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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45:56 作者: 蟹總
陳准汗毛「刷」地豎起來。
「國外品牌更好些?」許歲看向他問。
陳准拿另一手掃兩下手臂,不動聲色把她發尾撥開。他清清嗓,「看你經濟能力,其實國內有些大品牌、口碑好的狗糧也完全可以。」他對上她的目光:「下次這樣選,記住了?」
許歲點頭。
付款後留下地址,老闆直接把東西寄到許歲家裡。
逛完寵物店已經是中午,許歲和陳准一起過來的主要原因是想請他吃飯,這附近很多,她便站路邊問他意見。
街角有家米線店,進出客人絡繹不絕。
許歲很久沒光顧這種街邊小店,聞著飄來的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隨便點就行。」陳准說。
「日料?烤肉?還是中餐?」
「犯不著吧,吃什麼還不行。」
「選一個。」
陳准掀起眼皮朝街角看了眼:「米線吧。」
這選擇倒合許歲意,但既然是請他,似乎敷衍了點:「別客氣,不用替我省錢。」
他卻問:「你怎麼來的?」
「開車。」
「車鑰匙。」他已經邁步向前走,回頭沖她伸手:「帶你吃別家,味道還不錯。」
那家米線店他和孫時林曉曉去過幾次,開在一棟寫字樓下面,說起來離何晉住處不太遠,環境算乾淨,食客也挺多。
陳準點了份雙人的。
許歲看看旁邊桌,單人的分量好像不太足,索性也要了雙人份。
等餐時,兩人沒怎麼說話。
陳准低頭看手機,許歲百無聊賴地打量屋中陳設。
不知過多久,陳准:「瞧什麼呢?」
許歲目光落回他臉上,朝他身後努了下嘴:「那人挺帥的。」
陳准看她一眼,扭頭,後廚與前廳中間用一道玻璃窗阻隔,有個男人側身站著,面無表情往鍋里扔著蔬菜。他看上去與他年紀相當,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胸前手臂全是汗。
門口鈴鐺「叮叮」作響,幾位精英打扮的女人推門進來。
那人不經意瞥了眼,撲克似的臉上出現微妙變化。他將一把蔬菜扔鍋里,在褲子上抹抹手,撩簾出來。
陳准收回視線:「你眼瞎吧。」
「你眼才瞎。」許歲一時沒忍住頂回去。
陳准嗤笑:「嚴重面癱,還不是瞎?」
許歲摘下鴨舌帽放旁邊,沒搭理他。
兩份米線相繼端上來,一小瓶醋被兩人平分,又各自舀幾勺辣椒和大量麻油,調成蘸料,挑出米線蘸著吃。
他們都重口,吃法也相同。
一瞬間像回到讀書時候,那時在順城,她的高中和他的中學一牆之隔,在校外小餐館一起吃飯,對他們來說是件很平常很自在的事。
沒再分出精力聊天,都專注吃東西。
陳准又管服務員要瓶醋,問許歲:「味道怎麼樣?」
許歲點頭:「好吃。」
「還要醋麼?」
她點頭,沒接醋瓶,而是直接把碗推了過去。
吃到後面熱起來,陳准蜷起袖子,左腳腕搭在另一腿膝蓋上,歪身撐著桌面,滿頭是汗。
許歲舌尖又麻又辣,旁邊堆著她用過的紙巾,有擦汗的,也有擤鼻涕的,她很久沒有這樣無所顧忌的吃一頓飯。
陳准忽然開口:「想不想做義工?」
許歲夾起一筷子豆腐絲:「你們救助站的義工?」
陳准:「嗯。」
許歲說:「沒想過。」
陳准放下腿,正了正身體:「都市人工作壓力大,算是一種釋放和寄託。」他停頓幾秒,看著她說:「還能治失戀。」
許歲咀嚼的動作慢下來,回順城那晚,陳准果然沒有睡,她和母親的談話內容他應該全都聽到了。
陳准補充:「我試過,有效。」
許歲沒細究他話中意思,慢慢吃著,不接話。
「記得你以前也想做動物救助。」陳准碗中只剩幾根菜葉,他攪了攪挪到旁邊,抽張紙巾擦嘴:「考慮考慮。」
許歲其實挺心動:「每次救助都必須去?」
「看你時間,誰有空誰去。」
砂鍋里還有一小半米線,可她已經九分飽。
又吃幾口,許歲問他:「你那時怎麼找到三友的?」
陳准挑眉,她真聽了他的,給狗起名叫三友。他不動聲色,說:「領養日前有次聚會,地點在三友街的一家小菜館。結束後出來,看見它在旁邊燒烤攤要吃的,有人扔幾塊雞骨,泰迪犬腸胃脆弱,吞下去腸子會戳爛。」
「那它吃了嗎?」
「我把雞骨頭踢開了。」
她又問:「附近有家重慶人開的火鍋店?」
他說:「馬路對面。」
有些事湊巧得像被安排好一樣,許歲放下筷子:「我就是在火鍋店後巷看見它的。」
陳准忽地一笑,「你碰見過,沒救成,我又碰見,把它救回來。領養日那天你們再次遇見,你從我手上領養了它,它現在屬於你。」他慢慢吐出兩個字:「緣分。」
許歲中指指尖不小心戳進拇指縫裡,她低頭看一眼:「所以謝謝你。」
陳准似笑非笑:「不客氣。」
她起身去結帳。
陳准視線跟著她背影,把手機放兜里,繞到另一邊去拿她的包和鴨舌帽,走過去問:「下午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