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劍主

  我不知道在我陷入詭異空間的過程中，眼前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的結果卻是好的。

  我連忙告訴熊貓他們現在的情況，夜將軍問我他們能不能睜眼，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這時，我手上的古劍忽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我胸口心臟位置的眼睛似乎開始吸收古劍上的能量，而劍身上的紅色光芒漸漸退去，整個長劍似乎恢復了正常，漸漸地，我看到了這把古劍最原始的樣子。當它不再發光的時候，我看到它實際上是由一種珍惜的紅色木材雕琢而成……

  「劍身上的紅光已經散去了，你們試著睜眼吧……」我低聲說道。

  夜將軍膽子最大，最先睜開眼睛，隨後則是熊貓。

  他們兩個人沒敢正視我手中的古劍，而是先試探著瞥了幾眼。

  神奇的事情發生，這一人一鳥看了古劍幾眼之後，似乎都沒有不良反應。

  「看起來真的沒有影響了？」熊貓興奮問道：「這樣說來，這把古劍被你征服了，楊燁？」

  我輕輕一笑，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說道：「我肯定還不足以征服這件寶貝，但是看得出來，我們還算有緣。」

  夜將軍卻面露沉思，它認為我剛才看到的一切畫面絕不是憑空出現，一定有著某種更加深遠重大的意義。

  但就算夜將軍說的正確，現在的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畫面到底代表著什麼。

  我連忙走到李玄機身邊，彎腰扶起可憐的他，狠狠掐了掐他的人中，將他掐醒。

  李玄機甦醒之後破口大罵，罵的當然就是不地道的老和尚含光。

  我告訴李玄機，含光大師已經暈過去了，應該是上古神劍作祟，而此時這把劍已經到了我的手中。

  李玄機頭還暈，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麼大量的信息，自己一個人琢磨了很久，這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著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含光和尚，李玄機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處理這位老友。

  不過當年李玄機被整個茅山拋棄的時候，含光和尚都沒有嫌棄他，現如今含光和尚被魔劍控制了心神，他自然也不會拋棄含光。

  外面依然是被魔劍影響的盜墓賊們彼此之間的血腥廝殺，我們實在無法袖手旁觀，在他們鑄成大錯之前，組成一支游擊隊潛入外面院落之中，將這些人一個個敲暈，暫時制止了這場荒誕恐怖的鬧劇。

  這一夜終於結束，而最後我們發現，大光明寺原本的和尚都被分別囚禁在幾個小倉庫之中，這些和尚雖然也都喪失了理智，但是卻沒有盜墓賊那麼濃重的戾氣，並未自相殘殺致死，最多只是受傷而已。

  黃山上太陽升起的很早。

  李玄機建議我們將這些神志不清的人擺在寺廟的院落里曬太陽。他說古劍很有可能因為常年被封存在古墓之中，沾染到了邪祟之氣，而這些人之所以患上了失心瘋，也是因為這種邪祟之氣。

  陽光有助於驅散這些來自於地下深處的幽暗力量，興許會讓他們好轉起來。

  李玄機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些人之中，含光大師第一個醒了過來。

  他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大口濃痰。

  而後他看到了我們，也看到了大光明寺里的一片狼藉。

  當他看到我手中拿著那把上古神劍的時候，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位將近古稀之年的得道高僧，現在居然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場面既令人心酸，也讓人唏噓。

  之後不久，剩下的這些人也都一個個甦醒，再也不是昨天晚上失去意識的情況了。但是可怕的是，他們醒來之後，卻都有著昨晚失心瘋之後的記憶。也就是說，他們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失去了理智之後做出了什麼。

  這讓他們很痛苦，尤其是親手殺死自己同伴的盜墓賊們，就算他們沒什麼原則，也見慣了生死，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手中，他們心中便飽受煎熬。

  佛門寺廟本應是令人救贖自己、尋求心理安慰的地方，然而這座寺廟似乎卻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而一切其實還是因為人類最本身的欲望。

  就連這座古剎的住持，含光大師此時也已經瀕臨崩潰。如果我猜得沒錯，造成這一切的恰好應該就是他自己的一絲絲貪念……

  李玄機帶著我走到了含光大師的面前，含光大師擦乾眼淚，低聲道了個歉。

  我不知道他道歉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但是我還是輕輕點頭。

  李玄機說道：「含光，你應該還記得昨晚的事情，這位少年是這把劍真正的主人，也是他及時克制住了這把劍中的能量，救了你們一命，我覺得這把劍應該由他保管，你覺得呢？」

  含光大師連連點頭，並無任何異議。

  但是看得出來，大師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似乎整個人馬上就要崩潰。

  交代完了上古寶劍的事情，李玄機又拽著我們走到一邊。他低聲說，含光大師現在的情況很差，再加上盜墓賊還在這裡，沒有離開，他想留在這裡照顧一下這位老朋友。

  我們當然贊同，並且提議陪著李玄機一起。

  然而李玄機卻拒絕了我們的提議，他說上海那邊的情況更緊急一些，陳青衣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而單憑饒曉燕一個人，未必能夠抵禦得住老奸巨猾的陳青衣。

  說到底，李玄機心中最掛念的還是饒姐，他不能讓饒姐有一丁點的危險。

  他說既然我已經重新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趁手兵刃，就趕緊回去吧，陳青衣才是我現在最大的敵人。

  我只好答應李玄機，帶著熊貓和夜將軍，將我們來時租的車開走，讓李玄機一個人留在黃山上。

  就此一別，往後相聚不知何時。其實我心中也明白，李玄機在上海的時候再度被饒姐拒絕，這令他傷心灰心，甚至絕望。

  對李玄機來說，與其回去繼續承受饒姐的白眼，反倒不如留在這裡靜靜心。黃山的環境適合人散心，這是毋庸置疑的。

  回程一路上夜將軍都在琢磨這上古神劍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其實在我吸收完古劍上的紅色光芒之後，這把上古利刃似乎就變得泯然眾人，和平常的桃木劍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我偶然提了一句，說這把劍似乎和之前舟山沉船中的羊皮上記載的鎧甲武士的佩劍有些相似，夜將軍卻說，那只能代表這兩種兵刃是同一個年代的產物，卻無法說明其他。

  但不管怎麼樣，我似乎與這把劍有著天生的默契。

  熊貓問我，要不要給這把古劍取個名字？

  我搖頭，說還沒想到。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便嘗試著想一個合適而又霸道的名字，然而卻始終沒有得出結論。

  差不多黃昏日落時分，我們終於回到了上海。

  在車上與饒姐通了電話，饒姐和胭脂夜叉的情況都還很安全。

  進門之後，我們幾個先去饒姐家裡報平安。饒姐得知李玄機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長長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饒姐就是非常討厭李玄機。這又也許是一種害怕，也許饒姐有什麼無法面對李道長的難言之隱。

  我們將這趟黃山之旅的所見所聞講述出來，胭脂夜叉和饒姐聚精會神聽著。

  然而正當故事講到關鍵情節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熊貓離門最近，趕過去開門，然而房門打開之後，門外卻沒有人。

  只是在門前腳下的位置上，擺著一個紙盒子，紙盒子上貼著一張便籤條，上面好像還寫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