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砸牆！

  賈維斯將地圖中無關的要素去除，數十座場館成掎角之勢，位於中央的是原子核，緊密地排布著質子和中子，周圍的路徑和廣場則代表著電子的運行軌道和電子云。

  原子軌道假說和電子云假說是對原子構型的不同解釋——

  前者是基於牛頓經典物理提出的理論，說電子在原子核周圍做圓周運動，就像是地球、火星等行星繞著太陽轉一樣，擁有里里外外、層層迭迭一圈圈的軌道；

  後者是根據量子物理提出的理論，說電子在原子核周圍隨機出現閃滅，就像是「打地鼠遊戲」中隨機冒出頭的地鼠，不同位置出現的概率不同，根據概率的大小，在原子核周圍繪出不同深淺的區域，就像是電子組成的雲一樣。

  只不過宏觀上的一片雲中有成千上萬個小水珠，而微觀上的一片看似密密麻麻的電子云中，只有一個電子（這種理論並沒有完全否定電子的粒子形態，「觀察」這個動作可以讓電子在閃滅的電子云中定住，恢復為一個粒子，而在不觀察時，它又調皮地發散成電子云）。

  不同的電子云占據的位置不同，它們在原子核的周圍，就像是在花蕊周圍的花瓣，組成各種對稱的立體形狀。

  霍華德留下的場館布置圖是一副平面圖，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提供立體的信息，但是霍華德聰明地將電子軌道和電子云兩種假說理論放在了同一張圖中，使其擁有了可以分辨的立體信息。

  原子的構型漸漸清晰，伊特萊克和托尼盯緊屏幕的雙眼也漸漸變亮——這簡直是天才的發現！

  伊特萊克心中翻湧著一股熱血，穿越了幾十年的時間，沾染了歲月的斑駁，伊特萊克依舊能想像到，霍華德當初大腦被一道靈感的閃電劈中，迫不及待地拿起紙筆開始演算的樣子。

  這種近乎瘋狂的欣喜讓霍華德一定要將新元素的原子構型留下，即使暗中有人虎視眈眈，即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即使要周轉迂迴，將信息藏在隱秘之中，也一定要這麼做！

  托尼重重一拍巴掌：「真是精妙的結構！沒想到我爸竟然是這種天才！或者說，上帝在無數天才中，竟然選擇了他！」

  伊特萊克知道新元素的啟示讓托尼對他老爹的印象大為改觀，不然也不會將「霍華德」改口為「我爸」，道：

  「斯塔克先生，我們根據你父親的啟示，開始動手吧！」

  「好！」

  「科爾森！叫你的特工來幫忙！」托尼衝著屋外大聲吼著。

  特工們居住在實驗室外的一間小屋中，鄰近海灘，科爾森此時正抱著一個三明治啃得正香，聽到托尼招呼，還以為他又喝多了吐了，帶著一幫特工趕了過去。

  進屋之後，見到伊特萊克和托尼兩人目光如炬，胸中仿佛點亮了火把，從這四扇心靈的窗戶中照射了出來，將科爾森看得有些發毛，問道：

  「什麼情況？你們兩個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嗎？」

  托尼道：「科爾森，不要廢話了，趕快，讓你的特工們行動起來，我們掌握了新元素的構型，現在就開始製造！」

  「需要我們做什麼？」

  「砸牆！」

  科爾森和手下的特工又干起了髒活累活，每人一把錘子，將實驗室的牆壁砸通，架入金屬管道，橫跨幾個房間，中形成一個直徑十餘米的圓環。

  托尼只佩戴者單手的鋼鐵戰甲手套，和用以護目的鋼鐵頭盔，對金屬管道進行焊接，「刺拉拉」的噪聲中火星四躥。

  在這煙塵繚繞和遍布滿地的碎石塊中，科爾森手拄著錘子，抬高聲量，試圖壓過托尼焊接和切割的聲音：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局長如果知道他的秘密實驗室變成了這幅樣，一定會把我吃了的！」

  托尼停下手頭的活，彈開面罩，問科爾森：「你剛剛在說什麼？」

  科爾森道：「我在問，接下來要做什麼？」

  托尼道：「接下來把屋頂拆了。」

  科爾森將錘子向地上重重一杵，道：「托尼，我知道你可能對於我將你從酒吧中帶出來這件事很不滿意，但是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打擊報復。」

  托尼有些生氣：「確實有必要，因為我們做的都是製造新元素必要的準備！」

  伊特萊克道：「科爾森特工，托尼說的沒錯，請你相信我們。」

  科爾森道：「製造新元素為什麼要將牆壁打通？不是應該用幾個燒杯試管，將幾種不同顏色的液體勾兌一下就可以嗎？」

  伊特萊克道：「科爾森特工，按照你的方法也許可以製造出來新的分子，但是製造不出來新的原子，或者說新的元素。

  其中的區別很大，前者就像是將一堆每三個一組的桌球，重新排成兩個一組；

  後者就像是將這堆桌球打散重組成網球。」

  科爾森理解了伊特萊克的比喻，前者就算是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也能夠完成，後者就連自己這種神盾局的大朋友也完不成，問道：

  「你說的我理解，可是這和將牆壁打通，將屋頂打通，有什麼關係嗎？」

  伊特萊克道：「這條環形的金屬管就是質子的跑道，我們要讓質子在其中跑起來，讓它們越跑越快，接近光速，最終變成一道具有極大動能的質子流，從這裡激射向靶板，那裡是中子液，質子和中子可以組成新元素的原子核。」

  科爾森撓撓禿腦門，點頭道：「這道理倒是和交配懷孕的原理差不多，如果要讓它們接近光速一定很難吧？」

  「不，讓質子速度接近光速很簡單。」伊特萊克指向金屬軌道的上的四個錨點，錨點將環形軌道等分成四個90°的圓弧，錨點外側環套著一個金屬裝置：

  「這四個是電場加速裝置，每次質子跑過四分之一的圓弧，都會被電場加速，電場你應該知道吧，會讓位於場中的帶電粒子受力運動起來。

  用玻璃棒摩擦絲綢，或者用橡膠棒摩擦毛皮，都可以吸起碎紙屑，差不多就是這個原理（實際上碎紙屑不帶電，作用原理還需要加上電場讓碎紙屑中的電荷極化，所以用『差不多』）。」

  見科爾森囫圇著聽懂了，伊特萊克繼續道：「金屬管中是真空的，質子在其中不會受到任何阻力。

  牛頓第一定律說的是，一切物體在不受力或者合外力為零的情況下，總保持勻速直線運動。

  所以質子在電場之外的軌道段不會減速，而在四個錨點的電場位置速度只增不減，只要時間足夠長，可以相對容易地接近光速。」

  科爾森問道：「如果困難的不是接近光速，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