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師父，你只許對我好（24）

  「難過嗎？痛苦嗎？絕望嗎？」

  異影眼裡模糊間，看到一個身影慢慢向他走來，他全身被冷汗浸濕，不由自主地往後。

  忽地，那人瞬移到他面前，一雙漆黑的眸望著他，像是看到了他污濁的內心深處：「是不是，很想死？」

  「啊啊啊啊啊啊——」異影痛苦地哀嚎，恨不得一了百了。

  雪姒溫柔地笑著，看著他，眼底冰冷：「可是，我不能殺你哦，我可是個好人。」

  「你只能，自己想辦法嘍。」

  002顫巍巍地戳了戳001的私聊窗口：「這個宿主有點危險啊，要不我們換個人吧。」

  001：「你一個被綁定的系統怕什麼。」

  002：「我怕她出去後解綁了我然後讓我生不如死。」

  001：「那你來內部工作吧，有主人的防禦系統在，她一時半會兒不能把你怎麼樣。」

  002：「……那我還是繼續嘴賤懟人吧。」

  雪姒安靜地走到角落，看著一臉怔怔的燕弈。燕弈顫抖道：「你……是什麼東西？」

  她不理他的話，安靜地蹲在他旁邊，拿出畢舞劍，狠狠地往胳膊上劃了一刀。

  更多黑紅色的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整個地面。

  黑霧慢慢蔓延，燕弈甚至已經看不到除黑霧以外的東西，身旁人像個死人一樣，靜默地看著自己不斷流逝的血液，眼神就像看著不是自己的血一樣。

  燕弈發覺，整個三虛境已經被黑霧包圍住了，他無法用靈識查看外界，估計外界也是如此。

  慢慢地，許多負面情緒漸漸湧上心頭，他有一種被關在四面皆牆的空間的窒息感，只能慢慢地等死亡籠罩他的頭頂。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女人。

  她把腦袋埋入大腿與肚子的小空間裡，看不見神情。胳膊上的血依舊汩汩地流動，傷口就像不知閉合一樣，新鮮依舊。

  他焦急道：「你為何還不止血？會死人的！」說罷，他從身上撕下衣服下擺，想為她包紮。

  「不要。」雪姒抬起頭，眼神有些迷離，「讓它放乾淨。」

  「這不是我的。」

  「我不能要。」

  燕弈看著她，慢慢道：「你說什麼？」

  雪姒：「這對我來說都是很平常的事，你不用管，我不會死。」

  燕弈知道，這是她自己的秘密。只要恩人不死，他倒也沒什麼好做的了。

  雪姒突然道：「你不難受嗎？」

  燕弈：「有一點點。但還好。」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燕弈有些奇怪，「我應該很難受嗎？」

  雪姒看了他一會兒，眼角有些疲憊：「你不像個正常的魔族。那個異影，比你像多了。」

  燕弈笑了：「異影活了千年，見過的事要比我多多了，心智自然不是我這種後輩能比的。」

  「你們魔族人，不應該很陰暗很惡毒嗎？」

  「你怎麼跟仙界的人一樣，對我們魔族有這麼大的偏見。」燕弈奇怪道，「我們先帝雖然十惡不赦，但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魔界國泰民安，除了權力者可能多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外，民風是很淳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