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頭髮

  伊特萊克操縱著全息屏幕，將旋渦吞噬汽車的影響重新播放，道：

  「沙人可以如臂指使地操控沙子，可以任意操控每一粒沙子，你們在看這裡，旋渦的沙子的動力是來自於其他的沙子。」

  見科爾森還不明白，伊特萊克從資料庫中構建了一條理想狀態下繩子的物理模型，拉住一端，讓它在屏幕上一抖。

  這條虛擬的繩子抖出一個「S」型的波浪線，向無限遠處蔓延而去，伊特萊克道：

  「如果說沙人對沙子的控制像是一條蛇對軀體的控制，那旋渦對沙子的控制就像是我抖動的這條繩子。

  蛇可以自主地變化任意的形狀，任何區段的身體都有肌肉，也就是驅動控制系統；但是繩子卻只有起點才有動力，後續的波浪是不可以精細控制的。」

  科爾森聽伊特萊克將沙漠旋渦比喻成一個死物，這意味著這段時間神盾局和托尼的工作全是徒勞的，反駁道：「不可能，我們還觀察到旋渦將比他密度小的物體吞噬進去，如果他沒有辦法精細地控制每一粒沙子，這是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

  伊特萊克搖頭道：「科爾森，我懂你的意思，你這種樸素的想法用物理理論來描述是阿基米德原理，即沒有外力操控的情況下，密度大於沙子的物體沉於沙底，密度小於沙子的物體浮於表面。

  但是阿基米德原理適用於靜止的液體和氣體，沙子並非液體，因為摩擦力的存在，在克服最大靜摩擦之前，它們甚至可以看做是剛體。」

  科爾森又想說什麼，但是無奈理論知識不夠，沒有辦法把心裡對物理作用的直觀又樸素的感覺用語言說出來，伊特萊克道：

  「科爾森，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當沙子流動起來後，有近似於流動的液體，也就是所謂流體的性質。」

  科爾森道：「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流沙不能被有意識地控制，那麼它就只會服從自然界的阿基米德原理，那輕於它的東西不可能被它吞進去啊！」

  伊特萊克又搖搖頭，道：「我剛說了，靜止的液體服從阿基米德原理，流動的液體並不服從阿基米德原理。

  沙子靜止狀態下不能近似成液體，沙子流動狀態下可以近似成液體，但只能近似成流動的液體，而非靜止的液體。

  流體力學要複雜得多，除了阿基米德原理外，還要服從伯努利原理，即流速越快的地方，壓強越低；而流速越慢的地方，壓強越高。」

  科爾森觀察著屏幕上的旋渦，很明顯的是，旋渦中心流速更快，正是中心這較快的流動速度，帶動著周圍的沙子也運動起來了，問道：「確實有快有慢，也就是說中間快的地方壓強低，而周圍慢的地方壓強高……

  對了，壓強高低對我們所說的事情有什麼影響嗎？」

  「當然有，想像一下，一個充滿氣的氣球，它內部的壓強是明顯高於大氣的，如果在它表面戳一個動，氣體就會從氣球中噴入大氣中。

  也就是說，壓強高的一側壓力大，它會把物體擠向壓強小的方向；換一種描述的話也成立，壓強低的一側會產生對應的『拉力』，會把物體拉過來。」

  科爾森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哦！也就是說，是伯努利原理克服了阿基米德原理，將物體從周圍拉向了中央……

  不對呀，這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麼會沉下去啊？」

  伊特萊克嘆了口氣，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科爾森卻是個例外，看來他還要在加把勁，爭取把現在的地中海脫成他上司那個髮型，說不定以後可以跟上自己的思路，道：

  「這說明流速最快的並非旋渦的中央的表面，而在旋渦中央的正下方，那裡有流速更快，壓強更低的區域。」

  這次科爾森是徹底恍然了，但是也有些失望，道：「也就是說，這旋渦只是一灘死物，並沒有意識？」

  伊特萊克又搖搖頭，道：「我只是說這些沙子是死物，並不能逐粒地被控制，並沒有說這裡沒有有意識的生物，否者旋渦也不會在你們發出動靜的時候就動起來，在你們離開後就靜止。」

  一直在旁邊聽兩人對話的托尼，終於也聽懂了伊特萊克的話，用深入淺出地方式做了個比喻，道：

  「也就是說，沙漠旋渦並非那個意識體的本體，如果做個比喻的話，旋渦只是那個本體的『頭髮』，在他晃腦袋的時候會跟著動，但並不能被他真正地控制。

  伊特萊克，是這樣嗎？」

  伊特萊克點點頭，兩人齊齊看向科爾森，科爾森撓撓自己的禿額頭，道：

  「我當然也懂了！

  如果你們和局長做這個比喻他可能會不理解，因為他對頭髮這個概念陌生的很，但我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事不宜遲，我們既然做出了這種猜測，那就去印證吧。」伊特萊克道：

  「旋渦中心的深處應該有一處動力源，那裡是造成沙漠旋轉的原因，也是速度最快壓強最小的地方，同時也是那個強大生物的本體所在。

  我建議斯塔克先生改造一下鋼鐵戰甲，將火焰噴射裝置改造成盾構組件，再利用漩渦中本身就存在的伯努利原理，將鋼鐵戰甲送到那處『動力源』的位置，由此我們可以和他的本體直接接觸。」

  科爾森重新煥發希望，看來請伊特萊克來確實是請對了，趕來這裡不到半天的時間，已經想出了一套可行的調查方案，要知道，在他來之前，所有的科學家都停留在圍繞在旋渦周圍打轉轉的無所適從階段。

  伊特萊克和托尼都是行動派，後者從天空中空投來一套鋼鐵戰甲兩人開始動手改造。

  這具鋼鐵戰甲的任務是在沙底鑽洞前行，靠火焰噴射裝置在地底寸步難行，需要將其改造成掘進式的動力裝置。

  實驗室中只有托尼和伊特萊克兩人，伊特萊克也不再避諱使用漢娜反應堆和蜘蛛俠的超能力。

  他將黑色的蛛網覆蓋在眼前，驅動漢娜反應堆導入手指尖端的蛛絲中，發射雷射對機甲進行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