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降維打擊

  伊特萊克和托尼穿上了符合時代的得體衣服，托尼還動念想出了一根在那個年代他這種中年人都會拄的文明棍。

  隨後，伊特萊克和托尼在原地訓練了一會兒冥想，訓練的內容是「禁用自己的動念」——

  在現實世界和唯心世界要遵循的規則不同——

  現實世界中可以隨便去動念，就算是在紐約港自由島的對面，意淫自由女神像都沒有關係，只要不真的在現實世界做出舉動就行；

  但是如果在唯心的世界胡思亂想，那自由女神像就會真的如心中所想的那樣，做出不雅的舉動。

  兩人力求不對這個世界作出改變，如果實在不得不做出改變，那就讓自己的想法和佐拉的觀念一樣，讓佐拉不會發現有其他意識侵入了進來。

  為了不讓佐拉發現異常，伊特拉克和托尼甦醒的位置是紐約市的郊外，伊特萊克幻化出一輛老式的古董肌肉車，和現在的流線型款式不同，這汽車外形略顯浮誇，兩人上車，伊特萊克駕車駛往市中心。

  托尼望向窗外，瀏覽街景，他生在1970年，現在是召開第二屆斯塔克科技博覽會的1975年，自己那時正好五歲。

  托尼從小生活在紐約的布魯克林區，對這裡的街道十分熟悉，對伊特萊克道：

  「我記得，前面再拐兩個彎的小路右側的小巷中，應該有一個黑人大叔在賣烤豬肋排，我十歲之前經常偷偷騙過保姆，從家中跑出來到那裡去買。

  那裡的食物看起來不太乾淨，不過味道真的很不錯，只是聞到那股炭烤的焦香就會流口水。」

  伊特萊克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的道路：「十歲之後呢？」

  「然後霍華德就把那塊地段買了下來，蓋起了大樓，黑人大叔也找不到了蹤影。」

  伊特萊克拐入了那條小路，托尼向車窗外望去，卻始終沒有看到在小巷中的烤豬肋排攤位：「不可能啊，怎麼會不在，我記得他每天都在的。」

  伊特萊克道：「斯塔克先生，我們現在並非是穿越了時間，回到了過去，而是進入了佐拉的記憶中。

  那個小巷有沒有一個賣豬肋排的大叔，完全取決於佐拉有沒有印象，而不是取決於實際的情況。

  當然，如果你迫切地想要那裡出現一個烤豬肋排的攤位，可以解除『禁止自己動念』的冥想限制，讓佐拉的記憶改變。

  不過我勸你儘量不要做，因為你完全可以過一會兒在退出佐拉的記憶之後，在你自己的記憶里想，那時你就算認為整條街都是烤豬肋排的黑人大叔都沒有問題。」

  托尼點點頭，問道：「伊特萊克，我還有個問題，如果我們真的動念，將這個世界改變得過多，被佐拉發現了不對勁，那會怎麼樣？」

  伊特萊克道：「斯塔克先生，如果你的記憶中出現了兩種相悖的念頭——

  比如，一個念頭是十歲之後烤豬肋排的黑人大叔被迫搬走了，再也見不到了；

  另一個念頭是你在十歲之後依舊每天偷偷出去吃烤豬肋排。

  如果這兩種念頭同時出現，並被你的主觀意識捕捉到，你會怎麼辦？」

  托尼想了想，大多數人有時候確實都會出現這種情況，莫名會發現記憶中兩個矛盾的點，這往往意味著其中一個記憶是錯誤的：

  「我有過這種情況，我一般會先感覺到有些奇怪，然後調動其他的相關記憶，論證究竟哪一個念頭是錯誤的——

  比如回想一下霍華德究竟有沒有把那塊地買下來改成大樓；

  回想一下我和那個黑人大叔的身高差，我小時候很矮，但是在十一和十二歲的時候長的飛快，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差不多就有現在的身高，如果那時還見過黑人大叔的話，我應該有和他等高度平視的印象，而不只是仰視；

  總之這些事情都是連在一起的，如果我的某些記憶不足以支撐我獲得確定的答案，我會用和它相關的記憶來確認。」

  伊特萊克道：「如果佐拉發現了他記憶中的錯誤，他要做的和你也差不多，周圍的記憶也都會與我們為敵，試圖將我們糾正。」

  托尼道：「如果我們的想像力，或者說『動念』的能力足夠強，可以與周圍的記憶對抗，佐拉是不是就拿我們沒有辦法了？

  說不定會承認我們動念創造出來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有的時候，我們就算聯繫周圍的記憶，也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兩個相矛盾的記憶究竟哪個才是真的。」

  伊特萊克搖頭道：「佐拉不可能拿我們沒有辦法的，斯塔克先生，我們完全可以推己及人，如果你腦中有兩個相互矛盾的記憶點，僅靠聯想周圍其他的記憶已經沒有辦法確定了，而你自己又非要搞清楚，那你會怎麼做？」

  托尼道：「如果是非要搞清楚不可的話，其實也簡單，我只要詢問賈維斯，或者佩珀，讓他們把斯塔克工業過去的財報發給我，那我就會知道霍華德究竟有沒有買下那塊地。

  如果實在不行，我可以入侵各地的監控系統，通過攝像頭和AI人臉識別，找出當年那個買豬肋排的黑人大叔的下落，和他當面問個清楚。」

  伊特萊克道：「沒錯，如果你真的這樣動用現實世界的力量的話，就會很輕鬆地證明那些錯誤的記憶是不對的，從而把它們清除出去，這就是所謂的降維打擊。」

  「降維打擊？這個詞有點意思。」

  「斯塔克先生，你知道為什麼在現實世界中，我們的意識動念，並不能改變世界中的一草一木，而在唯心的記憶世界中，世界就會隨我們的念頭而改變嗎？」

  「我想這應該和所謂的降維打擊有關。」

  伊特萊克道：「我們的意識誕生於現實世界，現實世界可以改變我們的意識，但是我們的意識不能改變現實世界；

  同樣的，記憶的唯心世界誕生於我們的意識，所以我們的意識可以在唯心直接中隨心所欲。

  這就如同一本小說中的主角，無論在小說世界再怎麼強，就算是一腳踏碎蒼穹，就算是單手劈裂大地；

  小說的作者無論在現實世界再怎麼弱，哪怕他手無縛雞之力，哪怕他天天吃著泡麵瘦的像根竹竿。

  這兩者碰到一起，小說主角也會被作者用簡簡單單的「主角卒」這三個字秒殺，這就是維度層次的不同——

  現實世界締造了作者，作者締造了小說世界，小說世界締造了小說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