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身體裡的聲音
2023-11-26 21:31:12 作者: 鬼哭老朽
邪念如針,扎在閻寧魂魄的缺口上,不但如此,它還削尖了腦袋,瘋狂地往裡頭鑽著,閻寧此時不能操控身體,否者他一定會疼得在地上打滾。
精神和心理上雙重的折磨,令閻寧不由得絕望,他身為吳門傳人,為醫而生,可沒想到,自己面對死亡的時候,竟是如此無力。
死?
閻寧不想,也不甘。
可是邪念如針,眨眼間已經鑽進了閻寧的魂魄之中,在裡頭橫衝直撞,呼吸之間,竟然將閻寧剩下的二魂七魄攪得幾近粉碎!
痛苦在閻寧的腦海中蔓延,他強忍著痛苦,在靈魂深處咆哮道:「給我……滾出我的魂魄!」
嗡——
兀的,閻寧被邪念打亂的魂魄突然安靜了下來,那股暴動的邪念,竟然在閻寧的魂魄中瑟瑟發抖。
「發生了……什麼?」閻寧發起了愣,他分明感受到,那股邪念在害怕。
很害怕。
它在害怕什麼?
「閻寧……」
閻寧的魂魄深處,忽然響起了一道生澀的聲音,這聲音蒼白無力,仿佛千年未曾開口一般。
「誰?」閻寧不由得問道。
那道聲音猶豫了一下:「我……我是……算了,你還不必知道。」
閻寧聯想起自己在施展北帝神威咒時,身後的黑色巨大人影,想起了自己面對范無救時,突然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以及,翁老頭曾經說過的,閻寧魂魄中,多出來的一道外來魂魄。
「你一直在幫助我,對嗎?」
「是的。」
「為什麼?」
「……」
那聲音沉默了良久,就在閻寧以為那道魂魄要消失的時候,他開口了:「為了六道。」
「六道?」閻寧一愣,他依稀記得,方士天曾經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世,似乎自己前一世,是地府中一位很重要的大人物。
這也是范無救一直在追殺他的原因之一。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能與你對話的時間不多,那股邪念有些霸道,我只能勉強將其封印,但並不能幫你驅逐出去。」那道聲音說道。
閻寧頓時急了:「那我該怎麼辦?」
「封印……會慢慢解除,這世界上能將邪念驅逐出去的,或許只有你師父了。」
「可是我師父……被范無救抓走了。」
「所以,我還有一個辦法。」
閻寧說道:「前輩請說。」
「這道邪念非常霸道,也蘊含著殭屍勾維的力量,如果你在封印消除之前,將邪念同化,或許它會變成你的一大助力。」那道聲音越來越虛弱。
「來自殭屍的力量?如果我將這道邪念吸收,我豈不是也變成了殭屍?」閻寧忍不住說道。
他可不想變成殭屍,那種強大而又痛苦的生命。
「不會的,這點你放心,邪念吸收後,你會變成另一種生命體……但是不是殭屍,卻比殭屍還強大!」
閻寧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你若是不這樣做,遲早要死!現在你的朋友危在旦夕,你自己選擇吧!」
那道聲音忽然間緊張了起來,仿佛在擔心著什麼的出現,說完這句話後,任憑閻寧如何喊他,也再沒有任何回應了。
該怎麼抉擇?
閻寧的答案很簡單:他想變強。
只有強者,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朋友,只有強者,才能不被范無救之流追殺!
邪念?如果能讓我變強,又有何懼?!
閻寧的魂魄,仿佛變成了一隻餓狼,體內的那道邪念,如今轉而變成了獵物。
「給我……你的力量!」閻寧一狠心,撕裂了封印,邪念散發出來的一絲力量,飛快地逃離了閻寧的魂魄,鑽進了閻寧的血脈之中,在閻寧的身體之中橫衝直撞!
那些被殭屍血堵死的血脈,在瞬間被邪念打通,不但如此,還強行拓寬了幾分!
這道邪念,想要脫離閻寧的身體,可無意之間,卻在消耗著自己的力量,幫助閻寧,強大閻寧的血脈筋骨!
「啊——」
閻寧的身體突然痛苦地抽搐起來,他的身體裡忽然冒出了許多黑色的血點子,血點子散發著惡臭。
「閻寧……你怎麼了!」莊小雅面色一變,連忙將閻寧按在了地上。
閻寧的身體正在接受邪念的改造,他痛苦的哀嚎聲在冥殿中迴蕩,白桐見到閻寧如此,美目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擔心。
但是很快,白桐就將這道眼神隱藏了起來:為什麼?自己剛才好像在擔心閻寧?
他可是白桐的敵人,是長生教的敵人!
可是……白桐先前中了人面蜘蛛的毒後,閻寧竟然完全不理兩人敵對的關係,甚至忘記之前白桐幾次置閻寧於死地的事情,留下來為她解毒。
閻寧為什麼要救自己?
邪空和尚發現白桐竟然舉棋不定,連忙在她身邊說道:「白桐,讓曹鹿先殺了閻寧,以絕後患!」
白桐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她看了一眼痛苦的閻寧,嘆了口氣,對曹鹿下令道:「殺了閻寧。」
此話說出口,白桐的心中竟然微微難過。
她何曾為誰難過過?
曹鹿高抬著的手還未落下,聽到白桐的命令後,竟然猛地轉過身,直直將匕首插入了邪空和尚的胸口!
「啊——」
邪空和尚望著那沒入自己心臟的匕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張嘴慘叫之時,黑色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
這匕首上的毒液,可是自己親手塗上去的,別說是凡胎肉體,就算是殭屍也會瞬間斃命!
他在給匕首塗毒之時,腦中幻想的全是閻寧被殺死的模樣,可是如今他看到的,卻是匕首上反射出來的自己。
邪空和尚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敢相信。
「想讓我殺我的老大?你去死吧!」
曹鹿拔出了匕首,一腳將邪空和尚的身體踢到一旁,邪空和尚在地上滾了幾圈,皮膚竟然已經變成了恐怖的黑色,他的動作僵硬在死去的那一刻。
仿佛在對自己說:我……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