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碧水寒潭

  「還不快走，等著一村子的趕屍人來找麻煩？」見我看向她，秋小姐挑了挑眉。

  稍事休息了一會兒我們便往山洞裡走去，沒想到的是這山洞洞口看著寬敞，走進去卻發現只能容一人通過。

  「難不成這就是鳥道？」我摸著周圍的石壁，與其說這裡是山洞，還不如說是一條隱秘通道。

  老煙叼著根煙，語氣含糊道：「應該不是，那李白不是說了，鳥道是連通太白山和峨眉山的，這地方還差的遠呢。」

  我有些失望，在太白山里轉悠了這許多天，還差點栽在了趕屍人的手上，鳥道卻依舊如傳說一般，對我們猶抱琵琶半遮面。

  「不過，我們走的路肯定沒錯！你們看這石壁，明顯有人工開鑿的痕跡。」老煙在山壁上摸了摸，不無感慨的道：「難以想像，這麼浩大的工程，古人是怎麼做到的？」

  「古人的智慧向來難以探究。」伢仔邊走邊摸著石壁，慢慢的說道：「現在考古界還有太多太多解釋不清的秘密，除非回到那個時代，否則這些問題將永遠無法解答。」

  秋小姐拍著伢仔的腦袋：「不錯，越來越有你師父的風範了。」

  伢仔被說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視線一直盯著石壁，縱使隔著墨鏡我也能感覺到他的熱切，想起之前發現青銅立人像時他的表現我也能理解。

  山洞幽長，我們在裡面走了十幾分鐘也沒有看到盡頭。

  「你們有沒有覺得越走越往上了？」

  我握著手電筒，摸了摸胳膊上的寒意，只覺得溫度似乎越來越低。

  走在最前面的昆布搖了搖頭道：「不，是前面有水。」

  有水？

  果然，在昆布說了這句話後不過五分鐘，我們就踩到了積水裡，我彎腰捧了一捧水，只覺得寒氣逼人。

  隨著積水的出現，山洞竟然也慢慢寬闊起來，最後即使我們五個並排走也不顯得擁擠，只不過腳下的積水也越來越多，都快沒過腳踝了。

  「這是哪裡來的積水？」

  我看了看四周，雖然山壁也變的潮濕起來，但明顯是因為積水造成的。

  伢仔一把摟住我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山體裡有積水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看這樣子應該算是地下水吧。」

  地下水？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你可別忘了我們身處的海拔可不低，這要是地下水，豈不是整座山都被水淹沒了。」

  「是地下滲上來的。」老煙指了指前面道：「水越來越深了，卻沒有見到源頭，八成還真是地下滲上來的。」

  我往前一看，只見一條小河蜿蜒在山洞裡，河面被青苔映照的碧綠碧綠的。

  我淌著水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回頭道：「這水真從地下來的？」

  「嘿，這也正常，雖說我們這裡海拔高，可地下水也不是必須要從最底下上來呀！你看沿途我們不是遇到了不少山泉，說不準是從那裡滲上來的。」伢仔慢慢解釋著，他還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名詞，什麼山體引水之類的，估摸著是看我聽不懂，他才補了這麼一句簡單明了的。

  我哦了一聲也沒有細究，只是越往前走積水就越深，慢慢的從腳踝到小腿再到膝蓋，而這小河看起來才趟過去一半。

  「這前面水不會更深吧？」

  老煙在腿上綁了厚厚的一層防水膠布這才下了水，可饒是這樣，冰冷刺骨的水還是滲入了他的腿部，好不容易恢復的傷口又被牽扯開來，疼的他嘴唇發白。

  我看他這副樣子表示要背著他，可是他卻直接躲過了：「你也不看看你肩膀上的傷，到時候別咱倆一起撲棱進水裡。」

  「我來！」

  伢仔嘿嘿一笑，老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頗有些不信任。伢仔急了，直接抓過老煙的胳膊就往背上拽，老煙笑了兩聲也沒和他爭，趴在他的背上囑咐他一定得慢點兒。

  水已經齊腰了，所有人都不再有精力嬉笑，即使是身上無傷的昆布和秋小姐也在冰冷的水裡被泡的嘴唇發白，講話都打著哆嗦。

  「怎、怎麼、這麼冷？」秋小姐搓著胳膊，從包里拿出火摺子點了取暖，可火摺子的溫度在這時一點作用都不起，不過是讓人有點心理安慰罷了。

  我伸手摸了摸水，剛想說什麼，卻仿佛看到一道黑影從水下游過，然而等我仔細去看時，卻什麼都沒了。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驚疑的瞪著水底。

  「怎麼了？」站在我一旁的昆布道。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估計是看花眼了。」

  昆布卻不放心，一定問我看到了什麼，我便和他說了，誰知道他臉色瞬間改變，示意隊伍先停下，隨即放出了探路的蠱蟲。

  原本剛進山洞他就放了蠱蟲，直到積水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涼的時候他才收回了影蠱，一來是因為這樣的環境下對影蠱的傷害非常大，二來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所以便不用做這種無謂的犧牲。

  影蠱一下水就失去了蹤跡，過了大約半分鐘後才回到了昆布的掌心，搖了搖屁股。

  「水底下有東西，大家小心點！」昆布將影蠱收了回去，神色凝重的囑咐道。

  他一說有東西，我就想到那團陰影，不由得將匕首抓在了手裡！

  如今我們已經走到了河中央，根本退不回去，若是水裡的東西攻擊性強，我們怕是很難招架。

  老煙讓我們一人拿一根鐵棍在水裡杵著走，這樣有東西靠近也能及時發現。

  「走吧。」

  昆布帶頭往前走去，我和秋小姐一左一右護在伢仔邊上，他背著老煙，若是真遇到襲擊根本沒有辦法還手。

  眾人的體力在水裡本來就消耗的差不多，現在聽到水裡有東西，只能勉強打起精神。

  手電筒的光芒照在水裡，使得原本就綠油油的水看起來更為怪異，總讓人覺得隨時會有東西從這裡面蹦出來似的。

  就這麼往前走了五米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和昆布對視一眼皆覺得有些奇怪，伢仔大大咧咧的說可能只是水下的小魚，我們太過大驚小怪了。

  「魚？你覺得這種水裡有魚還能是正常的？」老煙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一敲：「這裡面要是有魚，像你這樣的嫩娃兒，一口一個。」

  伢仔嘀咕道：「嘿，老煙你可別忘了這裡還有比我更嫩的長安吶，就是一口一個也是他先進魚肚子。」

  我無語的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精神卻高度緊繃。

  若是沒有昆布的確定我可能還以為自己眼花，可是有了他的話，我越想到之前看到的黑影，便越覺得瘮得慌，因為那黑影絕對不小，而且絕對不是魚。

  我們提心弔膽的走著，水越來越深，都已經漫到了我們的腹部，可是所謂的水底的東西還是沒有出現。

  「可能真的就是水生物吧。」我抹了抹額頭因為緊張而出現的汗。

  可誰知道伢仔的臉色卻變了：「長……長安，你那鐵棍怎麼少了……少了一截？」

  因為擦汗，我將鐵棍提了起來，本來也沒有什麼感覺，可是聽到他這麼一說，頓時覺得不對勁。這鐵棍明明有一米多長，可是現在竟然少了將近一小半……

  是什麼東西將鐵棍咬斷了，而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立刻警備！」

  我吼了一句，目光盯著水裡面，不放過一點兒動靜。

  可是什麼都沒有，隨著我們停下來，這裡的水似乎都凝固了，沒有一點兒波動。

  我額頭不停的冒汗，若是有什麼東西直接衝上來我們還有應對的辦法，可是這不聲不響的就啃東西的玩意實在讓人頭皮發麻，我可不想走著走著就發現自己的腿少了一半。

  眾人皆屏住呼吸，昆布已經放出了幾種不同的蠱蟲，就連那專擅攻擊的小金也放了出來。可是這些蠱蟲在水裡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即使是昆布也沒有辦法讓它們發揮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