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碧玉手鐲

  我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恐懼使我的臉繃得緊緊地，我說：「難道他……就是那個女鬼雙兒？」

  母親已因恐懼而嘴唇發抖。

  我的手也發抖得厲害。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詛咒，什么女鬼？

  這怎麼可能？

  我搖頭：「媽，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是真的。你既然見過，就知道母親說的絕對是真的！除了她還會有誰？」母親流著淚說：「這幾天我也見過，我沒想到你也會看見……」

  自從父親走了後，我還從來沒有見她哭得這麼傷心過，我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淚。

  「不會的，媽，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安慰的說。

  母親忽然笑起來，像個小孩子般笑著。她看了看我，歪著頭說：「你是誰？怎麼哭了？」

  「我……」我擦乾眼淚，說：「我是你兒子無忌。」

  我知道媽的痴呆症又發作了。

  「哦，無忌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好一會了。」

  「那陪母親坐一會，聊聊天。對了，你說帶媳婦來見我，她人呢？」

  「啊？這個……她忙，沒來，下次吧……」

  我撒謊說，這一刻，我才明白什麼叫善意的謊話。

  「好，你們可要快點，給母親生白白胖胖的孫子……」

  「好……好的。」我咳起來，含糊的應許。

  「我跟你說，以前……」

  母親說個不停，大概一個小時後她在椅子上睡著了。我這才離開。這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忐忑不安。母親說的這些話，讓我莫名的恐懼……

  下車的時候，天剛黑下來。

  大蝦頭的車就停靠在路邊，他正站在一旁抽菸。

  看見我走過來，大蝦頭笑著說： 「走，我們去吃飯，我都快要餓死了。」

  「你剛是不是去看你媽了？」

  「嗯。」

  「她老人家還好嗎？」

  「不太好。」我說：「她今天說的那堆話嚇著我了。」

  聽我這麼一說大蝦頭停下筷子看著我。

  我喝了口酒，緩緩說：「母親說了一些我爺爺他村裡的一些事情。」

  我把情況說了一遍。

  大蝦頭聽得目瞪口呆。

  我說：「她給村里人下了詛咒，村裡的人都活不過六十歲。而我上官家族的詛咒比這個更可怕！」

  大蝦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問：「你家的詛咒和村裡的不同？」

  我搖頭：「這都是我的那位爺爺做下來的好事！估計是他拿走了那女人手上的碧玉手鐲！」

  大蝦頭聽得眉頭大皺，我說：「這導致我爸不到三十四就死了，我媽怕我也像他們一樣，會過不這個詛咒，會被我爸還死得早……」

  大蝦頭臉色凝重，說：「你媽的擔心也有道理，如果這詛咒是真的，那麼你也一定會……」

  我猛地吸了幾口煙，看著酒杯發怔。

  大蝦頭也不說話，自己連喝下兩杯酒說：「或許也不至於我們想的這樣。」

  「我媽說我爸死前曾看見過一個黑衣人，而這幾天我母親也看見了……」

  大蝦頭幾乎要叫起來了：「是不是你也看見過的那個黑衣人？」

  我深吸口氣點頭。

  這下他不說話了，臉色也發白，過了半響，他看著我問：「真有這玩意？」

  我說：「我也希望不是真的，我不想死。也不想我母親出什麼事。」

  「你看到的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想了一會，說：「全身漆黑的，看不見臉，黑乎乎的朦朧。」

  「這……聽你這麼說怎麼不像女鬼的形象。」

  「那女鬼形象應該是什麼樣的？」

  「全白色的衣服，或者紅色的，長發散落，遮住臉……」

  大蝦頭看我不說話，忽然問：「那碧玉手鐲在哪裡？」

  「應該在家裡，好像我母親一直藏著。」我問：「你問這個幹嘛？」

  「你不是說自己很聰明的嗎？這還要問。解鈴還須繫鈴人。」

  「你的意思是把碧玉手鐲物歸原主？」

  「對，就是這樣。說不定能解開這個詛咒。」

  我立即站了起來，說：「馬上回家！我要把那碧玉手鐲找出來。」

  大蝦頭大口大口吃著，含糊的說：「等我把這些吃了再走行不？」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說著我急匆匆地往外走，背後傳來大蝦頭含糊的聲音：「靠，沒義氣，扔下我跑了……」

  自從母親住進福利院後，她的房間我已經很久沒有進去過了。此時梳妝檯椅子、衣柜上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記得小時候貪玩，趁母親不在跑進了這房間，偷偷的把床底下的那個木箱子打開，第一次看見那隻碧玉手鐲。也因為這樣母親發現後，還打了我一頓。那也是母親第一次打我。

  我走到床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從床底拖出來個木匣子來，上面也積滿灰塵。

  箱子被鎖上，鎖頭鏽跡斑斑，是那種很舊式的鎖。

  我在梳妝檯的抽屜里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鑰匙，連忙打開，裡面放了許多首飾，唯獨那隻碧玉手鐲與眾不同，閃著惑人的光芒。

  我拿出那碧玉手鐲，在燈光下舉高，仔細的觀察，我知道玉以綠色為最佳的上品，這碧玉手鐲晶瑩剔透，色澤均勻，價值不菲。也難怪當年爺爺他會動了貪念。

  只是這不是自己的東西終歸不是自己的，也應該物歸原主。

  看著床頭的碧玉手鐲，我感到眼皮越來越重……

  村子隱在一片漆黑之中，天上的月亮也不見了。

  家家戶戶的門都緊閉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來，在那大戶人家的門口停下，敲打著大門。

  不一會大門開了，一個男人走出來，這女人神色慌張的跟男人說著什麼，那男人滿臉厭惡之情，冷笑著把女人趕開，女人又衝上去，想要去拉那個男人，男人惱怒推倒她，砰地把大門關上。

  女人驚恐的跌坐在大門前，眼裡充滿了恐懼。

  忽然大宅子裡升起火光，燃燒中，呼喊聲慘叫聲混成一片。

  村子裡的人都被驚醒了，從四面八方趕來。

  那女人忽然狂笑起來了，火勢沒有控制住，蔓延的異常之快，轉眼間村里被火海吞噬！

  火海吞噬著各種各樣的面孔，我竟然看見了父親的面孔也在當中，父親面容痛苦，他向我伸手，大火逐漸把他的臉燒毀，變成了灰燼！

  我忽然睜開眼，又是一身冷汗。

  這幾天，為什麼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這些夢難道和長壽村有關？和那個詛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