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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44:24 作者: 吃一首詩
身後沒有傳來怒氣沖沖的腳步聲,反而只有安靜的腳步聲越來越低,逐漸消失在耳邊,只留下獵獵風聲,在耳邊孤獨又漫無目的的吹著。
於野使勁攥緊手裡的東西,才控制他沒有回頭。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方向,這時候冷靜不斷說服著他照著既定路線走,可是回到寢室,他沒有如往常那樣,洗漱上床,而是拿出了舒馥送的那一千張拼圖,滿眼的doge拼圖任誰看了都覺得喪心病狂的,室友看他拼了一會就敗下陣來無聊的上床睡了。
這個禮物或許無論送給誰,都可能要過很久才能找到答案,可是舒馥偏偏把它送給了他,而他只需要用四小時,就拼完了一千張圖片。
舒馥想不到她想要賣關子的那十張拼圖,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揭了秘。
夜已很深了,萬籟俱靜,只有室友震耳的鼾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落下又響起,於野坐在書桌前看著拼圖出來的那張圖,晃了晃神。
在一大片doge的邪笑眼神中,正中間的十張拼成了與四周格格不入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舒馥的照片,應該是人不經意間捕捉到的,她笑得爽朗又自然,像和緩的風緩緩吹拂在臉上,渾身舒爽。她微微掀起的嘴角帶著點溫婉的笑意,眉眼生澀,安靜純淨的目光看著遠方,透過照片,倆人好像在安靜看著對方。
舒馥送了他一張關於自己的照片,可能僅僅是小小的自戀,為了讓他留下做紀念。然而於野看著那張照片,很久不能回神,他很肯定,她的任何比這張還要好看的照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他心動了,她無意之舉,偏偏戳中了他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那麼青春洋溢的面孔,應該是她兩三年前的照片,舒馥不知道,他見過那時候的她。
高一的時候,於野為了找舒譚,曾經去過舒馥家,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可惜,舒譚不在家,招呼他進門的李芝蘭親切地對他笑了笑說,「那混小子出去了,你要是有急事找他,可以先在他房間等一下,我給他打電話喊他回來。」那時候,李芝蘭看他滿頭大汗,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安撫他後給舒譚打電話。
於野確實找舒譚有急事,便沒有拒絕。在李芝蘭打電話的時候,他進舒譚房間,想看他可留下一些消息。
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半開著,他愣了一下,推門進去,抬頭正好看到了一個女孩正站在房間裡照鏡子。她半側著身,下面穿著睡褲,上面卻什麼都沒穿,胸衣脫了一半正低頭看著她的胸部,聽到動靜,猛地看向門口。
於野在她回頭前就跑了,在李芝蘭的疑惑的表情中奪門而出。
一路上急喘的呼吸似乎要將他燙傷,胸膛亂咚咚的跳隨時有爆炸的趨勢,他忘了自己為什麼來找舒譚,腦海里一遍遍閃過的只有女孩清秀姣好的側影,還有她光裸的細膩白皙的皮膚,還有那正在發育白嫩可愛的渾圓……
很長一段時間,於野腦海里那幅畫面始終無法揮散。
十幾年的冷靜淡漠,他可以面無表情的聽著父母冷酷的咒罵著他的無情無義,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冷血動物。可是那個女生,卻讓他沉寂了許久的心第一次躁動,夜深人靜的晚上他第一次乾渴著從夢裡醒來,滿頭大汗,反應過來,才發現下身的內褲濕了。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卻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她。
早在很久之前,剛認識舒譚不久,他已經從他口中被逼著聽了無數遍關於他十分嫌棄的姐姐。他說她的好她的壞,說了很多很多關於她的事情,以至于于野的生命中,第一次記住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再到那個光、裸性感的上身烙印在一個又一個乾渴著醒來的夢後,他才發現,原來印記早已隨著血液在涌動。
即便如此,他也只想她是他行路上的一抹倩影。
漂亮,但他不會碰。
分班開學那天,他從分班名單上看到熟悉的名字,除了片刻恍惚之外,心裡的一絲波動很快恢復平靜,再次凍結為冰。可是他沒有預料到,常年驅散不開的寒冰會因為一封情書的出現大刀闊斧的開山劈水。
他當然知道那封情書不是她寫的,他深知她的字跡,比他以為的還了解她。或許當初縱然,就是為了開始,一直自欺欺人的就是他。
於野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這張舊照片,想到一直以來魂牽夢縈的側影,那個正在發育翹起的胸部,還有他不經意間瞥到的兩顆小紅豆,終於確定,他時隔兩年看到了當年她青澀的正臉。
像是一種宿命論的難以逃脫,於野在桌前坐了整整一夜。他像一個深陷在泥沼的可憐鬼,明知掙扎不了,卻還在奮力撲騰。以至於他的硬幣都窩在了手心裡,腳步卻還執著的向著她的反方向行走。
然而只需要她兩天的冷漠和委屈,他就先敗了陣,結局可能早已註定,他只是現在才看清。
狹窄的廁所里,灼熱噴灑的呼吸在他的鼻翼燃燒,她的臉幾乎與他相貼,而她的胸部卻實實在在貼著他的身體。
午夜夢回里的無數次輾轉遐想,躁動不安的生澀青春記憶,紛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於野真真實實的感受著他胸部頂著的渾圓,有種他之前始終是在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度日,現在最終落到了實地的真實感。
舒馥還直直的盯著他看,像是要看進他內心深處,他捧起她的臉,回視她執著的目光,想的是,他或許最不該收的禮物是那張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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