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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45:56 作者: 蟹總
    許歲咬了咬唇,兩人很多天沒見面了,她其實很想他。

    她拿來手機,發消息給陳准,準備履行承諾:你明晚有時間嗎?我想回一趟南嶺。

    他幾乎秒回:我現在在路上。

    許歲一怔,快速打字:去哪裡?

    陳准:回順城。

    不知為何,許歲緊張到手心冒汗,她盯著那三個字看幾秒,又問:還有多久到?

    這回陳准語音說:「十分鐘後下樓。」

    那邊的背景音特別安靜,他語調低低沉沉,帶著點命令的口吻。

    許歲靠在椅背上,忽然覺得口乾舌燥,她拿起剛倒好的溫水,一口氣喝到底。

    此刻時針指向八點鐘,郝婉青電視劇看一半就開始打瞌睡,她拿遙控器關掉屏幕,迷迷糊糊往房間走,準備睡覺。

    這時,許歲的臥室門忽然被拉開,她仍然是睡衣加羽絨服的打扮,步伐有些急促地去衛生間拿牽引繩。

    郝婉扶著門框,回頭看她:「幹什麼去?」

    「遛狗啊。」許歲儘量輕鬆道。

    郝婉青打個哈欠:「這都多晚了,遛完趕緊回來。」

    「好。」

    「順手關燈,只留夜燈吧。」

    「好。」

    許歲出去了,只留一室昏暗。

    第43章

    小區大門不知為何上了鎖, 陳準的車開不進來,只好停在圍牆外。

    許歲一路小跑,穿過鐵門, 轉頭看, 那輛熟悉的黑色奔馳仍然沒熄火, 副駕駛的車門開著,陳准站在一旁便道上,手撐窗框頂,傾斜著壓身體,鍛鍊手臂。

    他真的一刻也閒不住。

    許歲攏緊衣襟, 剛才出來的急, 鞋都忘記換, 腳上是雙帶紫色毛球和兔子耳朵的棉拖鞋。

    這鞋花里胡哨, 一看就不是她風格,是郝婉青那天趁著超市打特價買給她的。

    陳准自她出現後便直起身,視線落過來, 之後就一直沒離開。

    許歲沒再用跑的, 慢慢走到他面前。

    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 抱住彼此。

    先是一股好聞的洗髮水味占據嗅覺,隨後陳准下巴感覺到她頭髮上的潮氣:「你剛洗過澡?」

    「嗯。」

    陳准抬起她羽絨服的帽子扣在她頭上, 又拍了拍:「戴好。」

    許歲抱著他的腰,抬起頭, 帽子上的絨毛遮住視線, 她又努力往後仰脖子:「你吃飯了沒?」

    「沒有。」陳准笑她動作滑稽, 幫她把帽子往後拽了一點點:「剛見完客戶, 直接過來的。」

    「那我陪你吃飯去?」

    「不著急, 我將近四點才吃的午飯, 現在還不餓。」

    這是條比較僻靜的單行道,一側是前面小區的鐵圍欄,另一側是鐵路家屬樓的紅磚圍牆。

    兩旁路燈排列稀疏,所以不太亮堂,還沒有車前燈的照明範圍大。

    他們剛好站路燈下,還在抱著,不自覺隨著一個人的步調左右晃動起來。

    許歲抽了抽鼻子:「今天好冷。」

    「上車去。」

    陳準直接夾起許歲手臂,把她提到副駕駛門口。

    許歲腳落地,快速鑽進去。

    車裡空調沒關,溫暖的氣流迅速將人包裹住,屏幕連著手機藍牙還在放音樂,竟是首非常熟悉的歌。

    「Don\'t cry snowman right in front of me,

    Who will catch your tears if you can\'t catch me darling.」

    這歌很適合在這樣的冬天裡聽,它擁有浪漫至極的旋律,但不知為什麼,許歲每次聽了都會有些沮喪。

    陳准也坐回駕駛位,按了暫停鍵。

    他先問許康情況:「今天出院時醫生怎麼說的?」

    許歲道:「說爸爸身體調整的還不錯,但後面要嚴格控制喝水量,一天只允許喝一杯,不然會影響透析效果。」

    「那確實有些嚴格,而且越是禁止越難忍。」

    許歲點點頭:「好在他精神不錯。」

    「全是你的功勞。」陳准轉頭看著她:「許叔說了,你把他當成小孩子。」

    許歲笑了笑,也問他近況:「你呢,這兩周都在做什麼?」

    「工作或者待在基地。」

    「不會覺得無聊嗎?」

    「會。」陳准把空調出風口向上抬了下:「前幾天和朋友去酒吧,有幾個女孩子管我要微信來著。」

    以許歲對他的了解,除了那段叛逆時光,他娛樂項目基本很健康,比如打籃球,比如掌機遊戲和紙牌,再就是聽一些比他年齡還要大的慢節奏歌曲,除非這三年間,他喜好發生大變化。

    許歲:「哦。」

    陳准表情不滿,疑惑地重複:「哦。」

    「所以你給沒給?」許歲舒服地靠著椅背,輕輕瞥過來,眼神有些慵懶。

    陳准目光很難從她身上離開,她明明只說了幾個字,卻仿佛他只要給出非標準答案,她便會把他綁起來「弄」個半死似的。雖然這種體驗目前還只停留在想像階段,但壓迫感和控制欲都具備,好像與她的這種角色關係從小就形成了。

    陳准自動投降:「逗你的,我沒去。」

    「你好無聊。」許歲同樣柔聲。

    陳准沒再繼續聊這個,只扭著頭看她。她帽子上那圈白色絨毛在空調暖風的吹拂下,爭先恐後衝到她臉上撓痒痒。

    他伸手幫她掃開,卻沒著急收回來,反轉手腕,指關節慢慢蹭著她臉頰:「想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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