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身陷泥潭（1/2）

  人族區域，荊國。

  荊國的國王乃是一位女王，名叫溫雅，是溫靈的妹妹。女子當一國之王，這在人族歷史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但溫雅將荊國管理得井井有條，其他國家也隨之認同了女王的存在。

  如今溫靈已經55歲，步入了老年，但他的學問也越發深邃了，不但桃李滿天下，而且自身的思想修養也達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程度。

  無論是在他的弟子眼中，還是偶爾與他接觸的陌生人看來，溫靈都是真正的深不可測，望之如高山，浩渺如深海。

  所有人都能或多或少地從他那裡學到些東西，有的人學到做人的學問，有的人學到治國的權術，也有的人學到了自然之道。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可以稱得上一種學問。

  溫靈早已恢復了他身為朱堯時的記憶，現在的溫靈相當於兩世為人，兩種不同的人生，兩套不同的性格與想法迭加在了一起，共同融匯成了如今的溫靈。

  他前世在天界所著的《水經》，與他今生思想成果匯集而成的《道經》，被人族反覆抄寫，成為了人族之中極為重要的經典。

  黃思對他很重視，時不時就過來看望他。

  但是黃思並非空手而來，每次都會帶上一些數學資料，然後一邊跟溫靈聊天，一邊分心解數學難題。

  這些資料被黃思堆在溫靈的桌子上，不知不覺就堆了一人高。

  「說起來啊，溫靈，」黃思跟溫靈聊著天，「你小時候的方向明明是自然科學側的，但是，後來都走了哲學的道路，基本上，算是我把你帶到這條路來的吧，你有想過為什麼讓你走哲學嗎？」

  哲學、自然科學這些詞彙，溫靈本來是不了解的，但是隨著黃思跟他講多了，他慢慢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只不過，除了和這位神靈，他並沒有人可以討論這些詞彙。

  溫靈想了想，答道：「或許是尊神認為，我的天賦更適合於用在哲學上？」

  「不，其實，最主要原因，是因為科學是一門對社會生產力要求很高的學科。」黃思翻了一頁他的數學資料，「啊，這個流體幾何真的好難算啊，心算起來真的腦殼疼。」

  溫靈知道他聊天的時候經常走神，也早已習慣，於是便靜靜等待著他回過神來。

  黃思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算出來了。……噢我們剛才聊到什麼了？」

  他想不起來了，於是翻了一下溫靈的記憶。

  好在黃思每次忘了剛才聊什麼的時候都可以看看眷族的記憶，不然這聊天還真的很難繼續下去。

  看完溫靈的記憶，黃思繼續說道：

  「接著說，科學呢，是一門依託於整個社會各個部門通力合作的學科，比如說，數學不夠發達的時候，物理學無法獨立成長。而私有制未出現，也就不會有度量衡的需求，數學也難以發展。」黃思說道，「因此，在遠古時期，對自然的探索，往往轉而以自然哲學的面貌出現。獨自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科學探索的，嗯……我本人除外。」

  「這也就是我讓你走哲學道路的原因。科學道路，還是看看這個綠色世界的人族有沒有那一天吧。」

  黃思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族會發展成什麼樣，如果完全按地球那一側的方向發展，就失去了他創造人族的本意了，無根的大樹，永遠長不大。還不如偶爾規正一下，其他的由他們自行發展。

  聊完這個話題，黃思便繼續看他的數學。

  溫靈經常看到黃思坐在道院的書房裡看數學，也習慣了他在聊天時分心，此刻卻依然忍不住問道：

  「在下並非有意冒瀆，而是真的很好奇，尊神為何非要用義體來人間看書呢？」

  黃思拿著手裡的資料，說道：

  「首先，我要糾正你的一點是，我不是在看書，是在心算數學題的解法。其次，這些難題如果用計算機來解會容易一些，畢竟運算量與記憶量過大。可是這樣我的數學能力就得不到鍛鍊，所以我是在嘗試用人腦來解決數學難題。」

  「然後，第三點，就涉及到一個我還沒告訴你的知識了。實際上我的真身所在的空間，時間流速只有人間的323分之1，雖然我現在的思考已經不再依靠大腦的物理運作，而主要依靠靈魂的功能，但是只要我真身還在黑暗空間那邊，我就不得不以極高速度運算來配合綠色世界這邊的時間流速……所以說……」

  黃思又翻了一頁資料，即便是他在不停地說話，也沒有停下算題的過程。

  「我只是在儘可能地逼迫自己，挖掘自己在數學方面的所有潛力而已。一個人不逼自己到極限，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哦對了，你覺得我老來你這兒學數學，純粹只是你的錯覺而已，因為我也經常在地界、圓環平台、天界、魔界、妖界，學數學。這叫，節約時間。」

  溫靈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直到黃思講完，他更是感慨萬千，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黃思身為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神靈，卻在學習上比任何一位人族都要刻苦許多倍，甚至可以說是利用了神靈的能力將自己逼迫到了可怕的地步。

  這叫他怎能不好好努力，又怎能隨便鬆懈。

  兩人這邊正聊著，書房外面卻不知怎的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黃思隔著牆壁望了眼，若有所思。

  「你出去看看吧，好像有人找你，我走了。」

  黃思說完，直接消失不見，而他之前拿在手裡的數學資料卻被好好地放在了書架上。

  溫靈站起身來，打開書房的房門，走了出去。平時他獨自把自己關在書房的時候，其他人都知道這是他的習慣，不會來打擾他。

  而此時，在道院門口，周夏焦急地為自己辯解著：

  「我說了，這些都是謠言，我沒有預先背題，也沒有想要蹭誰的名聲。我真的是一片誠心，想要來學道的。」

  然而她得到的只是一片冷嘲。

  一個小時之前，陸陸續續有人來到道院，向道院門口的人打聽著：

  「聽說你們這兒要來天下第一美女周夏？」

  「我也聽說了，只不過，像這種漂亮女人，年紀又輕，不太可能是認真來學道的吧？」

  「就是，道院可不一定收她呢，聽說她只會舞刀弄劍，根本就不學無術。」

  「嗨，你不懂，周夏出身貴族，家裡有錢著呢，她直接花錢讓莊國的大學問家給她量身做了一套入道院的題目，她只要把答案背下來，鐵定兒能過！」

  「啊？真這麼厲害？那不是誰拿了這套題，都能進道院？」

  「要錢的！沒錢誰給你弄？周夏來道院蹭個溫靈的名氣，就能風風光光地回國了！」

  結果，等到周夏帶著護衛，經歷過長途跋涉，來到道院門口時，就遇到了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