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江城很糟糕

  李聞乾咳了一聲，對林嫵說道：「我只是搭個便車，也沒有要加入你們那研究所啊。」

  周宇呵呵笑了一聲：「你以為研究所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李聞把板磚掏出來：「我忍你很久了，上次我一時心軟，好心放你回去，你不知道好歹是不是？」

  周宇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本來以為車上都是自己的人，李聞會收斂一點，沒想到還是那麼囂張。

  林嫵看了周宇一眼，也沒說什麼。她扭頭對李聞說：「超自然研究所，確實不是那麼好進的，就算你想進去，也需要審核。另外，你這個副隊長是臨時的，從江城回來之後就不算數了。」

  李聞笑了：「行，沒經我同意，就給我安一個副隊長。副隊長就副隊長吧，還是臨時的副隊長。老實說這個隊長我不想當。等進了江城，你們走你們的，我不想參與。」

  林嫵幽幽的說：「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動，江城的情況有些特殊，你不了解。」

  李聞攤了攤手：「讓你讓我了解一下唄。」

  林嫵顯然不想搭理李聞，但是估計老林跟她交代過，讓她介紹一下情況。

  所以她耐著性子說：「江城，在一年之前，被陰間人攻進來。當時江城研究所幾乎被毀掉，幸好有附近的兄弟研究所趕過去，這才把闖進來的陰間人殺死了。」

  「但是江城遭受到了重創，那裡的陰氣與陽氣變得極為混亂。原本人死如燈滅，只有生前有大執念的人，才會變成鬼魂。」

  「但是在江城，只要人死了，都會變成鬼。而且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變成了厲鬼。」

  「有的地方死的人太多，陰氣重到遮天蔽日，那裡一直都是陰天，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太陽。那種地方，人鬼不分。你以為對方是死人，其實對方還活著，只是身上陰氣太重。」

  「你以為對方是活人，其實他已經死了，只是藏在屍體當中，不肯出來。這些人，不僅外人分辨不清楚，其實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旁邊的晴兒聽得有些害怕。

  林嫵又說：「總之，研究所把江城分了很多區域，並且按照裡面的厲鬼等級，給這些區域定了級別。從一級到九級不等。這些級別，其實也對應著我們的級別。如果我們等級太低，進了高等級的區域，就會有危險。」

  說到這裡，林嫵拿出來一張地圖，遞給李聞：「這是最新的，你可以看看。」

  李聞瞟了一眼，發現圖中有一個九級區域。三個八級區域……最多的是五級和六級。

  林嫵說：「在一級區域，活人比較多，鬼魂很少。甚至因為活人的陽氣重，那些鬼魂不敢呆在裡面，所以這樣的區域基本上沒有問題，和外面差不多。」

  「二級區域，就是人鬼共生了。這裡有活人，也有鬼魂。不過活人是占優勢的，那些鬼魂只能藏在黑暗中，時不時鬧鬼而已。」

  「三級區域，也是人鬼共生。但是鬼是占優勢的。裡面的活人，或者割捨不下家園，或者割捨不下死去的親人，所以不肯離開。」

  「四級以上為中級，人鬼不分。需要藉助特殊的儀器，才能確定誰是人，誰是鬼。這裡有很多活人，其實是被鬼控制的，所以四級區域，活人的話完全不能相信，要自己學會分辨。」

  「從四級開始，就見不到太陽了，永遠都是陰天。據說七八九三級，連白天都沒有，是永恆的黑夜。但是那裡級別太高，我也沒有去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還有，裡面的區域劃分，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那些厲鬼四處逃竄的話，會導致區域發生變化。我們手中的地圖是最新的，但是不代表一直正確。進去之後，凡事小心。」

  李聞點了點頭：「原來江城的情況這麼嚴重。」

  林嫵說：「還有比這個更嚴重的。我們進去之後，如果在一二級區域倒也罷了。進入三級區域之後，那裡殘存著陰間人的魂魄。」

  「陰間人被殺死之後，魂飛魄散，碎片留在天地間。雖然這些碎片沒有意識。但是一旦感知到我們這種能量比較高的人，會本能的像我們靠攏，侵蝕我們的魂魄。如果不加防範的話，它們就會像種子一樣，在我們的魂魄中生根，最後吞噬我們的魂魄，在我們體內重生，變為陰間人。」

  李聞微微一愣：「聽起來像感染。」

  林嫵愣了一下，可能覺得李聞這個解釋比較新穎，她想了想說：「確實像感染。或者說，寄生。」

  沉默了一會，林嫵又說：「所以，我們在三級區域，停留的時間不能超過十天。十天之內必須出來，接受一系列的檢查。」

  「而且，那裡面的厲鬼也很喜歡攻擊能量高的人，所以我們要組隊前往，任何人不得擅自脫離隊伍，一旦落單，基本上就等於死亡。」

  李聞點了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讓我當副隊長。」

  他翻了翻手中的地圖，找到了小田村。小田村在三級區域的邊緣。

  李聞笑眯眯的問林嫵：「你們進江城，是要幹什麼？不可能是只是為了配合我吧？」

  林嫵淡淡的說：「我們是要收集陰間人的魂魄碎片，帶回研究所，做研究用。」

  李聞點了點頭：「這樣就合理了。我就知道，老林沒這麼大公無私。」

  林嫵有點惱火的瞪了李聞一眼。不過也沒說別的。

  李聞對晴兒說：「進了江城之後，你就呆在一級區好了。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需要你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晴兒緊張的點了點頭。

  時間不長，大巴車停下來了。林嫵帶著人下了車，李聞和晴兒也跟著下去了。

  再往前面走，就是江城範圍了。李聞看見這裡拉著警戒線，並且立者牌子：疫情區，禁止靠近。

  江城鬧災之後，是以瘟疫的名義實行了封鎖。得益於媒體沒有大肆渲染報導，除了當地人之外，知道這裡出事的，其實不多。即便略有耳聞，也不會想到情況這麼嚴重。

  即使是李聞，也是在聽完林嫵的介紹之後，才知道江城有的地方是永恆的黑夜。

  從入口通過的時候，李聞看到一個獨臂老人，站在路旁，向每一個進入的人微微鞠躬，似乎是在致敬。

  李聞問林嫵：「他是誰？為什麼向我們鞠躬？」

  林嫵說：「他是江城超自然研究所的所長。一年前受了重傷，並且丟了一條胳膊。現在能進入江城的，都是附近研究所的人，冒著生命危險來幫忙的。他堅持站在入口，向所有人致謝。」

  李聞點了點頭。

  通過入口之後，有人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檢查站。這裡像是醫院的體檢中心，而流程也和體檢很像，用各種儀器測量體徵，並且記錄數據，甚至抽了血。

  李聞問林嫵：「這什麼意思？」

  林嫵似乎有些懶得說。

  李聞笑嘻嘻的說：「林副所長，應該給你下命令了吧？是不是讓你有問必答？你這麼陽奉陰違，不太好吧？」

  林嫵瞪了他一眼，耐著性子說道：「進去之前，先記錄下我們的各項數據，等出來的時候，再進行比對，如果差距太大，就有可能在江城被陰間人的魂魄碎片侵入了。要進行隔離觀察。」

  李聞哦了一聲。

  這時候，有檢查人員走過來，一人遞給他們一個手環。

  手環做的很漂亮，戴在手腕上之後，可以顯示時間。

  林嫵指著手環說：「這東西可以定位。如果我們當中有人掉隊了，可以通過手環找到他。如果遇到危險了，也可以按這個按鈕求救。」

  李聞嘴裡嘖嘖連聲：「這是好東西啊。」

  隨後，檢查人員又要求大家把手機交出來，並且交代不可以在裡面錄像拍照。

  李聞有點懵：交出手機？沒有了手機，就等於沒有了求不得，這簡直是自廢武功啊。

  李聞考慮了一下，嘗試著把手機放到內心世界。結果居然成功了，李聞頓時樂開了花。

  林嫵等人已經把手機交出去了，然後看向李聞。

  李聞攤了攤手：「我沒手機。」

  林嫵壓著火說：「李聞，你最好配合一點。江城事關重大。」

  李聞伸直了胳膊，笑嘻嘻的說：「不信你來搜。」

  林嫵向周宇示意。

  周宇早就等這個機會了，立刻走過來，極其認真的把李聞搜了好幾遍，然後納悶的說：「真沒有。」

  林嫵點了點頭，擺手說：「咱們走吧。」

  從檢查站出來，李聞等人才算真正進入了江城。

  江城，不僅僅是一座城。除了主城區之外，還有下轄的鄉鎮，這裡都是江城的範圍。

  李聞首先進去的是一級區。這裡鳥語花香，陽光明媚。

  這其實是一個小村子，大人都在田間緊張的忙碌，有孩子背著書包在上學。

  一切都和外面一模一樣，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林嫵指著一家招待所說：「這是專門建造的，住在裡面的人，也大多是研究所的人。晴兒可以在這裡等著。」

  晴兒應了一聲，和李聞道別之後，去了招待所。

  而李聞和林嫵那些人開了一輛麵包車，越過了一級區，繼續向裡面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進入二級區之後，李聞總覺得有些壓抑。

  很快，李聞知道他為什麼壓抑了。因為這裡有大片大片的荒地。

  和一級區不一樣，這裡的農田中沒有莊稼，長滿了雜草，而雜草的長勢也不太好，有一多半都枯死了。

  李聞對林嫵說：「這麼？這裡的農田不能用了？」

  林嫵對周宇說：「你給他解釋。」

  周宇很聽話的回過頭來，對李聞說：「二級區域，陰氣已經超過了正常值，沒有辦法種莊稼。就算勉強播種，收穫的時候也沒有籽，白費勁。」

  李聞看見路邊也有行人，正倒背著手，緩緩地往前走。他好奇的問周宇：「那些這人吃什麼？」

  周宇說：「他們只能靠政府救濟了。統一給他們提供食物，水源。其實這些人在二級區生活的挺好的，每天幾乎什麼也不用干。但是這裡時不時鬧鬼，算是一大弊端。」

  李聞問：「你們沒有採取什麼措施？這麼一直搞援助也不是個事啊。」

  周宇說：「也在對這裡的人進行鑑別。確定是沒有問題的活人，會遷徙到一級區，但是進行的不是很順利。」

  忽然，李聞看見張龍一直在東張西望，他好奇的問：「你也是第一次來？」

  張龍點了點頭。

  李聞有點無語：「那你怎麼不問問題呢？」

  張龍很無奈的說：「我想知道的，都被你問過了。」

  兩個人正說著，後面有幾個年輕人騎著摩托車趕了上來。這些年輕人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摩托車上帶著音響，聲音巨大的播著鄉村搖滾樂。

  這些人經過麵包車的時候，好奇的向車窗裡面看了看，然後向裡面的人豎起中指來。

  車裡的人無動於衷。

  李聞笑著說：「林隊長，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

  林嫵淡淡的說：「他們一直這樣，沒必要一般見識。」

  李聞扭頭，看見那些年輕人正張大了嘴，比劃著名一些口型，顯然是國罵。

  李聞說：「他們好像挺恨你們啊。」

  林嫵沒說話。

  李聞用板磚蹭了蹭周宇的腦袋：「這麼回事？」

  周宇有些不快的看了李聞一眼，然後說：「這些人有點好逸惡勞。江城出事之前，他們年紀輕輕，遊手好閒。白天惹事生非，晚上偷雞摸狗。自從江城出事之後，他們就到了二級區。每天靠救濟生活，覺得過的還挺不錯的。」

  「我們想要甄別二級區的活人，把他們遷往一級區。就是這些年輕人在阻撓。他們對我們敵意很大，覺得我們在破壞他們的好生活。」

  李聞一臉佩服的說：「為了混吃等死，鬧鬼都不怕，真是人才啊。」

  周宇幽幽的說：「有的人不也一樣？為了混吃等死，精神病都不怕。」

  李聞拿板磚頂在周宇腦袋上：「別亂說啊，我們醫院哪有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