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8 走私船

  「就知道你一忙起來就顧不得吃飯了，我今天多買了一份，給你送來咯，可能沒你們機關食堂的好吃，不過你也將就吧。」許可馨俏立在那裡，就像一個可愛的小妻子，看得白南也是微微一呆。

  「謝謝你。」白南說道，他知道這個姑娘對自己有意思，要不然也不會頻繁接觸自己，不過她大體還有點女孩子家的矜持，這種事情總不好讓她主動對男生表白。不過白南暫時還沒想過談戀愛這事兒，而且許可馨跟自己預想中的女友差距比較大——許可馨有點太漂亮了。

  不過，跟這個女孩子相處還是很愉快的，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就算跟這麼一個賞心悅目的姑娘聊聊天也覺得神清氣爽，更別提這姑娘還每每主動來尋，甚至照顧自己。

  於是，白南第一次地對許可馨主動道：「進來坐坐吧。」

  許可馨燦然一笑，並沒有顯得多麼開心，但仍舊顛倒眾生。

  「家裡沒有茶葉了，白開水行嗎？」白南說道。

  許可馨點頭道：「你不用管我啦，我自己倒水就好，你吃你的飯吧，每天累成個狗，換我就算領你那麼多工資，我也不願意做呢。」

  白南眨眨眼，道：「在專項辦公室，還拿一份補貼，相當於職務工資吧。」

  許可馨哼了一聲：「那這個月你工資起碼到五百塊了吧。」

  白南吃了幾口米飯，道：「差不多。」

  許可馨看了看他的小單身宿舍，道：「你瞧，你每個月賺不少錢，怎麼也不想著給自己家裡添點家具什麼的，就這麼點東西，多寒酸。」

  白南汗顏道：「沒顧得上。」

  「改日我跟你去看看吧，百貨公司頂樓現在是家具行了，我聽說有些做工很考究的東西。」

  白南笑道：「這個倒是真的，我那天聽鄭和說，那邊有一些古董家具，什麼黃花梨的八仙桌，檀木的擺件什麼的，都是從船隊裡淘換過去的，只不過標價標的有些嚇人了，誰也買不起，鄭和倒是買了一隻檀木的盒子，花了多少錢他沒說。」

  許可馨道：「誰沒事兒買那些東西啊，再說了，現在買這些，八成是要虧的，有一天咱們的船隊去了東亞，淘換來了真正的明清古董家具，這些玩意肯定要跌價的。」

  「也不一定，也許大家都有錢了之後，需求大增，價格反而跟著漲，古董這東西不遇到亂世，還是很保值的。」白南三口兩口便吃完了一份飯，喝了口水跟許可馨聊天。

  許可馨道：「要我說，內閣應該快些組建去清國的貿易船隊，現在喝口水都沒茶葉，以前家裡一罐罐的都是好茶葉，我瞧也不瞧一眼，現在茶包都成了稀罕東西了，還覺得挺懷念茶水的味道呢。」

  「應該也快了吧，王景弘正在籌備這件事，近期應該就能成行。規模不會特別大，而且上面還在討論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清國做貿易。畢竟我們是在海外建立的漢人為主的國家，如果以官方身份去進行貿易，可能也會引起清廷的警覺和排擠。不過，如果不以大唐商人的身份去，又以什麼身份呢？這些都是問題，還在進行討論。」

  許可馨扁扁嘴道：「你們這些官僚，真是麻煩，政治也是最複雜的東西了。」

  白南輕輕一笑，他卻沒有跟許可馨提及，自己在溝通東亞方面，是屬於政壇上最為激進的一個，因為白南提出的解決辦法更加直接——炮轟塘沽口，搶攻京師，直接逼清廷簽訂一個類似《中英南京條約》之類的東西出來。

  因為這個提議，白南沒有少受非議，特別是體會過百年屈辱那段歷史的薛岳等人，更是指著白南的鼻子罵了他一個狗血淋頭，認為白南是狼子野心，中華敗類。

  白南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比如說對清的戰爭，必然會產生大量的無辜同胞受連累，雖然他們大唐與大清是兩個國家，但是子民仍舊是血脈同胞，一場戰爭很可能帶來更大的裂縫，從而引發很多悲劇。

  年輕一點的時候，白南還是一個標準的皇漢黨，對於韃清真是深惡痛絕，皇漢黨一直以來都有一個信條——穿清不造反，菊花套電鑽。就算不從民族情感上考慮，清朝沒有能力帶領一個優秀的民族前進下去，而且它的窠臼和陳腐，正在給這個民族醞釀更大的危機。白南還不僅一次想過，假設三億人民是大唐的子民，能夠推動各種近代化的措施，這世界將是怎樣一個光景。

  不過現在來說，這些也只不過是想想罷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突然白南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這東西也是直接從船隊的現成設備中移植過來的，全洛杉磯只有少數的「大忙人」，才擁有家裡有電話的待遇，而且現在的電話還都需要接線員專門去接線。

  「喂，我是白南……哦，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白南放下電話，歉意地朝著許可馨看了一眼。

  許可馨卻是知機，道：「差不多我快該回去了，要不然就會被人家說閒話了。倒是，你也真是忙啊，都現在了還有人找你過去。」

  白南道：「突發情況，海軍在我們附近海域截獲了一艘西班牙船隻。」

  許可馨來了興趣：「怎麼，是西班牙人派來跟我們談判的船嗎？還是他們要來進攻我們了？」

  白南搖頭：「都不是，這一次不屬於官方派來的，是一條民間的走私船。」

  「走私船？」許可馨更加驚詫了。

  白南道：「我先去看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好吧，你快去吧。」

  白南趕忙跑到了長灘港，最近幾個月他去長灘之類距離洛杉磯有點距離的地方，都是騎馬去，現在他的騎術也很不錯了。不過，在大唐石油開始產油之後，他又有了汽車可以坐。現在公務車中，是猛士越野車和民國老爺車半分天下。其中猛士越野車主要用於跑那些道路條件比較差的地方，而一眾三四十年代生產的凱迪拉克、別克、戴姆勒奔馳，在用於跑市內的公路。

  像是白南現在乘坐的這輛紅色塗裝的凱迪拉克，號稱就是常凱申本人的座駕，只不過常凱申安全抵達台灣，他的車卻穿越了，變成了大唐的公務車。

  拉風的凱迪拉克抵達長灘港，此時已經夜色闌干，碼頭上已經沒有了工作的工人，但是燈光還在通明著，白南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顯然就是專程來處理這件事的軍方和政府的人士了。

  白南走到人群中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裡有茶葉嗎？價格好商量。」

  大太監王景弘作為商務部長親自到場了，他聽了翻譯給他翻譯的這話，鼻子差點氣歪了，說道：「雜家還想找人淘換點茶葉喝呢，你這番鬼淨做夢呢。」

  白南走近了，打量了幾眼這個渾身都是市儈氣息和冒險家精神的西班牙人，他的膚色很黑，應該是有些混血，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透著一股酸臭味道，但是眼睛卻是極為明亮的。

  王景弘沖白南點點頭，道：「總參事，你來的正好，跟這番鬼說話，真是費力，你跟他講話，雜家從旁看著。」

  「是，王部長。」

  「這位先生，我是大唐共和國官員，請你報上你的名字，你的船名，以及你出發的港口和你來到大唐的目的。」白南很官式地說道。

  這個西班牙人朝著白南鞠了一躬，看起來還是很小混混，道：「哈哈，尊貴的官員老爺，感謝上帝您會說西班牙語。我是阿方索·席爾瓦，我的船名叫做聖潔瑪利亞號，我和我的船員們來自巴亞爾港，前往偉大的大唐共和國，是想要跟貴國做生意的。」

  「席爾瓦先生，大唐跟西班牙並沒有簽訂貿易協約，你確定你所進行的商貿活動是受新西班牙殖民地當局所允許的嗎？」

  席爾瓦滿不在乎地道：「那些殖民地官員都是些腦滿腸肥和行動緩慢的笨蛋，我聽說他們不相信貴國的強大還對貴國進行了挑釁，結果遭遇了巨大的軍事慘敗，這是活該！他們怎麼會在乎我們這些小商人的死活呢？我們只能自己拼命找點生計，大唐就在墨西哥背面，那麼近，而且大唐出產各種珍貴的產品，我之前有幸購買到了一些大唐商品，實在太精美了。我認為，墨西哥的人民需要大唐的商品，所以，讓那些見鬼的殖民地官員去死吧，我自己開著船來到大唐，帶著滿滿的誠意和對貴國的敬仰，希望能夠跟貴國進行貿易。」

  說著，這個席爾瓦居然還掏出了一袋金子，就往白南手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