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佩姬的自責

  聽完伊特萊克的計劃，托尼有種熟悉的預感，自己是不是又要替這小子背鍋了？

  「你確定要這麼欺騙科爾森嗎？我記得他說他用了六個月的工資在尼克·弗瑞面前打賭，保證我們不會出亂子。」托尼通過蛛絲用意念向伊特萊克道。

  「斯塔克先生，這是一個錯誤的觀念，不是我要欺騙科爾森，是你要欺騙科爾森。」

  「……」

  駕駛位的科爾森通過後視鏡，看到伊特萊克和托尼的兩隻手用蛛絲連接在了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觀察到托尼臉色有變，像喝了膽汁一樣擰巴，問道：

  「你們正在做什麼？托尼他怎麼了？」

  伊特萊克道：「我正在預演要對佩姬進行的操作，順便給斯塔克先生演示一下如何掀開蒙在記憶上的幕布。」

  科爾森笑道：「顯然你讓托尼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哈哈哈……」

  托尼瞥了科爾森一眼，笑吧，待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黑色雪佛蘭穿行在雲層之中，伊特萊克看這輛汽車的內部構造很熟悉，有點像《美國隊長二》中，尼克·弗瑞被九頭蛇追殺時的座駕。

  當時雪佛蘭被九頭蛇砸得破破爛爛，尼克想要啟動垂直起飛系統，但是系統提示「垂直起飛系統已經毀壞」，那時很多影迷調侃，就是因為這一句話，不知道為劇組省了多少特效經費。

  如今伊特萊克親身坐在這輛功能堪比坦克裝甲車的汽車上，也沒有感覺有多麼的先進，畢竟他和托尼一起呆了很長的時間，比這更先進的鋼鐵俠機甲都親自駕駛過。

  汽車越過海面，降落在人跡稀少的郊區，由飛行改為地面駕駛，一路開進了市區。

  汽車停靠在一所醫院前，科爾森道：「佩姬女士就住在這所醫院，因為她已經好久不再參與神盾局的機密事務，而且她那個年代的機密現在大都已經被解密公開，所以周圍並沒有多少特工保護，只有一些神盾局特派的護理人員。」

  科爾森打開車門下車：「你們和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她。」

  三人並行進入醫院，科爾森向前台出示了證件後，就被放行進了電梯。

  出電梯，穿走廊，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門口有幾名專門照顧佩姬的護工，正在小聲閒聊。

  科爾森顯然和她們都認識，簡單打過招呼，對兩人道：「進來吧，佩姬就在這裡。」

  伊特萊克記得，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經常來探望他的前女友佩姬，不知道今天會不會碰到他。

  進入病房，潔白的牆壁，乾淨的床單，陽光曬進來顯得更是寬敞明亮，伊特萊克不由感嘆，退休老幹部的待遇就是好。

  病床被搖起了一小半，佩姬斜倚在病床上，臉面向窗外的陽光，不知道是在閉眼休息，還是在凝望出神。

  今天美隊沒有來，屋中只有兩名護工安靜地坐在邊上，科爾森來到佩姬身旁，輕聲道：「佩姬女士，下午好。」

  佩姬緩緩轉過頭，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如同刀刻，她的脖頸上的皮膚已經鬆弛，像寬鬆的薄布堆積在一起。

  「科爾森，咳咳，是你，你來了……」

  伊特萊克記得《美國隊長一》中佩姬·卡特特工的樣子，那時候的她意氣風發，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在軍隊中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花，最擅長的就是射擊。

  當時一名愛慕美隊的女兵強行親吻了美隊，被佩姬撞到，佩姬「噹噹當」衝著美隊連開六槍，槍槍命中盾牌中央。

  現在的佩姬顯然已經沒有了那時的火氣，不知她回想起那時的事情，會不會會心一笑。

  「佩姬女士，打擾了，我帶來了兩個人，他們有些事情要問你。」

  科爾森側身讓出伊特萊克和托尼，佩姬看到伊特萊克，眼前一亮，口中呢喃著：「史蒂夫，你，你竟然還活著……」

  托尼奇怪，問科爾森：「史蒂夫不是來探望過佩姬嗎？她怎麼看起來好像不知道這個消息？」

  科爾森道：「佩姬的腦子已經糊塗了，即使和美隊面對面時，也會時不時恍然發現，美隊竟然還活著。」

  托尼心裡僅存的那點僥倖也熄滅了，伊特萊克剛剛在車上通過蛛絲傳輸意念，秘密地和自己說，那套「幕布理論」是現場編出來的，是假的，伊特萊克他並不能讓對象想起已經遺忘的東西，最多只能讀出對方還記得的東西。

  看佩姬的精神狀態，顯然是不可能記得那場博覽會的布局，托尼想著，搓了搓手腕上的一枚機械手環，手環藏在衣袖中，閃爍著紅點。

  伊特萊克坐在佩姬的病床旁的矮凳上，挽起她的手，道：「佩姬女士，是的，我是史蒂夫·羅傑斯，我當初將飛機迫降在了北冰洋後並沒有死，而是被冰川封凍起來，我現在又被救活了。

  我和霍華德·斯塔克的小兒子來探望你，想要問你一些有關過去的事情。」

  托尼沒有說話，但是不滿地抱起肩膀，伊特萊克這小子為什麼要冒充美國隊長？

  而且自己好像無形中被降了一輩？

  伊特萊克示意科爾森去和那幾名護工聊聊，轉移他們的視線，自己則在掌心分泌出蛛絲，悄悄和佩姬的手掌相連。

  正如在車上告訴托尼的那樣，伊特萊克沒有辦法，或者說至少在「終極智人」階段沒有辦法通過蛛絲連接，獲得對方已經遺忘的東西，但是可以獲取對方記得但是卻不希望說出的東西。

  這種強行讀取記憶的能力，需要提前降低對方的抵抗意識，不過目前已經將自己錯認為美隊的佩姬，自然不會有抵抗的意識，因為自己就是她最親近的人。

  伊特萊克想，將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里的那句話改一改——長相帥氣的人都是相似的，長得平凡的人各有的平凡——正好符合現在的情況。

  感謝自己有這樣開掛般的帥臉，才會被誤認為是美隊。

  伊特萊克通過蛛絲能夠感受到佩姬對自己（史蒂夫·羅傑斯）的感情，親切、愛慕、重逢的喜悅三者混合交織成一束濃烈的光，但是在這光的背面則是陰暗憂傷的情感——

  它們是思念、愧疚、自責和隱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