這等老熟人，看向倪昆的眼神，都不禁有些古怪，心中琢磨著，以後對待倪小弟，是不是該更恭敬一些？

  可是那樣的話，會不會顯得我們太過趨炎附勢，有違師尊門風？

  啊，好糾結啊！

  在眾人各種震撼敬畏，乃至頂禮膜拜的無聲注視之下，擺了好一陣造型的倪昆，終是緩緩垂首，輕嘆一聲：

  「人間真是，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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