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她是我一生的摯愛

  「不是先行者……」

  吳御喃喃自語著，如果吳塵從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先行者了，那麼他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我將先行者的身份給了你母親，但是使命依舊在我身上，可我那時候已經不在乎這個了，我只希望她能活下來，萬幸的是，我做到了。」

  吳塵笑了，這一次的笑容不再是之前那般囂張，那般癲狂，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幸福的笑容。

  看著自己父親的笑容，吳御突然暴起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這一下，讓吳塵口中甚至都吐出了一點兒鮮血。

  「那我呢！林依呢！你既然如此深愛老媽，為什麼又要做到如今這一步！」

  吳御雙手抓在吳塵的肩上，瘋狂的搖動著他的身體，這一切的一切已經讓吳御有些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自己內心深處的底線，自己關心的一切，一點點的被毀去，然而做出這一步行為的人，卻是自己踏上先行者這條路以來一直找尋的親人，自己的父親——吳塵。

  那自己為了什麼？

  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吳御不想去思考了，因為越是思考，他就越覺得自己的腦子仿佛要炸裂開了一般。

  他現在只想從吳塵口中聽到那準確的回覆。

  吳塵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水，看著已經迷茫的兒子，他眼底滿是歉意，繼續訴說著剛才沒有說完的一切。

  「一切從那以後都回到了正軌，直到後來你的出世。」

  「當你母親引動世間所有灰霧將讓你活下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那一刻起，你成為了新的灰域代言人，我成為了你的引導人。」

  說到這裡，吳塵伸出手摸了摸吳御的頭髮，看著那花白的發色，他眼中也是痛苦不已，只能繼續說著：

  「我不是先行者，卻依舊能夠自由操控灰霧，甚至比以往更加得心應手了，但那時候我完全不想理會什麼灰域了，直到四年前我發現了一個令人絕望的情況。」

  「你母親，我的愛人，她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吳塵的眼中掩飾不住的悲傷，那是他最絕望的時刻，他試圖用一切辦法來挽回那就連程雪心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程雪心自己都感覺不到，但吳塵能夠知道，她的生命就像是一個易碎的沙漏，在吳御誕生的那一刻，她將自己沙漏中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吳御。

  自己的沙漏留下的只有一個破口，一個隨時會導致沙漏破碎的口子……

  也是從那一刻起，吳塵意識到，自從他用自己的一切拯救了程雪心，而程雪心又拯救了吳御之後。

  他們一家三口的內在聯繫就變得極其微妙了。

  他們的生命聯繫在了一起，吳塵自己變得越是接近灰域本源的強度，程雪心的生命力也就越旺盛，連帶著吳御的生命也變得越旺盛。

  帶著這種狀態，吳塵一步步變得強大，直到他觸碰到自己的極限……

  那時候的他才發現，自己不再是灰域的代言人，他的強大是有限度的。

  當時的他，就像是不停的往程雪心那破口的沙漏裡面裝東西，可是那道破口永遠都在，程雪心的生命也在不停的流逝。

  吳塵意識到，他根本救不了自己的愛人。

  於此同時他也更加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想要拯救程雪心的生命連帶著他的兒子吳御的生命，只有一個辦法。

  讓真正的灰域代言人，也就是吳御無限制的變強，最後直到灰域徹底覆蓋現實世界！

  只有在那種狀態和環境下，程雪心那破口的沙漏才能有一個更大的容器將其保護住，她才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母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連帶著你也會出事的！」

  吳塵的眼中已經開始閃爍著淚光了。

  他不敢想像，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就是在不久後，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一同離世，那種打擊之下，自己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吳御沉默了，他的手攥緊成了拳頭，眼神死死地盯著吳塵。

  父子二人相視了足足十幾秒，吳御才從牙縫中帶著滿腔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那……林依呢！她的生命，就不算生命了嗎！」

  吳塵絲毫沒有避諱的感受著自己兒子的怒火，最後他只能帶著歉意地說出：

  「沒有林依的刺激，你根本找不回最初的自己！你以為我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變得滿頭白髮，傷心欲絕嗎！」

  吳塵的眼淚再一次順著他的眼角滑落，他嘶啞的聲音咆哮著說道：

  「我也能看見未來！在那無數的未來當中，只有這一種辦法可以讓你找回最初的自己！能夠趕上拯救你母親最後的時刻，只有這一個辦法！」

  吳御變強的一切道路都在吳塵的計劃當中，包括將黑貓趕到正陽市，吳御與其偶遇然後最終得到預測未來的能力。

  雖然黑貓那丁點兒能力完全不足以看見真正意義上的所有未來，但是吳御可以憑藉這個能力最終感悟到關於時間的能力！

  當初黑貓遇見的那人，其實正是吳塵，這也是極其關鍵的一步！

  就像現在一樣，如果沒有那些前期的一切鋪墊，吳御根本達不到如今這一步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也想要憑藉自己的能力救雪心，救你，我無能為力啊！我只能推著你一步步前進！」

  說到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吳塵的手死死地攥緊，甚至抓破了自己皮膚，一點點血液順著他的手掌流下。

  作為一個丈夫，他救不了自己的妻子；作為一個父親，他救不了自己的兒子。

  甚至還需要親手打破自己兒子內心的防線，讓他在悲憤欲絕之下前進，如此吳御最終才能自救，才能拯救程雪心。

  吳塵內心受到的煎熬一點兒也不比吳御少，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不能親自突破灰域的桎梏，讓其覆蓋現實世界。

  如果能夠做到的話，這一切的痛苦就只需要他一個人承擔了！

  「雪心，她是我一生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