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啟程(1)

  福利院的老人睡得少，時間短，一大清早都醒了。

  我來到的時候，母親剛起來洗涑，我坐著等她洗涑完了，和她一起吃早餐。

  在這福利院，如果親人來探望，都會免費為探望的親屬準備早餐晚飯之類的，假如要住宿，福利院也可以提供便利。

  早餐有生滾粥，炸油條，蒸饅頭，香湯煮麵條，拉腸粉，煮雞蛋。

  母親夾了三個雞蛋給我，說：「多吃點，你最喜歡吃雞蛋，看你又瘦了。」

  「媽，我聽說，你這兩晚都睡不好？」

  「嗯。我整晚都做惡夢，很嚇人，不敢睡。」

  「做惡夢沒什麼好怕的，小時候我經常做惡夢，你教我開燈睡。你也可以這樣開著燈睡，就不會怕了。」

  「那我就開燈睡！」母親高興地說，忽然她又沉下臉：「你答應媽的事，總是做不到！」

  我笑著說：「什麼事？」

  「你說帶媳婦來看我，結果每次都只有你來！」

  「她……很忙……說過些時候不忙就來看你，而且是天天來看你。」

  我又說謊了。

  「好。記得跟你媳婦說，別忘記了。」

  「嗯嗯。」

  我低著頭喝粥，一個玲瓏的聲音說：「阿姨，你慢點吃，太快對腸胃不好。」

  我抬起頭就看見那張白皙的臉，臉上有對小酒窩，笑得很甜。

  我呆呆地看著她，她朝我微微一笑，說：「我是這裡的護工，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你們慢慢吃，對這些早餐有建議的，也可以跟我們提。」

  我也笑著向她點頭，心卻在撲通撲通的跳。

  我正要開口，母親忽然站起來說：「媳婦，你來看我了？」

  說著去拉她的手，她沒有避開，只是臉上微微有些紅，靦腆的說：「你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再來看你。」

  母親這突然的舉動，讓我很尷尬。

  母親忽然眼睛有神，說：「駱姑娘你來了？我可有好幾天沒見你了，可想你了。」

  我立刻知道母親又進入了清醒的狀態。

  駱姑娘笑著說：「是啊，前幾天家裡有點事情，所以請了幾天假。今天剛回來呢。」

  「那就好啊，你啊，是個好姑娘，人又漂亮，又善良。誰娶到你做老婆，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這話使我的心又撲通撲通的跳著，我生怕母親又亂說話。

  「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兒子上官無忌。」母親說：「這個駱琴月，駱姑娘。」

  「嗯……知道了……媽你快吃早餐，都涼了。」我趕緊說。

  等駱姑娘離開後，我說：「媽，你剛才這樣子，讓人家駱姑娘多難為情啊。」

  「媽是為你好！這駱姑娘是個好姑娘，你看這麼漂亮人又好的難道你不喜歡？」

  「不的……是……不是」我說話都結巴了。

  母親笑了：「你喜歡就要努力去追人家。」

  說著她湊過來低聲說：「她還沒有嫁人，而且也沒有男朋友。」

  「你怎麼知道？」

  「你這麼笨啊，你母親當然是問過來。」

  「直接問她的？」

  「嗯，直接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