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公主說除了攝政王都行（29）

  宴席散去的時候，雪姒快步走回馬車，叫小梨趕緊上來喊車夫駕車離開。

  小梨說道：「公主，你這麼急做什麼？皇上還沒出發呢，我們現在就走，太不合規矩了。」

  雪姒：「你懂個屁，再不走，我今天可能就得死在這了我！！」

  死男人現在只怕想把她綁起來關小黑屋了！！

  小梨嘆了口氣：「那好，反正皇上也縱容您，我先去給李公公托個信，說您身子乏了，準備回去了。」

  雪姒：「快點的！」

  小梨很快就回來了：「公主，天已經黑了，皇上他們打算就在這行宮住下了，您確定要回去嗎？」

  雪姒：「那不正好！咱們悄悄走，就給皇上留個信就行！」

  小梨：「那好，我去叫車夫駕車了。」

  行宮裡，慕寂坐在他的龍椅上，玩著手裡兩顆珠子，淡淡地看著跪在下面的男人。

  「攝政王，朕可不敢怠慢您，若是先帝有靈，看到了只怕又要罵朕頑固不孝了。」

  「是臣執意要跪，而且臣子跪君王，本就天經地義。」

  「說吧，」慕寂停下手上的動作，「您求朕何事？沒想到一向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竟還有求朕的時候。」

  慕執表情淡然：「臣求娶惠文長公主，願陛下下旨。」

  「放肆！！」慕寂狠狠拍板，「我長姐是什麼人，怎麼是你這種兩面三刀的人配得上的？」

  「若陛下願將長公主下嫁於我，臣必當十里紅妝，奉上萬兩聘禮迎娶公主。」慕執緩緩道，「以及，交還陛下所有的兵權。」

  慕寂的眼裡忽然晦暗不明了起來：「此話當真？」

  「當真。」

  「可我憑什麼要把皇姐嫁給你，」慕寂起身，走到慕執面前，「你怎麼能保證，你會對皇姐一輩子好，會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皇上可隨意派人盯梢，只要公主稍有不滿，您可以隨時派人接公主回宮。」

  慕寂看了慕執許久，笑了笑：「慕執，看不出來，你竟是個情種。」

  「隨皇上怎麼想。」

  「你讓朕再考慮考慮，」慕寂走回他的龍椅，坐了下來，「畢竟不止你一個人，喜歡朕的皇姐。」

  「不好好表現一番，證明給朕看，朕是不會輕易把長姐交出去的。」

  入夜的時候，慕寂將杯中的酒全部灑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走進室內。

  剛走進去，便看見慕容湘像平常一樣倚靠在床上，毫無禮法，不守規矩地等著他的到來。

  難得她等了這麼久，沒有自己去睡。

  也好在他現在還是個皇帝。

  他若不是皇帝，這個女人是不是早就跑了，兩個蹤影也不留？

  慕容湘見慕寂來了，聞到他一身的酒氣，不動聲色地靠了靠：「皇上又喝多了。」

  慕寂在她身旁坐下，微酣道：「你說，若是朕根本不是什麼皇帝，你還會安安分分坐在這裡，等著朕來寵幸嗎？」

  慕容湘：「皇上說笑了，您怎麼可能會不是皇帝。」

  慕寂：「若是這皇帝是其他人坐上的，這個時候坐在你身旁的，把你壓在身下的，是不是就是別人了？」

  慕容湘：「……皇上問這個做什麼？」

  慕寂：「看，連你都不否認了。」

  慕寂忽地將慕容湘翻身一壓，失去理智地親了上去，二人唇齒交戰了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放開。

  「慕容湘，你不要背叛我，」慕寂看嚮慕容湘，眼裡不知是清明還是醉意，「永遠不要。」

  慕容湘的眼裡清澈無比：「我為什麼要騙皇上？」

  慕寂笑了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那是慕容湘最迷戀他的地方，因為他笑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個沐浴在陽光下的大男孩兒一樣，全然沒有白日裡的陰鬱。

  「你一向如此，騙人的時候可以光明正大的像個貞烈女子一樣。」

  「湘湘，要麼你就真的誠心誠意，你我二人這麼過一輩子，」慕寂摸著慕容湘的臉，像是在看什麼珍寶一樣，「要麼你就好好黏好你這張美人皮，騙我一輩子，不要讓我抓到任何馬腳。」

  夜裡笙歌不停，慕容湘在交迭的重影中，思緒慢慢渙散。

  她開始深究她的內心。

  她到底是怎麼看待慕寂的？

  她第一次見慕寂的時候，慕寂對她來說，就是個英雄。

  她才入東辰境內，就被自己的仇敵追殺。

  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她又只有那些侍衛，攝政王前來接應的隊伍又不能過於明顯，無法及時趕到。

  連她都以為自己終是要走到盡頭了，他卻出現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在刀劍廝殺血涌成河之時，她抱著一把匕首隨時準備自盡的時候，一隻手撩起了她馬車的紅簾。

  血海茫茫，驚鴻一瞥，從此淪陷。

  有些時候，就是命中注定，無法改變，只得喟嘆。

  那時，她就暗暗立誓，無論來者是誰，無論抱有何目的，她的命，都是他的了。

  她甚至想放棄婚約，隨他而去，可他拒絕了她。

  他說，身在異國，姑娘還是自重的好，不要被捲入不該去的地方，做個平凡人，已經足夠幸福了。

  他還說，她會遇到更好的良人的，此番萍水相遇，只是緣分。

  可她從不知道，他竟是一國皇帝，也不知道，他那番言辭，已經是他畢生對陌生人最大的溫柔和善意了。

  夜深人靜，慕容湘強撐著眼皮，看向身旁的男人。

  她想伸手摸摸的臉頰，想再看到他的酒窩，因為他笑起來很陽光，很動人，可他極少會笑，可以說，他幾乎不笑。

  他只在長公主面前那般肆無忌憚。

  她最終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雙頰。

  她的指尖冰涼，觸碰在他臉上，竟感受到了一種無名溫暖。

  她像觸了電一樣把手伸了回去，滾進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腰際。

  慢慢地，抵不過身體疲憊，她沉沉睡去了。

  而慕寂慢慢張開了眼。

  他看嚮慕容湘的眼裡，更是複雜似海。

  他原以為，她剛剛是準備要偷襲他的。

  他甚至有一種極為荒唐瘋狂的想法，殺了他也好，那他就掐死她，兩個人一起下地獄，還能省了一些俗事庸擾。

  可惜。

  他開始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