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罪惡王座（26）

  雪姒慢慢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上次冥河的異動，冥靈一族有些異常的暴動情緒，每個世界的他黑化情緒的逐漸增加，主世界的衰落，似乎都在隱隱預示著什麼。

  而這個世界的他，更是冷清冷意，不像曾經那般柔情蜜意，就好像……

  就好像，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一眼，就冷如雪山高處永不融化的凍雪，蝕骨寒人。

  雪姒知道時間不夠了。

  她知道，崇息為了保護她，還會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放棄。

  她不想讓他放棄她。

  冥靈族身處冥河，從來都是與世隔絕，與時間、空間遙遙隔開，是造世主一般的存在。

  就算主世界不斷崩壞，冥河受到衝擊的程度也會非常小，再加上本來他們就已經不再出世，頂多也就恢復本性，在自己的地盤小打小鬧。

  如果崇息意識到了世界的不可逆轉，他極有可能會為了保護她，把她遣送回去，然後……拿走她在這裡的全部記憶。

  她會忘記她愛他，永遠都只能回味她看到他的第一眼，那冰冷刺骨，卻又令人心悸的感覺。

  雪姒隱隱猜著，若是他真的決定這麼做，那麼日後的世界，每一個他都可能會選擇放棄情愛，孤身一人去面對所有的危險與痛苦，最後沉淪在無數的絕望之中，徹底毀滅。

  那個時候，他身無牽掛，就再也不會從深淵中爬出來了。

  就像現在的駱兵。

  他明明知道她會是命中注定，卻在一次又一次地推開她。

  他就這麼看不起她，就這麼不願意讓她與他並肩而立？

  雪姒難過的不是他不像從前那樣將愛展露的明明白白，她難過的是他懦弱了，害怕不能保護她的安全，而不肯將她也納入自己的版圖之中。

  她不願意讓他因為情愛而退讓。

  她想讓他知道，她愛他，哪怕現在就是讓她自刎，她也乾的出來。

  經歷那麼多世界了，看過那麼多山山水水物是人非了，那些遇到過的人是那麼栩栩如生，讓她明白他們是真實的，鮮活的，存在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角落的。

  她想保護好這個他曾經無比摯愛的世界。

  哪怕他已經走在了衰落的極端之中。

  她知道，原原本本的崇息，究竟有多麼熱愛這個世界。

  他不能因為愛她，而放棄這個世界。

  他救不了，那就她來。

  犧牲性命也好，此生不復相守也好。

  那是他深愛的世界，是他深愛的宇宙，當然，現在也是她愛的。

  哪怕他們永遠不能像一對正常情侶一樣，生活在原本就屬於他們所在的真實世界裡，不能夠簡單地白頭偕老。

  可是，能夠一起守護相愛的世界，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這些世界裡的人都是多麼動人、可愛的人啊，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陰暗，也有良善的一面，世間萬物處處充斥著矛盾，可矛盾的美，才能碰撞出絢爛的煙火……

  暮針看雪姒一直在發呆，拍了拍她：「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雪姒回過神：「沒什麼。你接下來要去哪？」

  暮針：「c區河流的源頭吧，我想去那裡看看，你……還想拉他進來嗎？」

  雪姒點了點頭：「嗯。」

  暮針：「我尊重你的選擇，我相信，你對他有足夠多的了解與信任。」

  雪姒看著暮針溫和的笑容，看著他迎著昏黃的光，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畢竟，我們也信任著你啊。」

  蝶衣冷著臉走進了秦家後院的實驗室。

  秦臻出去執行任務去了，他就把她丟到了自家後院裡，像個女奴一樣圈養了起來。

  蝶衣覺得渾身不舒服，雖然她喜歡這種安逸的生活，可她最終的目的，是想成為這個世界唯一活下來的人。

  她一想到駱兵就有些心灰意冷，尤其是之前那驚鴻一瞥，她越想越覺得羞辱。

  原本駱兵就已經覺得她投懷送抱是很不理智很不要顏面的行為了，這下忽然被他撞到和男人有染，他肯定越發覺得自己髒、不知羞恥了。

  蝶衣不在乎別的男人怎麼看她，可她在乎駱兵。

  駱兵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人，他的實力不但遠遠在她之上深不可測，他那個人還非常剛毅正直，對誰都保留著一分疏遠的禮貌，人又結實長的又帥氣，是個女人想不動心都難。

  她喜歡他疏遠有度的禮貌，喜歡他冷著臉瞄準敵人的模樣，喜歡他看誰眼底都是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她想讓他的臉上出現一點菸火氣息，想讓他在看她的時候就跟看別人是不一樣的，想讓他永遠都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可是……

  一想到之前的種種，蝶衣就憤恨無比，氣的不打一處出。

  也不知道駱兵是中了什麼邪，本來好好的忽然就慢慢開始在疏離她，最後乾脆就已經看不起她了。

  蝶衣覺得一直待在秦家也不是個辦法，她得想個辦法證明給駱兵看，證明她不是真的菟絲花，並不是真的只想依靠著男人過活的。

  那天無意間聽到秦臻和什麼人談話，聽說高街區似乎都在悄悄地做什麼異能實驗，似乎能讓沒有異能的人擁有異能。

  蝶衣有些心動，若是擁有異能，她就能殺死更多的人，駱兵早晚都會對她刮目相看。

  不過要進實驗室的話肯定要去b街區，她還不知道找個什麼理由進去，主要是進實驗室肯定需要秦臻的准許，她不知道要怎樣秦臻才肯讓她進去。

  上次她奉獻身子最後秦臻也還是沒有同意，只是承諾會保護好她的安全，說明那個實驗肯定還在研發階段，不太穩定。

  可是等到秦臻准許她進去的時候，肯定是異能已經能夠批量生產的穩定期，到了那個時候人越來越少，她也沒什麼競爭力可言了。

  如果能找到紅卡的人最好，直接殺掉持有紅卡的人她就可以不用擔憂別人的排位遠在她之上的問題了，可惜紅卡只有一個人，找到那個人並殺掉比殺掉所有的人還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