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噩夢

  霍華德的臉上透著不懷好意的壞笑，獠牙向下滴著粘液和口水，向佐拉伸出了一隻手。

  佐拉很抗拒，但是還是在眾人的目光下上了台。

  伊特萊克在電影中見過霍華德，通過托尼也能大體推測出他爸爸的品格，即使不像美國隊長那樣放下盾牌就能立地成佛，霍華德也絕對不是陰險狡詐之輩，目前發生的一切，應該是經過了佐拉主觀臆想的改造。

  霍華德道：「這輛磁懸浮汽車的技術還不穩定，估計承載不了重量太大的乘客，佐拉博士，你是最好的人選，畢竟這裡面你是最矮的。」

  伊特萊克看到佐拉博士身上的光芒黯淡了，光芒代表著他的自戀，光芒的黯淡表明佐拉的自信被霍華德的話打擊到了。

  佐拉坐上了磁懸浮汽車，霍華德為他關上車門，對台下眾人道：

  「接下來，請看磁懸浮汽車和佐拉博士的表演！」

  說罷，霍華德壞笑著拉下舞台旁的搖杆，磁懸浮汽車載著佐拉搖搖晃晃地浮了起來，升到了兩米左右的高度。

  佐拉顫顫巍巍坐在那間相對他來說空間明顯過大的車廂中，雙手抓住車沿，眼神里閃動著恐懼。

  佐拉從小就有恐高症，他甚至慶幸自己長得很矮，因為他的眼睛在超過一米八的高空俯瞰地面的話就會頭暈目眩。

  霍華德猛地將搖杆向反方向拉去，騰空的磁懸浮汽車失去浮力，重重摔了下來，砸在了地上，佐拉害怕的一聲驚呼，感覺身子都快要被震散了。

  台下的觀眾們卻發出了鬨笑，托尼凝視著長相醜陋的霍華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伊特萊克用手肘拱拱他，提示他扮成佐拉印象中路人的樣子，也跟著鬨笑。

  霍華德並沒有見好就收，反而來來回回拉起了搖杆，佐拉就像是一隻裝在滾筒洗衣機中的小白鼠，在反覆上升又砸下的磁懸浮汽車中顛簸。

  隨著佐拉每一次的墜落，台下的觀眾們發出一陣強過一陣的鬨笑聲。

  托尼湊到伊特萊克耳邊道：「那個長相像是個惡魔的人是霍華德嗎？他在佐拉的眼中怎麼是這副樣子？他並不是會這麼捉弄佐拉的那種人。」

  伊特萊克搖頭：「我想，在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事情，和在記憶世界中的事情有些出入，應該沒有這麼誇張。

  也許霍華德·斯塔克先生確實邀請了佐拉上車試駕，但是被佐拉曲解成了『因為自己矮小所以才邀請自己』；

  也許最後真的汽車在半空落下，但是這意外的技術原因被佐拉曲解成了這是霍華德故意地反覆地作弄自己。」

  佐拉雖然是個超級天才，但是他的性格偏激有缺陷，這與他天生的身材矮小有關，也與他童年生活環境有關。

  伊特萊克和托尼混在人群中，等待著這場佐拉臆想出來的鬧劇的結束，可是汽車反反覆覆上上下下地砸著，人群的鬨笑聲越來越大。

  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也可見這件事對佐拉的影響之大，造成的陰影之深。

  伊特萊克和托尼漸漸察覺出不對勁，周圍的氣氛開始升溫，人群的鬨笑聲中醞釀著某種沸騰，如同滾滾的烏雲「轟隆隆」地低吟，等待著一道閃電將它劈開——

  「夠了！！！」

  磁懸浮汽車爆開，車門、車皮和輪子等部件飛濺，一個巨人出現在了展覽台上。

  這個巨人將近十米高，腦袋很大，像是一個放大版的侏儒，帶著黑框眼鏡，身上的衣著也是剛剛佐拉博士的穿著，只不過是等比例放大。

  侏儒巨人的雙眼通紅，布滿血絲，一腳踩爛了展台，旁邊霍華德的手還握在搖杆上，回首恐懼地望著佐拉。

  佐拉伸手一把將霍華德抓起，扔上天空，霍華德尖嚎著飛到頂點又落了下來！

  佐拉兩隻大手用力在眼前一拍，霍華德的身體像是一枚熟透了的小西紅柿，紅色的液體從佐拉的掌縫和指尖四濺！

  台下觀眾驚呼逃竄，伊特萊克和托尼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這種變故，也跟隨著人群逃走。

  「伊特萊克，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在博覽會上佐拉真的把我爸拍死了？」

  伊特萊克和托尼裹挾在人群中，分析目前的事態，如果說之前「霍華德捉弄佐拉」可以解釋為是佐拉在實際發生的事情上進行臆想，那現在的「佐拉變成巨人拍死霍華德」這事，離譜到連現實的依據都找不到。

  侏儒巨人佐拉甩干手上的鮮血，仰天長嘯，聲音迴蕩在整個博覽會的各個展廳，宣洩著心中的怒氣，衝著人群沖了過來！

  佐拉一腳下去就有三五個人變成肉泥，一掌下去就有七八個人被拍上了天空，身體奔跑衝撞，一座鋼筋混凝土的場館剎那間傾倒，侏儒巨人如同脫韁的野馬，出籠的獅虎，大肆破壞著場館中的一切！

  不只如此，隨著佐拉失去理智，周圍的建築也變得扭曲，不再真實，伊特萊克和托尼無法再記下更多博覽會的布局。

  「這是噩夢。」伊特萊克邊跑邊說道。

  「你說什麼？」托尼跟在伊特萊克身後跑著，他遇到危險後本能地想要穿上鋼鐵機甲，他的衣服已經隱隱顯出金屬的光澤，但是在意識到這裡是佐拉的記憶世界後，又強行抑制了下去。

  「目前發生的事情與現實世界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對應，它只是佐拉在回想當時的記憶時，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幻想出來的場景，用以發泄當時的憤恨。」

  伊特萊克不知道托尼有沒有讀過東方一個叫做魯迅的作家的著作，如果有的話，伊特萊克就能將這種現象清楚又簡約地解釋為「阿Q精神」。

  「他不是在回憶嗎？怎麼突然又變成發泄的噩夢了？」托尼側身躲過佐拉扔來的一輛汽車。

  伊特萊克的身體被汽車的爆炸沖盪開，用手臂遮擋那翻湧的氣流：

  「不知道，也許佐拉每次回憶到這個點時都會變成這樣，也許是因為我們的加入，對他的意識造成了擾動，讓他情緒起了波瀾，總之，現在要做的是解決這個問題！」

  「要怎麼辦？」

  「我們要將他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