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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45:56 作者: 蟹總
    許歲瞬間收回視線,那一刻竟弄不清有什麼好躲的,仿佛都是下意識動作。

    她目光無處安放,在車裡亂掃幾眼。

    不久,何晉下車。

    她開車離開。速度不算快,卻弄得好像逃跑一樣。

    作者有話說:

    本章依舊前300留言送20點紅包。

    第4章

    何晉也瞧見了陳准,朝他抬了抬手打招呼。

    陳準點點頭回應。

    何晉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菸癮犯了,想著吸完一根再上樓。他站路邊看片刻,邊拿煙盒邊朝陳准走過去。

    距離兩米遠時,陳准忽然出聲阻止:「先別動。」

    何晉不明所以,卻還是停下來。

    陳准低著頭,注意力都在棕白花小狗身上。

    它在他腳邊轉了幾個圈,抬起頭默默看著他,一雙眼怯懦卻明亮。

    陳准對它抬抬下巴,輕聲說:「別怕,拉你的。」

    小狗不知聽懂了沒有,又看他幾秒才低下頭繼續轉圈,然後背部弓著,前肢和後肢朝中間聚攏,準備排便。

    這與那天他牽著羅威納的情景完全不同。

    陳准拾起糞便扔到垃圾箱,對何晉說:「它之前被人傷害過,戒心比較重。」

    何晉:「你的狗?」

    「暫時是。」後面還要發布領養信息。

    陳准扭頭瞧他一眼,朝前抬抬下巴:「剛才是女朋友?」

    何晉點頭:「剎車片磨損嚴重,拿去換了,麻煩女朋友送一趟。」

    他說這話時表情極淡,看不出歡喜,甚至沒有炫耀之意,偏偏落在陳准眼裡,他微挑的眉梢都帶幾分刻意。

    又一次想起兩人在電梯中親吻的畫面,陳准很清楚,有些事不能細想,更不能深想,心裡泛堵。

    他轉頭朝旁邊看一眼,提了下褲腿坐在花壇邊。

    何晉這人還算隨和,也在旁邊坐下,遞了根煙給他。

    陳准:「我不吸菸。」

    何晉收回來含在唇間,用火點著。

    幾個孩童抱著皮球從前面跑過去,玩鬧間發出一陣刺耳尖叫。

    小花狗受到驚嚇猛縮脖子,癱靠在陳准小腿上,身體不停顫抖。

    陳准動作很快,展開手掌一把將它撈起來,攏進懷裡撫摸它的頭。

    何晉這才認真打量小傢伙,它身上花色並不均勻,前肢及後背白色居多,屁股和尾巴上帶些淺棕紋路,雖然不是寵物狗,大眼睛短鼻頭的長相卻很討喜。

    他注意到它的耳朵,似乎缺了一塊。

    「它的耳朵……」

    好半天它才不再發抖。陳准說:「被人切掉的。」

    何晉有些吃驚。

    陳准撓撓它的頭:「剛被救助回來時情況更糟糕,全身毛被剃了,右後腿骨折,左耳橫向切斷,已經化膿發炎了。」

    光靠描述完全想像不出那幅畫面,因為從外表上它已經基本恢復健康,毛髮乾淨整潔,小腦袋絨球一樣,非常可愛。五個月的時間,義工和醫生都付出很多。

    原本它暫時養在寵物醫院裡,但曾經受過虐待,很難再與人類親近。陳准把它接回來待段日子,培養好感情,讓它了解人類並非全是壞的,它仍然可以得到愛護、寵愛。等它完全走出陰影,才能和人類重新建立起信任。

    何晉扭頭:「你做救助?」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陳準點頭。

    何晉感到意外:「看你歲數不大,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會把時間和精力用在做公益上。」

    陳准極淺地勾了下唇,沒說話。

    他問:「那天的羅威納也是救助回來的?」

    陳准搖頭:「我的狗。」又補充:「也算吧。」

    何晉看了看他懷裡的這隻,「它叫什麼?」

    「吉祥。」陳准說。

    本來也就一根煙的時間,兩人聊到這裡結束了,何晉上樓,陳准牽著吉祥繼續往花園方向遛。

    月底時,陳准回順城看媽媽。

    老陳放司機一天假,陳准開車,父子倆同去。

    很多年過去,悲傷變淡,對陳志遠和陳准來說,這樣的日子已經成為另一種意義的團聚。

    這天晴空萬里,公路旁的海桐鬱鬱蔥蔥。

    陳志遠穿一身米白色唐裝,頭髮仔細打理過,看上去心情不錯。

    他問陳准:「公司業務熟悉的怎麼樣?」

    陳准懶懶握著方向盤,「推銷白酒,有什麼難的。」

    陳志遠保溫杯里泡著老班章,抿一小口:「年輕人別說大話,做管理不難,推銷才是一門大學問。」他慢悠悠說:「腳踏實地去做,多向你師傅虛心求教,別好高騖遠。」

    「嗯。」陳准應道。

    車子開上高速路,速度快起來。

    電台里正播單田芳的《隋唐演義》,陳准跟著聽了會兒,忽然說:「爸,我前些天遇見許歲了。」

    老陳反應了幾秒,一挑眉,笑著說:「那要恭喜你。」

    「她有男朋友了。」

    「呦,這倒不值得恭喜。」

    陳准無語。

    老陳安慰說:「有也沒關係,你們還可以做朋友。」

    陳准瞥他一眼:「虐誰呢?」

    他對許歲那點小心思,陳志遠是知道的。

    半刻,陳准又悶悶道:「她不願意。」

    陳志遠把保溫杯放回杯托里,雙手交扣,擺出一副聽八卦的架勢:「你們當年到底怎麼鬧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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