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子非魚

  走出藏書樓，羅志臉上有些黑。

  藏書樓裡面的東西，比羅志想像之中少得多。加在一塊，上等級的物品也不到三十，而且多是藍白品質，紫色只有一件。

  問了荀子才知道，真正的好東西，他們都藏著呢，根本不會放在這藏書樓。因為這藏書樓雖然建設的好，防火做的好，但卻並不是完全防火。以前就發生過一次火災，燒毀了很多東西。

  再加上荀子本人對羅志完全的不信任，全程跟隨，寸步不離，羅志要是搞走什麼東西，荀子必然能夠發現。

  荀子武功深不可測，為了一些藍白品質的物品，與他對戰，實在是不值得。

  但也並不是全無收穫，起碼整個藏書樓裡面唯一的一件紫色物品，被羅志拿走了。

  羅志拿的時候耍了心機，用了砸瓦魯多的技能，荀子根本沒有發現。

  雖然沒有達成將藏書樓上等級物品全都捲走的目標，但是拿走了價值最高的物品，羅志也不算吃虧，接下來就不準備再在小聖賢莊裡面亂逛了——除非發現那些珍貴竹簡的珍藏地點。

  「荀子前輩還要跟著我嗎？」

  荀子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羅志道：「看來前輩也並不是不關心丞相大人，只是落不下面子，所以想要以盯住我為藉口，前去看望丞相大人。前輩，你這種性格呢，按照我們拿的話，叫做傲嬌。」

  荀子又是一聲冷哼。

  羅志心中嘆息，這老頭怎麼說都不生氣，就是死盯著自己。

  看來，只有自己回到李斯身邊，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才會離去了。

  當即也不做其他事情，快步回到了原來的崗位。

  荀子見羅志真的是回去了，便自行離開了。

  韓諾見羅志回來，問道：「有什麼收穫？」

  「沒什麼收穫，半道上碰見荀子，也是倒霉。」羅志不動聲色的說道：「這裡面什麼情況？」

  大廳內，公孫玲瓏對決一位不認識的儒家弟子。但是，公孫玲瓏臉色不是很好看，反倒是儒家眾人，面露喜色。

  就算沒有看過之前的比賽，羅志也能看出來，這一場辯合比賽，公孫玲瓏落入了下風。

  韓諾道：「坐在公孫玲瓏對面的那個儒家弟子看到了嗎？」

  「嗯，他有問題？」

  「他是之前我們在機關城見過的那個輪迴者，易容改面，裝扮成儒家弟子，來參加這一場辯合的。」

  羅志一驚，問道：「哪一個？」

  「周成宇。這傢伙口才很不錯，而且手段繁多，公孫玲瓏不是他的對手，完全落入了下風。」

  說著，韓諾開始講起了之前的事情。

  一開始的確是公孫玲瓏大勝，一連打敗了六位儒家弟子，隨後，更是拿出著名的『白馬非馬』理論。這時，周成宇易容的儒家弟子出場，首先就解決了白馬非馬的難題。

  這個白馬非馬的詭辯，乃是公孫龍創造的，在現實世界自然是早已經被破除，但是在這裡，卻還是一個大難題。

  周成宇解決了白馬非馬的問題，公孫玲瓏就慌了，此後一連出了三道題，都被周成宇解決了。

  這一番辯合，讓眾多儒家弟子振奮，就連韓諾都有些興奮。

  羅志問道：「公孫玲瓏是咱們這邊的人，她吃癟了，你高興什麼？」

  韓諾道：「這胖女人自戀的不行，因為李斯好感度高，對我頗為照顧，她就整天在李斯面前上眼藥，排擠我，搞得好像我跟她在爭寵一樣，我早就對她不耐煩了。等這場辯合結束，她就沒什麼用了，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她！」

  羅志點點頭。

  公孫玲瓏的性格，的確是非常不討喜。

  大廳內，辯合還在繼續。

  公孫玲瓏道：「這位兄台，你覺得天上的鳥兒，它快樂嗎？」

  儒家眾人聞言，紛紛怒視公孫玲瓏。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是名家惠施的著名辯論，公孫玲瓏略微改變了一下問出來。但是，她現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無恥。就好像兩人比賽數學題，相互出題相互答。一個人出不了難題，就把世界著名數學難題拿出來，這不是無恥嗎？

  前面『白馬非馬』的理論，好歹是公孫家的，算是她們家祖傳的問題。這『子非魚』的理論，卻是惠施的。

  然而，面對這樣的提問，周成宇卻反問道：「敢問公孫先生，你問的是哪一隻鳥？」

  公孫玲瓏一愣，暗道這傢伙的反應怎麼跟別人不一樣啊？

  便道：「我問的就是鳥啊。」

  周成宇道：「鳥有很多隻，你不說具體的哪一隻，我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呢？就好像這桑海城，有著千千萬萬的人，每一個人的生活是不一樣的，他們快樂還是不快樂，也是不一樣的。你不說出來哪一個人，我怎麼回答呢？」

  公孫玲瓏往門外一看，道：「我說的，就是門外第一棵樹上，那隻麻雀。」

  「那請公孫先生稍等。」

  周成宇站起身來，走出門外，縱身一躍，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直接抓住了那隻麻雀。回到大廳之中，問道：「公孫先生所指的，是不是這隻鳥？」

  公孫玲瓏慌忙道：「是這隻鳥，但是你可不能用什麼強迫的法子，來讓它不快樂。」

  周成宇笑道：「當然不會。依我看，這隻鳥是快樂的。」

  公孫玲瓏眼中笑意一閃，道：「哦？你又不是這隻鳥，你怎麼知道這隻鳥是快樂的呢？」

  周成宇道：「我知道，是因為這隻鳥告訴我，它很快樂。」

  公孫玲瓏問道：「閣下說笑了，這鳥怎麼會說話呢？」

  周成宇道：「鳥不會說話，但是卻可以做動作。來，麻雀啊麻雀，你要是快樂，就飛到我的右手上來，若是不快樂，就停留在我的左手上。」

  話音一落，麻雀振翅飛到他的右手上。

  公孫玲瓏都驚呆了。

  「這……這不可能！」

  周成宇又道：「麻雀啊，你要是快樂，就繞著我飛三圈，你要是不快樂，就去啄對面那個女人。」

  麻雀立刻又飛起來，繞著周成宇飛了三圈。

  周成宇道：「由此可見，這隻麻雀是快樂的。」

  見狀，伏念微微一笑，道：「丞相大人，小聖賢莊眾多風光還都沒看過，不如這辯合比賽，就此結束吧。」

  公孫玲瓏贏了六個人，算勝利六次。周成宇解決了五道題，算是贏了五次。兩者相比，還是小聖賢莊輸了。伏念這個時候開口停止，卻是在給李斯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