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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44:14 作者: 嘆西茶
楊平西雖然不是特別糙的人,但也不是心思敏感的人,學不來文藝青年的姿態,那朋友就給他想了個法子,讓他讀詩寫詩。好友說了,「讀詩使人靈秀」,等詩寫多了,他身上自然而然就會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憂傷,這就是文藝了。
楊平西當時信了,現在再看,是信了邪了。
「楊老闆,你這筆名挺中二啊。」袁雙笑得不能自抑,單薄的雙肩瑟瑟顫動。
楊平西記得自己之前就把書架上的詩集收起來了,袁雙不可能翻得出來,他一想就知道是大雷幹的好事。
「隨便取的。」詩的確是楊平西寫的,他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袁雙合上書,問楊平西:「你現在還寫詩嗎?」
「不寫了。」
「為什麼?」
楊平西半開玩笑說:「江郎才盡了。」
袁雙捧腹大笑,「你這水平還有才盡的下限?」
楊平西看她笑得歡,忍不住搖了下頭,繃不住也笑了。
「吃早飯了嗎?」楊平西問。
「吃了。」
「那走吧,帶你去景區里轉轉。」
「我身份證呢?」
「我托人給你帶過來。」
袁雙問:「沒身份證我能進景區?」
「可以。」楊平西說:「你跟著我就行。」
袁雙點頭,起身說:「你等著,我上樓拿包。」
「嗯。」
袁雙上了樓,剛從兜里掏出鑰匙要開鎖,就聽到這一側另一頭的房間裡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重大物體掉落在地,整棟樓都晃了下。
袁雙被嚇了一跳,回過神立刻走過去,趴在門上聽了下,房間裡有人在呻/吟。
她眉心一緊,立刻走到樓梯邊往底下喊:「楊平西,楊平西!」
楊平西早在聽到動靜時就上了樓,袁雙喊他時他就和閃現一樣出現在了走廊上。
「裡面的人好像出事了。」袁雙語氣短促道。
楊平西神色嚴峻,敲了敲門,喊道:「李先生?」
裡面的人沒有回應。
袁雙說:「會不會暈過去了?」
楊平西沉下眼,沒怎麼猶豫,就側過身用力往門上撞。他傾盡全力撞了幾次,總算是把門撞開了。
袁雙探身往房裡看,就看到李先生癱倒在地,口吐白沫,渾身正在不住地痙攣抽搐,人看上去已經不清醒了。
「是癲癇。」袁雙當機立斷,立刻進了屋,蹲下身觀察了下李先生的情況。
她把李先生的兩隻手一上一下地搭在他胸前,又屈起他的腿,同時和楊平西說:「讓他側臥。」
楊平西沒質疑袁雙的話,立刻蹲下,從背後推了李先生一把,讓他側躺著。
樓上的動靜吸引了很多住客上來圍觀,有客人見著房間裡的情況,駭了跳說:「『羊癲瘋』?」
外邊很多人吸了口冷氣,又有人說:「聽說『羊癲瘋』犯病時掐人中有用。」
「姐,要不要試試?」大雷問。
「不行。」袁雙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這個法子,她把李先生襯衫的扣子解了,轉過頭對著門外的人喊道:「都散開,讓房間裡通氣兒。」
楊平西給大雷使了個眼神,大雷立刻轉身把圍觀的人勸退,又回過頭問:「是不是要叫救護車來?」
楊平西剛要點頭,就聽袁雙說:「暫時不用。」
他轉過頭,袁雙抬眼很冷靜地說:「先觀察下。」
她抬頭看了眼房間裡的掛鍾,問楊平西:「帶手機了嗎?」
「嗯。」
「你給他錄個視頻。」
楊平西不解,但沒有質疑她的話,而是照做。
癲癇發作有自限性,一般幾分鐘就會自行終止,但要是超過了五分鐘,那就是大發作,必須要人為干預了。
袁雙抽了幾張紙幫李先生把嘴邊的白沫擦了,她掐著時間觀察著,心裡發緊。約莫過了兩分鐘,李先生不再抽搐,人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這才長鬆一口氣。
「是癲癇小發作,現在沒事了。」袁雙抬頭對楊平西說。
楊平西低頭看著袁雙,眼眸深深。
沒多久,躺在地上的李先生恢復了意識,慢慢睜開眼。他見自己躺在地上,房間裡還有別人,開口就問:「我是不是犯病了?」
袁雙點了下頭,又問了他名字、年齡和職業,李先生都一一回答了,她這才確定他是真的清醒了。
李先生坐起來,楊平西伸手把人扶到床上休息,沒過一會兒,房間裡走進了一個女人,是李先生的太太。
她進門就急忙走到床邊,問李先生:「你沒事吧?」
李先生疲憊地搖了搖頭。
李太太和李先生說了兩句話,這才轉過身看向楊平西和袁雙,歉然道:「我早上出門去寨子裡逛了下,沒想到我老公會犯病,給你們添麻煩了。」
袁雙給了李太太一個安撫的笑,輕聲道:「您先生這次發病時間大概是三分多鐘,我們拍了視頻,您到時候可以拿給醫生做診斷用。」
李太太又道了謝,看著袁雙說:「你很專業啊,一般人碰到我先生犯病,早被嚇住了,你居然還知道要怎麼急救。」
袁雙淡然一笑,只說:「以前工作需要,學習過。」
之後袁雙又把李先生發病的情況和李太太說了遍,楊平西也說再有什麼事可以找他,李太太聽了後又是千謝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