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7 候鳥起航之前

  整個大唐已經進行了多時準備，從人員編成到貨品劃撥，再就是設計了各種應對性預案，務求萬無一失，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內閣全體會議上，白南再次作為非內閣成員列席，這已然成為了某種常態。雖然這段時間以來，一些富有能力、頭腦聰慧的中青年人才也湧現出來，並可以委以重任了，但白南本人仍舊是總統趙大嶺最信任的人。

  「……好了，以上是整個候鳥計劃中所有我們需要審議的內容，大家已經全部通過了，現在我們來說主持候鳥計劃的負責人，我提議由國政院總參事白南任負責人，帶領這個船隊遠航清國。」趙大嶺開門見山。

  工業部長梁振海道：「可是國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總參事白南的協調，這麼一次行動，來回就是三個月，期間在加上逗留的時間，恐怕快要半年，這時間有些太長了，可能會妨礙我們國內的一些建設工作。」

  姚維春笑道：「我們的白南同志還真的是塊寶啊，在哪裡都缺不了。」

  白南倒沒有不好意思，他道：「我相信我的同事們有能力處理好國內的各項建設工作，其實說白了我的工作就是給內閣各位部長打打雜，負責具體事務的處理，現在各部會的建設已經日臻完善，有很多不錯的人才都可堪大任，比如說商務部的李勝安、內政部的楚白、交通部的葉軼群等人，我相信就算我不在，諸位同事也能夠很好地完成任務。」

  任外交部長的鄭和現在已經替了一個平頭，也許最近營養比較好，臉上看起來微微發福，他道：「主要是，候鳥計劃具有其複雜性和艱巨性，整個大唐能夠統籌這種大型計劃任務的人，現在除了白南同志，也沒有別人了，國內需要他，但是候鳥計劃更需要他。」

  白南朝著鄭和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點頭向他示意。

  趙大嶺道：「就這樣吧，白南同志已經就候鳥計劃進行了大量準備，以他掛帥，情理之中。」

  已經淡化軍事色彩的薛岳這個時候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他倒是沒有之前的陰陽怪氣，反正表面上看上去非常就事論事，沒有故意找茬的樣子，他對白南道：「總參事同志之前提出了炮轟塘沽，兵進京師的想法，說明總參事是懷有很強的武力傾向的，可是我們這番的候鳥計劃，並沒有軍事謀算，總參事會不會因為一己之私，對清廷發動軍事襲擊，破壞我們的計劃呢？」

  白南臉色一肅，道：「我是一名軍人，我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超出命令以外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薛岳點點頭，道：「那好，我沒有進一步的疑問了。也希望總參事能夠信守承諾。」

  ……

  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個周，白南穿上海軍的白色軍裝，以候鳥船隊的總負責人的身份，來到了長灘港。經過數月的準備，貨物從五天前就開始向貨輪上搬運，現在白南身後的幾艘巨輪已經準備完畢，只等候白南的一聲令下，便會離開她們已經停住了近一年的港口，駛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這身軍裝看起來真是奇怪啊。」送行的許可馨一身素色的連衣裙，看上去飄飄若仙，她粉白的皮膚在略顯陰鬱的天色下，顯得更加蒼白。

  「原本PLA的軍裝已經停用了，現在大家穿的這身，都是按照新標準重新縫製的，做工和用料更現代的自然沒法比，不過形制上大體還是類似。倒是，你穿得這麼少，不冷嗎？現在可是冬天。」白南對許可馨說道。

  許可馨輕輕將被風吹動的髮絲捋到耳後，笑道：「你不知道美麗凍人嗎？還好，洛杉磯的冬天再冷都沒有到零度以下，現在還有七八度的樣子，我當年可都是磨練出來了，這種溫度對我來說，小Case啦。」

  她頓了頓，一雙明媚的眸子看著白南，道：「再說，我想在你走前，讓你看到我最漂亮的樣子。」

  這個姑娘一直都是這麼大膽直接，白南有點招架不住，作為一個大男人，都有些臉紅。只是喏喏地說了一句：「你什麼時候都很漂亮。」

  許可馨眉開眼笑：「嘴甜得你啊。」

  「我說，你去了大清國，可別騙個格格、名妓什麼的回來啊。」許可馨又開玩笑道。

  白南堅決道：「不會的。」

  然後他又補充道：「你沒看過清末的照片嗎，以前的人長得太醜。」

  「也沒你想得那麼誇張啦，肯定有非常好看的。」許可馨對這個時代的清朝美女有些憧憬，「比如說嬛嬛誰的。」

  白南忍不住道：「甄嬛早就死了，那是雍正年代的人，再說電視劇里的那點事兒，都是杜撰的。」

  許可馨扁扁嘴，道：「跟你這個人就是溝通障礙啊。」

  白南突然抓住了許可馨的手，認真地看著她道：「可馨，你的心思其實我都懂。」

  許可馨一訝，隨即臉色微紅，將手從白南的手裡抽出來，低聲道：「說什麼呢，弄得好像是我倒貼一樣。我就是覺得你還不錯，你別亂想。」

  白南也有點不太擅長處理這些問題，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手心，有些不知所措。他分不清楚女生的話哪些是真，哪些純粹就是害羞。這一刻白南還真的以為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

  許可馨看白南似乎沒有進一步動作了，頓時有些氣結。這個白南有些事情上精明得厲害，到了男女這點事上卻是個榆木腦袋，什麼事都慢半拍。她一個漂亮又聰明的女孩，自然希望在感情中占點優勢，被男人哄著、追著，可是白南就是理解不了這樣的狀態，直愣愣地發呆。

  許可馨沒來由地就是一陣氣惱，推著白南的背，道：「好啦，大中校，快走吧，你清朝的那些格格名妓們還等著你呢。」

  白南整了整自己的軍帽，看著許可馨，嘆了口氣道：「那我走了，也許用不了四五個月的時間就會回來了，好好照顧自己。」

  許可馨聽他關心的話，也不由心中一暖，可是想起這貨的氣人，也是格外無奈。

  看著白南遠去登船的背影，許可馨默默地道：「我倒是希望你在清國碰上個什麼格格名妓之類的，讓你好好開開竅，這麼大個人了，都不會談戀愛，也是醉醉的了。」

  另一頭，鄭和站在海邊，跟昔日部下楊真一同敘話。

  「此去故土中原萬里不止，楊真你也操勞辛苦。」

  楊真抱拳對鄭和恭敬道：「卑職為國分憂，理應之事。」

  鄭和點點頭，說道：「在這加州之地，我大明子弟算是剛剛立足，你此去偽清，建立勢力，也是極有好處的。雖然這加州人傑地靈，諸業昌明，但畢竟人口稀少，而且去我中華萬里。趙總統等人雖有雄心，但要成功立業，怕是艱難。私以為，真正可成王道偉業之地，仍是我中華故地。」

  楊真道：「大人真知灼見。」

  鄭和繼續道：「我大明子弟學後來之人的知識本領，也小有成就，這三百年歷史走向，我也成竹在胸，這便是大優勢。這偽清竊據九州，生民三萬萬，我中華大地物產豐饒，資源不盡，這才是真正稱霸全球的寶地。大唐立加州，視野終究狹小。此番你在南海建海盜集團，可控扼東南沿海，聚眾數萬，自然是一股強大實力。異日時機成熟，我大明子弟紛紛響應，登陸大陸，重複我大明旗幟，登高一呼，萬千景從，推翻偽清，光復我大明，指日可待。到時候，三萬萬子民復為我大明子民，萬里神州復為我大明之疆土，這沐猴而冠的大唐又算做甚？」

  楊真眼前一亮，再度抱拳躬身，對鄭和道：「大人，前些日子，卑職見您一心融入那內閣，與後世之眾為伍，頗有不解，原來大人雄心壯志如斯，卑職佩服。楊真必不辱大人交託使命，盡心盡力，建立我大明勢力，廓清中華妖風，正我華夏衣冠，楊真肝腦塗地，百死莫悔！」

  鄭和微微一笑，道：「這事機密重大，吾僅與你一人言說，你要小心謹慎，特別不要向白南等人提及。雖說我等心思不同，但也不必要與後世之人為敵，我大明子弟尚要從他們之中汲取必要知識和技術，若要立萬世之國，必有威壓萬世之能，這科技的力量你也見識過了，有了體認，所以我交託你第二件大事便是，細心留意，尋良家子，學這後世之人的諸般奇巧，我們也要造蒸汽機、內燃機，造大炮、造兵艦，這寰宇一億多平方公里，都將是我大明未來之土！」

  楊真又問道：「可是，光復大明，需朱家子孫，這一世中偽清屠殺朱明滿門，我們又從何尋皇室子孫呢？」

  鄭和笑道：「我說要光復大明，卻沒說要重立朱家天下啊。我倒覺得，這後世人的共和法子，要比一家一姓的天下更好，省得那些庸碌皇帝壞了帝國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