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527 頹勢

  今時今日，阮侶聽聞唐軍浩浩蕩蕩地殺奔過來，根本沒有抵抗之心，他立即從嘉定撤出，當大和兵團一路來到嘉定的時候，居然發現大門四開，像是歡迎他們進入一樣。大和兵團也就這樣並不血刃地就奪下了嘉定府。

  大和兵團的指揮官秦章隨即判斷了一下形勢，並沒有像北部戰場一樣穩紮穩打，肅清周邊，而是直接選擇派遣部隊追擊阮侶部。阮侶本以為逃出嘉定就已經安全了，沒想到一群小短腿的日本兵，居然騰騰地就跟上來了。阮侶驚慌著命一部西山軍斷後，自己飛也般地撤退，最終在丟下了大量的部隊之後，阮侶僅帶著不到四千人逃到了他哥哥阮岳所在的歸仁。

  同時另一路暹羅兵團和真臘兵團，也出擊在邦美蜀附近與西山軍展開激戰，雖然暹羅兵團和真臘兵團是大唐特設兵團中戰鬥力比較差的，但是畢竟在武器裝備和訓練水平上存在優勢，西山軍不敵，向東北退卻，而大和兵團的兩個旅接著也完成了跟暹羅兵團和真臘兵團的會師，攻向阮岳所在的歸仁。

  即便是大唐的特設兵團，面對看上去好像戰力不錯的西山軍，仍然表現出了摧枯拉朽的氣勢。另一位面中，阮福映是等西山朝衰落之後，用了多年的時間，反覆爭奪才慢慢地奪取了南方的土地，而唐軍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徹底將南部大小西山軍的勢力掃平。

  這一時間，北線唐軍從升龍進兵，三千多人的兵力開赴富春，尋求跟阮惠進行決戰。雖然在兵力上差了很多，但是凌壯飛率領的這支部隊連戰連捷，殲滅了兩萬多西山軍，並且收編了相當一部分士兵，還得到了一些不滿西山朝的人的加入，用西山軍的武器武裝起來了一支約一萬多人的隊伍，並且帶著這支炮灰軍一路平推，已經接近了順化地區而南線兩萬多唐軍也相繼奪取了平順、延慶、富安、平康等府，幹著跟北部唐軍一樣的事情，直接拉起那些越南人，讓他們為唐軍賣命。

  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罕見，在西山起義整個戰爭期間，西山軍消滅了舊阮軍，舊阮的士兵搖身一變就變成了西山軍的人，舊阮如果反敗為勝了，那麼西山軍的起義軍反過來又變成了鎮壓力量。雖然此時士兵們是替外國人效力，但是他們也並沒有什麼心理障礙，唐軍攻克一地，首先就是安撫民心，並且爭取當地地主階級和知識分子的支持，沒有什麼民族意識的越南人在聽信了唐人的許諾之後，就願意加入炮灰軍之中，緩解唐軍兵力有限的症狀。

  大唐在這次的戰爭中投入了兩萬多人，雖然看起來規模不小了，但是要控制大片的區域還是比較難的，而且唐軍更希望在正面戰場使用，而其他一些輔助性的工作，比如鎮守據點、運輸糧秣一類的事情，還是應該交給僕從軍去做。

  唐軍一路高歌猛進，南北雙邊展現出了北線打富春，南線打歸仁的局面，使得西山軍首尾不能自顧，阮惠和阮岳之間無法互相援助，局勢嚴重惡化，也使得阮惠的富春******和阮岳的歸仁朝廷都大為震動。

  阮惠心緒不寧地呆在自己富春的王宮中，身旁是自己年幼的兒子阮光纘。

  「為父也沒有想到……唐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出手了，為父也沒想到，唐人居然如斯強大……」阮惠的口氣中充滿了懊悔。

  阮光纘安慰父親道：「父王，還不到事不可為的時機，我軍仍有六萬甲士，更兼有地利，唐軍雖強，但強弩不穿魯縞，短時間內連連取勝，此時應該也已經驕橫並且疲累，我軍哀兵必勝，必然可以在富春給唐軍一個好看。」

  阮惠有些欣慰的看著兒子：「吾兒才思敏捷，資質不凡，只是尚為年幼，不然也可替為父分擔。只是唐軍此番前來，做了完全準備，而且船堅炮利，不可輕視。之前他們便用那炮艦，轟破了升龍的城牆，吳文楚老成之輩，費盡全力也只能保全一部分兵馬，而對唐軍根本不敢相抗。唐軍炮艦精強，在江河湖海來去自如，富春在香河之側，連同大海，若是唐軍炮艦臨江，重施故技，毀我富春城牆，富春也已然不可守，唐軍已至廣平，不日便可抵達，為父心中彷徨，已經是無計可施了。」

  阮光纘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那父王我們撤到歸仁，與皇叔匯合，齊抗唐軍。」

  阮惠嘆道：「只是你皇叔此時也是自身難保，從真臘殺來的唐軍此時逼近歸仁，你皇叔也急調鄧文真回歸仁防禦，而且唐軍有水軍之便利，若發現我們棄富春而走，攔江阻截，那顆就極為危險了。唉，這會兒我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阮惠自起義以來，一直叱吒風雲，出盡風頭，雖然不說戰無不勝，但也如西山軍中戰神般的人物，可是此刻卻居然如此頹廢，似乎一夜間老了幾十歲，對自己和西山朝的前途極為悲觀了。

  不過即便如此，阮惠還是盡力打起精神，做出決策，將兵馬撤向更內陸的地區，並且避開河道，與唐軍展開周旋。富春終究還是被他給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