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簡單來說，就是燈泡

  佐拉的計算機大腦是這個唯心世界的物質基礎。

  一旦佐拉意識到了有其他意志侵入，他就可以從物質層面對精神層面發動降維打擊，將伊特萊克和托尼的意志驅逐出去。

  當然，伊特萊克擔心的不止這點，他更擔心的是佐拉在現實世界對他和托尼的肉體進行物理報復。

  當初黑寡婦和美隊將佐拉喚醒後，佐拉立馬指揮潛伏在神盾局中的九頭蛇向這裡發射飛彈，自己和托尼要享受的待遇估計也差不多。

  伊特萊克開著車，繼續向博覽會場館行進。

  伊特萊克和托尼加入的這段記憶，是佐拉接受霍華德的邀請，來斯塔克博覽會參觀的時間點，現在的佐拉博士應該正準備去場館中遊覽。

  隨著距離場館越來越近，托尼發現路上的行人好像漸漸變得高大了起來，不管是男是女，他們的平均身高都比正常的現代人高上一兩個頭，就連小孩子的身高也都是一米八左右。

  街道變寬了，車輛變大了，兩側的房屋變高了，伊特萊克動念，讓自己駕駛的汽車膨脹了兩圈，車內的空間瞬間變得寬敞了很多，道：

  「斯塔克先生，現在動念，讓你的身體大起來。」

  托尼滿臉的問號：「伊特萊克，你是說全部還是局部？」

  伊特萊克道：「全部，就像我這樣。」

  說罷，伊特萊克的身體就像是吹起來的氣球一樣，變得足有兩米多高，不過在這已經被放大過得車廂中，大小顯得剛剛好。

  托尼如法炮製，動念讓自己的身體等比例地變大，伊特萊克道：

  「正如我剛才所說，佐拉的記憶世界遵循的並不是現實世界的實際情況，它遵循的是佐拉本人對世界的認知，和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他對世界的認知也會帶有主觀色彩。

  隨著我們距離佐拉意識的位置越近，這種主觀色彩就會越濃郁。」

  托尼剛剛已經聽了伊特萊克一大通解釋，對這個唯心世界也有了些直觀的認知，恍然道：「資料上顯示佐拉是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侏儒科學家，所以在他眼中，其他人都會顯得異常高大，是這樣嗎？」

  伊特萊克道：「沒錯，所以我們要將自己偽裝成佐拉認識中的路人那樣高大。」

  博覽會的地點，就在斯塔克大廈旁開闢的一片廣場上，五分鐘後，伊特萊克駕車來到了博覽會。

  兩人將車停好，來到入口。

  「您好，先生，請出示入場門票。」門口的一名工作人員在門口收取門票。

  伊特萊克掃了一眼參觀者出示的門票，隨即從口袋中也幻化出兩張，掏出來遞了過去。

  兩人成功入場，跟隨著人流參觀各個展廳。

  托尼用心記憶著各個展廳和各個建築的布局，湊到伊特萊克耳邊小聲問道：

  「喂，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太對？

  總感覺這裡的建築蒙上了一層馬賽克，只是隱約知道這裡是展廳，但是卻沒有辦法分辨出具體的信息。」

  伊特萊克道：「我們跟著這些路人參觀沒用，我們需要找到佐拉博士意識的位置。

  只有佐拉此時此刻看到的，才會被記在記憶中，才會被具象化成具體的信息；我們剛剛在郊外到市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佐拉的『模糊印象』加上我們自身的『腦補』。

  如果我們不跟在佐拉身邊，佐拉對這片遠離他的建築的『模糊印象』就是展廳這個概念而已，而展廳的具體位置全是我們自己『腦補』出來的。」

  托尼感覺自己腦子有點跟不上了，問道：「什麼意思？」

  伊特萊克道：「斯塔克先生，你認為記憶清晰，還是記憶中的記憶清晰？」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伊特萊克道：「所謂回憶，其實就是回想過去自己做的一件事情；而回憶本身也沒什麼特別的，它本身也是自己可以去做的一件事情。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回憶回憶，即回憶中的回憶。

  舉例說明的話，所謂記憶，就是此時此刻的四十多歲的你，回想十歲時吃到的黑人大叔烤豬肋排的味道；

  而所謂記憶中的記憶，是此時此刻的四十歲的你，回想『二十歲時回想十歲時吃到的豬肋排的味道』這件事。」

  托尼道：「如果這樣說的話，應該是『記憶』要比『記憶中的記憶』清晰——

  現在假如讓我回想十歲時吃到的豬肋排的味道，我可以想起來；

  但如果讓我回想，我在二十歲的時候回想到的豬肋排味道，我一定是想不起來的，我甚至都不能確定，我二十歲得某一天究竟有沒有回想過豬肋排的味道。」

  伊特萊克道：「斯塔克先生，你說到點子上了，回憶中的回憶之所以不清晰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並非無時無刻都在回憶。

  有的時候我們可能並沒有在回憶，那回憶中的回憶就不會變成具象化的存在；

  但是我們即使沒有在回憶的時候，這些記憶還存儲在我們大腦中，無時無刻伴隨著我們，它們會變成朦朦朧朧埋藏在潛意識中的模糊印象，並不會耗損我們主觀意識的CPU內存。」

  托尼剛剛認為自己聽明白了，結果伊特萊克一解釋，又迷糊了，道：

  「簡單來說呢？」

  「簡單來說，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佐拉記憶的唯心世界，只有此時此刻佐拉看到、聽到、摸到的世界，才是清晰的『記憶』；

  而脫離了此時此刻佐拉的知覺範圍的世界，只是模糊的『記憶中的記憶』，一般來說是不會具象化出具體的信息的——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佐拉此時此刻正在回憶某個剛剛瀏覽過的場館，在他正在回想時，這個場館就會局部的清晰起來。

  我們不知道此時佐拉有沒有在回憶，即使有，也不知道他在回憶哪裡；但是我們可以調查出佐拉的位置，知道他現在正在看哪裡，以此來確定哪部分場館被清晰地具象化了。

  更簡單來說的話，佐拉現在的意識本體就像是一個燈泡，只有在他附近才能看清楚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