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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38:30 作者: 小歲時
牛皮紙的包裝簡單大方,絲帶打出一個雙耳蝴蝶結,細節稍顯粗糙,不像是出自技藝精巧的花藝師。
她估摸是這位送花人親手打包的。
自然漸變,嬌俏含苞的花兒上方插有張卡片,一如既往只有三個用端方正楷書寫的「桑虞收」,和一個簡潔的留名「C」。
「這位C到底是誰啊?男的還是女的?」小秦的好奇心堪比威力無窮的宇宙大爆發,嘰嘰喳喳個不停。
「從桑虞姐第一天進舞團,第一次登台演出,他就在送你最愛的月季花唉,前前後後三四年,他送了上百束了吧,回回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放在犄角旮旯就走,為什麼不像其他粉絲一樣,當面來見見你?
「我姐多寵粉絲啊,只要碰上了,簽名合照隨便給,他指不定還能和姐合個影。」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他或許就是這種單純欣賞舞台上的表演,私底下不想和我有過多接觸的性格。」桑虞指尖碰了碰洇染薄粉的花瓣,被小秦這麼一說,難免在暗暗好奇這位送花人。
不過她好奇的不是對方姓甚名誰,性別年齡。
她只是好奇,漫漫幾年裡,他不曾錯過過任何一次演出送花,是不是意味著,他本人不曾錯過過她的任何一次演出?
桑虞近期憑藉《施夷光》,在舞蹈圈名聲大噪,微博粉絲漲到五六十萬,追著她看演出的死忠粉不是沒有。
但一直追著她,不落任何下一場的,怕是寥若晨星。
畢竟她不會長期停留在南城。
她的表演在全國各地,遍布大小城市,時常一個月要飛好幾個地方。
思至此,桑虞感覺是自己多思多慮了,誰說送花就一定要和本人到場劃上等於號?
她不相信有人既有閒錢又有時間,不辭艱辛地相隨她一個小小舞者的腳步。
「C?是不是名字裡面帶了這個字母?姓陳?還是叫什麼晨?」小秦腦洞大開,自顧自地念叨著。
她忽然聯想到一處,哈哈笑起來:「西沉的沉也是C開頭唉,該不會是西沉吧?」
西沉是桑虞喜歡的一個懸疑推理作家,當初一本成名,爆火快八年,屢次刷新巔峰狀態,粉絲七百多萬。
而她不過是這七百萬分之一。
這位「C」是西沉的概率,比他會追逐她看表演的概率,還要小上億萬倍。
「怎麼可能?」桑虞覺得小秦越猜越離譜了,由不得笑了下,暫且將花束放到一邊,去拿茶飲。
「哎呀,我就隨便說說。」小秦也知道不可能,小粉絲剛好在自己的領域,成了偶像的偶像,這等魔幻事件的機率好比遇上了重生的西施。
同一個人的喜好一致,桑虞偏愛品味清雅的綠茶,這一杯混合了檸檬和茉莉,口感尤為不錯。
她淺抿一口,立時舉目四望,問小秦:「師兄呢?他有這個嗎?他應該會喜歡喝。」
她所找所喚的師兄是沈亦淮,同事們習以為常。
「去接電話了,好像是他媽媽打來的。」小秦正兒八經地回完就打趣,「我們都叫他沈導,只有你叫他師兄。」
「我叫習慣了。」桑虞赧然地低垂眼帘,不可控制地燙了臉頰。
「是是是,知道你們打小就認識,一起學舞,前後腳加入舞團,是。」
小秦語氣浮誇,「哎,我也學跳舞,也進了舞團,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像沈導那樣丰神俊朗的竹馬?」
桑虞眼神躲閃,卻認真地想了片刻,一本正經地接話:「要不你現在轉行,去研究穿越時空,看看能不能穿回小時候,找一個竹馬?」
「好啊,可以考慮。」小秦誇張地拍手贊同,「不過我得先去做一個開顱手術,查查我這個破爛腦子還有沒有救。」
與她這種鬼靈精插科打諢,實在有趣,桑虞免不得笑出了聲。
偏在這時,後方響起一道拖腔帶調的男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正好遇上我們當家花旦嫣然一笑。」
桑虞和小秦同時回過頭,年輕男人服飾花哨,頭髮.漂染成扎眼的粉金色,眸光輕浮,單手抱有一束紅玫瑰。
他走近就撐去桑虞的椅背,俯身偏頭看她,吊兒郎當地夸:「真是漂亮,不愧是我一眼就瞧上的人。」
桑虞的臉色霎時冷過了數九寒冬,嗖地起身離開。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人叫李高,自稱看過她詮釋的西施便朝思暮想,第三回 堂而皇之地找來舞團了。
她明確拒絕過,都無濟於事。
「這是後台,舞團重地,請你出去。」小秦見桑虞不悅,嚴肅地提醒不速之客。
「你管得著嗎?」李高睨她一眼,「給老子滾。」
小秦氣惱,但明了他的身份特殊,沒膽子以雞蛋去碰石頭,憤憤地咬緊牙關,朝一個偏角跑去。
李高才不管她,快走幾步,不費吹灰之力地阻攔桑虞的去路,不依不饒,「著急忙慌去哪兒啊?花還沒收呢。」
桑虞略略擰眉,細長的天鵝頸轉向別處,眼神都不屑於分他半個,冷漠表示:「不必了,你拿回去吧。」
「這可不行,我送來了,你就必須收。」李高行為孟浪,要去拉她的手腕,逼她接花。
桑虞餘光晃見他揚起的手臂,速地後退,同時一巴掌甩向了那隻手。
她使了全力,「啪」的一聲脆響,無情震在李高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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