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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45:56 作者: 蟹總
    陳准垂著眸, 嘴角含笑地看她,任她消遣。

    郝婉青說:「那你還不趕緊回來, 咬到你還得去打狂犬疫苗。」

    電話有些漏音, 陳准聽到了, 未來丈母娘正好提醒了他。

    她的脖頸就在他眼前, 陳准低下頭去, 照著她側頸的位置直接下口, 使勁咬是捨不得的,他稍微含了下,不介意再給她添一個草莓印。

    許歲抽了口氣,酥麻感從尾骨竄至後腦。

    郝婉青在那邊緊張道:「怎麼了?那狗咬到你了?」

    許歲揪住陳准衣服,他還沒鬆開,她儘量平靜道:「沒有,被石頭絆了下。」

    「你給我趕緊回來,女孩子家家的,誰大晚上還在外面晃。」

    「知道了,我這就……」

    話沒講完,郝婉青說掛就掛。

    陳准有些過分了,許歲摸著他偏硬卻順滑的頭髮,聲音是抖的:「我真要回去了。」

    「嗯。」

    「快點起來。」

    「嗯。」

    他只答應,卻半天都沒直起身。

    許歲咬住唇,不得不高仰起頭來,微眯著眼,視線時而變得清晰時而又模糊。

    她看到廣闊遙遠的天空上點綴著幾顆星,一顆,兩顆,三顆,五顆……

    當她混亂地默數完,陳准才發善心放過她。

    許歲暈乎乎站起來,捧起三友丟給他,低頭整理著衣領。

    三友本來睡得好好的,被她扔的一臉懵。

    陳准順手把它塞懷裡,抬起頭悠閒地看著許歲忙活,不忘評價一句:「你這腰挺窄,肉可不少。」

    許歲雖然瘦,卻不骨感。

    三年前的那次,陳准偷偷觀察過她的身材,她骨棒小,腰細,胯微寬,大腿有肉,小腿纖細……

    總結起來,就是整個人的曲線感很強烈。他是很喜歡的。

    許歲大腦恢復運作了,說:「可不興嫌棄女朋友胖,提減肥這種無理要求的。」

    「沒關係,肉多好捏。」

    「麵團更好捏。」

    陳准說:「怎麼能一樣,麵團可不會喊疼。」

    也不知許歲想到了什麼,心裡罵他變態,轉頭白了他一眼。

    陳准坐著看她:「你再瞪個眼睛試試?」

    「快走吧。」她去拉他。

    陳准沉默兩秒,忽地嘆一口氣,他其實穿得也不算多,兩條腿幾乎凍木了。

    就著許歲的手站起來,他使勁跺了跺腳:「天時地利人和,小爺一樣沒占。」

    許歲默默笑了下,沒有搭腔,拉著他往大路走。

    這一鬥嘴,又耽誤不少時間,兩人一路跑回鐵路家屬樓。

    在樓棟口分開。

    許歲說:「明天不要回來了,加起來四小時車程,誰能吃得消。」

    陳准只說:「進去吧。」

    許歲抬頭看了他一會兒,幫他把拉鏈拉到頂,墊起腳,一吻落在他下頦上。

    她一觸即離,輕輕說:「我月底回南嶺,『天時地利人和』會有的。」

    陳准有點受不了她此刻的親近和說話語氣,他低下頭,那雙眼裡像含了露珠,仿佛輕輕一眨,就要落在他心坎上。

    陳准今天是看過日曆的,到月底還有八天時間。

    「進去吧。」他抬手揉亂她的頭髮:「誰天天老想著那種事。」

    「那好吧,當我沒說。」許歲立即道。

    陳准:「……」

    陳准轉天是想再回去的,如果工作完成的早,動保基地那邊又無事做,不跑這兩趟高速就像缺了點什麼。

    但是下午的時候,他收到許歲發來的消息,說許康住院了,叫他晚上乖乖待在南嶺,不要回來。

    陳准立即給她打電話,可能她在忙,沒有接聽。

    五點鐘的時候,許歲把許康安頓好,去食堂打好飯菜,伺候他先吃完,自己坐下來歇口氣時才有時間看手機。

    她回復陳准,說父親雙腿腫得厲害,白天透析時的數據不太好,醫生要求留院,給他系統地調理一下身體。

    許康每年總要住幾次院的,已經成為很平常的事,只是以往都是郝婉青陪護,現在變成了許歲。

    手機叮一聲響,陳准說周末回來替她。

    許歲在屏幕上打了「不用」二字,手指挪向發送鍵,停頓幾秒,又刪去,改了個「好」過去。

    許歲放下手機,喝了幾口紫菜蛋花湯,醫院飯菜清淡,本就餓過了頭,這會兒越吃胃裡越難受。

    所以她只把湯喝光了,飯菜沒怎麼動。

    在醫院的第一晚,許歲沒睡好。

    病房是四人間,隔壁床的大爺打呼嚕像唱歌,高低聲部都占齊了。

    她躺在沙發椅上,輕輕翻了個身。

    許康輕聲:「歲歲?」

    許歲立即坐起來,伏在病床前:「爸爸,您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

    許歲明白了,悄悄問:「聽歌聽累沒?」

    許康抿嘴笑,伸手摸了摸許歲頭髮,半晌,又握住她的手:「我女兒辛苦了。」

    「什麼話,我和您待在一起很幸福呢。」

    「別哄爸爸。」

    父親的手乾燥又溫暖,許歲現在真的很知足,她說幸福也絕不是騙人,最起碼還沒失去,她所熟悉的溫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許歲把臉貼過去:「沒哄您,想起來我小時候有一次發高燒,當時真的特別難受,多希望我媽能抱我一會兒,可她不肯,還說我太嬌氣。後來是您抱著我輸的液,我還記得那個墊在手底下的暖水袋,是您用點滴瓶子裝滿熱水改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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