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秦素素笑了笑，看了蔣仁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不太想讓蔣仁聽到我們說話的內容。

  蔣仁也是個世故圓滑的聰明人，當即就告辭：「小楊，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就先回去了。」

  我倒是挺感激蔣仁的，他的確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我點點頭：「謝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蔣仁走後，秦素素進了門。她反手將房門關上，拉著我坐在了沙發上。

  秦素素輕輕朝我身邊挪了挪，低聲問道：「姐讓你有時間晚上去找我，你怎麼一直都沒去呢？」

  我連忙解釋道：「這幾天有點意外，所以一直沒時間，真對不住。」

  素素笑著搖頭：「跟姐不用這麼客氣，不過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可沒忘吧？」

  我點了點頭：「是關於曹芳死了的那件事情麼？我當然沒忘，可是我這幾天剛見過曹芳，而且還見過曹芳的大哥曹榮呢。」

  秦素素聽罷，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她低聲說道：「楊燁，我知道你不是從農村長大的，很多事情對你來說都很荒唐。其實我最開始去農村的時候也覺得農村是個愚昧封建的地方，村民們說的很多話在我看來根本就是胡扯。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我就發現有的東西我們這些大城市裡的人反倒不如農村裡的人懂得多。」

  我知道秦素素肯定要透露什麼內容，於是就聚精會神的聽著。

  果然，秦素素頓了頓，把嗓音又壓低了，說道：「姐告訴你，姐見過鬼！」

  這句話秦素素是非常認真地說出來的，她的表情十分嚴肅，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在說謊。

  「什麼時候的事？」我連忙問道。

  秦素素說道：「不止一次，第一次見的時候我都快給嚇死了，當時就是我剛剛被拐賣到曹家的時候，那個鬼是個老太婆，臉上的肉都爛完了，是曹榮帶過來讓我看的，他說如果我要是想跑，他就讓那個老鬼去抓了我，弄死我。我當時真的給嚇傻了，於是就再也沒有想過逃跑。」

  我聽罷大驚，連忙問道：「你是說這鬼是曹榮找來的？」

  「準確的說是曹榮請來的。」素素說道：「他們村子的人似乎都能和鬼神做交流，所以我一直挺害怕他們村子的人的，也從來沒有想過逃跑。」

  我眉頭一皺，問道：「素素，那你的意思是曹榮和曹芳都是鬼了？」

  秦素素點頭：「因為你之前告訴我曹芳過年後就回來了，當時我就覺得這丫頭肯定是鬼，昨天我得知曹芳的大哥曹榮也過來了，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我覺得他們兄妹倆都是鬼。」

  我凝眉不語，秦素素和曹芳兩個人必有一個人在說謊，考慮到兩個人的人品，還是飽受折磨的受害者素素比較可靠，畢竟曹芳一家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所以我決定相信秦素素。

  我將剛才屋子裡傳來曹家兄妹聲音的事情告訴了秦素素，並表示我也覺得他們倆肯定是鬼。秦素素告訴我其實想要證明這兩個人是鬼也好辦，她今天就可以證明。

  秦素素說，她今天之所以過來找我，是出於兩個目的，一個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第二個就是她剛剛得知曹榮進城，她要當著我的面戳穿曹榮的真面目。

  如果秦素素可以做到證明那兩兄妹是鬼的話，那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我當然願意這麼做。

  她告訴我她已經找到了曹家兄妹的落腳處，於是我就和她一起出門，直接前往曹家兄妹的出租房。

  目的地離我所在的小區只有三、四站地的距離，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到了。

  我不由得對秦素素的能力刮目相看。

  我們兩個躡手躡腳地溜到曹芳住處的外面，他們租的房子是一個三層小樓中一樓的某一間房間，這裡的環境很差，窗戶都關不上，很輕鬆就可以觀察到裡面的情況。

  我朝著窗戶里瞥了一眼，看到房間裡的曹家兄妹好像正在爭論著什麼，談話內容我聽不清楚。

  秦素素拉著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好，她告訴我她已經打聽清楚兩人今天的行程了，兄妹倆下午四點左右會出門，一直等到深夜才回來。

  曹家兄妹的行蹤非常可疑，然而秦素素的行為也很奇怪，她這次北上難道就是為了調查已經變成鬼的曹家兄妹？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果然看到曹榮帶著曹芳從出租房裡出來，兩個人步行去了不遠處的公交站，坐上車走了。

  這時候秦素素站了起來，拉了我一把，低聲說道：「走，咱們去他們住的地方看看。」

  我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只見秦素素居然真的朝著房間的窗戶走了過去。

  我趕緊跟過去，秦素素穿的是短裙配絲襪，還穿了一雙高跟鞋，她真的覺得她這樣可以翻進去麼？

  沒等我反應過來，秦素素已經伸手拉開了出租房的窗戶，之後將自己的小皮包扔了進去，脫下自己的高跟鞋，遞給我說道：「楊燁，先幫姐拿著鞋。」

  我只好接過高跟鞋。秦素素將自己的短裙往上拽了拽，露出了一雙絲襪包裹的緊緻大腿，之後嘗試著跨過窗戶。

  秦素素雖然腿很長，但是窗戶也不矮，她根本跨不過去。

  無奈之下，她回頭羞澀地看了我一眼，說：「楊燁，我需要你幫忙，推我一下。」

  說著秦素素轉身朝著窗戶爬過去，我無奈之下只好向秦素素伸出了援助之手，用力托住她，將她推上了窗戶。

  秦素素的短裙基本上已經捲起來了，好在還有絲襪的遮擋。要不然我不僅摸到了不該摸的，還註定要看到不該看的。

  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秦素素終於跨過了窗戶，我先將高跟鞋遞給她，之後自己也翻了進去。

  關上窗之後，我還特地拉起了窗簾，要不然被外面的人看到就壞了。

  秦素素可能因為剛才的動作實在太不雅觀了，臉頰都已經紅透了，她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小楊，對不起，讓你看到姐出醜的一面了。」

  我笑著說道：「沒關係，情勢所迫，我不會在意的。再說我還占了便宜呢。」

  秦素素臉頰更紅了，白了我一眼，低聲道：「討厭。」

  進入房間之後，秦素素的思路特別清晰，她直接朝著衣櫃走去，拉開衣櫃後，從裡面拎出來了一個粉紅色的行李箱，我當即便認出這是曹芳的行李箱。

  秦素素將行李箱放在我面前，說道：「如果曹芳是鬼的話，那麼她的行李箱裡肯定有一些線索，咱們只要打開翻看一下就可以了。」

  我雖然覺得這種行為不合適，但是為了自保，我也管不了許多了，我點頭說道：「開吧。」

  秦素素動作利索，一下子就打開了曹芳的行李箱。

  而打開行李箱的一瞬間我就傻了，因為行李箱裡的東西讓我不寒而慄。

  行李箱很整齊，掀開之後擺在最上面的是一張照片，帶著相框的曹芳的照片。照片裡的曹芳面帶笑容，身穿正裝，非常端莊嫻靜。然而這麼一張照片卻是黑白的，單調而又古板。

  說白了，這是一張遺照，是曹芳的遺照。

  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我頭皮都已經麻了。曹芳過年回來後曾經將這個行李箱在我的出租房裡放了好幾天，然而這麼長時間我居然沒有想到去看一眼這箱子裡到底都有什麼……

  可是誰又會想到，這麼一張遺照就這麼明目張胆地擺在她的行李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