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雄心

  雖然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但是鄭世歡卻告訴我們金陵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座繁華都市的節奏明顯和滁州不太一樣。等我們上了車，這位白天的時候還對我針鋒相對的鄭家大少爺忽然換了個態度，似乎和我們倆是久違的朋友一樣，親切熱情，令人措手不及。

  一路上風馳電掣，鄭世歡似乎完全不在乎路上的限速標誌。

  鄭世歡先和我們聊了幾句可有可無的寒暄，之後便直奔主題，說明了他今天晚上的來意：「楊燁，算我之前看走了眼，我本來還以為你小子只是想憑藉者大爺爺的身份爬上去的跳樑小丑，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

  我輕輕一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在鄭世歡也沒有給我太多發言的機會，而是繼續問道：「告訴我，你來南京，是為了在這裡混口飯吃，還是有抱負有野心想要做到常霸先那個位置，甚至比常霸先爬得還高？」

  這句話說得太過直接，我和熊貓都有點措手不及。

  鄭世歡等了兩秒，就有點不耐煩了。他的脾氣和他駕馭的新款捷豹F-PACE完全一樣，都是又快又急，風馳電掣一般。

  「楊燁，你怎麼吞吞吐吐像是個娘們？」

  我輕輕一笑，對於鄭世歡的無禮言語也不生氣，簡潔回答道：「來到這壯觀絢麗的金陵城，我當然不止想要混口飯吃這麼簡答。既然你是個有想法的人，我想你應該早就打聽清楚我在蘇城做過的事情了吧？」

  鄭世歡哈哈一笑，似乎覺得我的回答很對他的胃口：「當然聽說了，你在蘇城半年不到的時間，秦陽、湯王爺、吳王……這三條老狗就陸陸續續全都死了。江浙滬地區還有不少玄學大師說你是天上的掃把星下凡。更有甚者說你的命數恰好是殺破狼三顆凶星三方會照，典型的殺破狼格局，是要帶來亂世的大禍害！哈哈哈……我就喜歡和你這種大禍害交朋友！」

  我和熊貓相視一笑，有些無奈。鄭世歡的性格令人難以捉摸，我都搞不清楚這傢伙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這時候鄭世歡冷不丁說道：「對了，楊燁，我可提前警告你一句，你想在這南京城翻雲覆雨我不管，你能搞死常霸先更好，但是你得記住，往後這金陵城是我鄭世歡的，你不管怎麼折騰，可千萬別動了我的蛋糕，明白不？」

  我通過前面的後視鏡看著鄭世歡那張白皙奶油的臉孔，這樣一張面孔甚至有幾分脂粉氣，化妝之後完全比很多網紅還美，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奶油小生居然有如此的雄心壯志，說出來的話幾乎都能填平外面的揚子江。

  「楊燁，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鄭世歡在前面依然囂張跋扈，不斷宣揚金陵城是他的土地。

  我自然懶得和他做口頭上的爭論，既然他想要口頭占有金陵城，那我就樂得成人之美，讓他占了罷了。

  老譚的判斷似乎完全準確，鄭世歡的確有想要結交我的意思。我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稱得上是不打不相識。

  雖然初次見面，鄭世歡對我還有所保留，但是他依然對我透露了很多重要的消息。比如在南京城的斗鬼界，鄭世歡一人擁有著5座斗鬼場，其中兩座甚至還是高檔斗鬼場，就算和常霸先的那些場子都能較量一番的。

  也許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也許是為了向我們展示他的能力。鄭世歡先開車帶著我們到了一家他手下的斗鬼場觀摩。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左右了，擂台賽基本上已經結束，我們只能看看散場時候的壯觀場面。

  下了車，我們到斗鬼場二樓的露天陽台上坐下。鄭世歡遞過來兩支煙，都是高檔貨色。

  因為上次老譚的指點，這次接過煙之後我沒急著抽。等鄭世歡那邊吞雲吐霧開始之後我才緩緩將香菸點燃，抽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常霸先，現在整個南京斗鬼場的三分之二都是我的產業。」鄭世歡冷笑著說道，一雙狹長眸子裡的目光尤為陰森冰冷：「本來我在大二那年已經打通了南京玄學界地上世界的人脈關係，有我爺爺和我大爺爺的影響力在，南京城裡誰不上趕著向我效忠？斗鬼又怎麼了？正派人士還不是因為我一句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呵呵……如果沒有常霸先，我現在的身價至少能翻上三十倍！」

  我有理由相信對面的鄭世歡沒有在吹牛。因為他的確有這個實力。

  要知道鄭世歡的爺爺可是直接服務於至高無上的權利的，他在四九城裡的一句話很有可能導致金陵城裡改朝換代。所以這些所謂「地上世界」的名門正派當然要挖空心思去討好鄭世歡，最不濟也千萬不敢和他過不去。

  至於常霸先的崛起如何阻斷了鄭世歡的財路，這就是我們無法想明白的事情了，但是我也沒有精力去想這件事。很多事其實只知道結果就足夠了，過程尚在其次。

  難怪鄭世歡這麼急著拉攏我和熊貓，因為他和老譚有著同樣的目的，那就是扳倒南京城裡的「土皇帝」常霸先。而我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老譚絞盡腦汁想要將我推薦給鄭先生，是不是就是想曲線救國聯絡上鄭世歡？

  這些沒有證據的推測都是陰謀論，我沒有想得太深入。

  因為在蘇城我也經手過斗鬼場，所以我和鄭世歡有很多的共同話題。

  一番詢問我才知道南京的斗鬼場規模的確極大，鄭世歡手裡最差的斗鬼場一晚上的流水幾乎是「黃泉南路」的十到二十倍。

  正當話題進行火熱的時候，鄭世歡忽然冷不丁問道：「對了，那張地圖現在在我大爺爺手中？」

  這句話說的我忽然一愣，我差點就脫口而出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了。

  好在我強行控制住自己的嘴，沒有上了鄭世歡這狡猾小子的當。

  「什麼地圖？」我裝出一臉懵懂的樣子看著鄭世歡：「藏寶地圖？」

  「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你們下過合肥那邊的陵墓，而你們這次下去就是為了找那張地圖的。」鄭世歡一臉戲謔地看著我。

  我依然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我隱約記得老譚說過有一個梨花木的捲筒，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要是對地圖感興趣，可以去問老譚。」

  鄭世歡看著我，半信半疑，卻不再追問。這說明我的謊言已經騙過了他。

  我這邊剛剛鬆了口氣，忽然不遠處的樓梯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熊貓警惕的眯起了眼睛，低聲問道：「鄭少，你今天晚上還約了別人？」

  聽見動靜的鄭世歡也是一臉迷茫，搖頭說道：「沒有啊，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畜生上來搗亂？沒關係，我轟他們下去！」

  說著，鄭世歡站起身來，抬頭往樓梯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這麼一看他就愣住了，我連忙扭頭過去，看到上來的人的時候，我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樓梯上來的一共有兩個人。

  第一個人穿著一身休閒裝，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是個帶著眼鏡的文藝男。

  第二個人則很不一般。他身上肌肉結實，古銅膚色，穿著一件黑色背心和迷彩短褲，居然就是上次在高速公路上攔截我們的持弓猛男：莊楚！

  不用介紹我也能猜出來，這兩位不速之客都是常霸先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