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下定決心

  他已然忘記自己這種情況就算是一個兩、三歲的孩童他都反抗不了，更不用說徐女士還是一個成年人了。

  或許是習慣了徐女士唯唯諾諾的樣子，也或許是章先生覺得一向在他面前只有挨打的份的徐女士根本就不敢對他做些什麼。但是他似乎忘記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以前這樣不斷地被打的日子對徐女士來說就是地獄，沒有什麼比這種生活更讓人絕望，更讓人恐怖的了。

  所以在章先生說出這種的話的時候徐女士破天荒的第一次不覺得害怕了，反而變得異常的鎮定。因為她知道現在的章先生不要說動手打她了，就是爬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

  儼然一隻籠中鳥，瓮中鱉，可以任由自己揉捏。而章先生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說明他沒有一絲悔改之心，更加沒有一點兒夫妻之間的情誼。

  既然如此，徐女士覺得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聽章先生的話了。這可是她唯一一次可以選擇自己命運的時刻，徐女士自己也覺得這是上天的恩惠。

  徐女士突然笑了，看在章先生眼中也開始有了一種心中發毛的感覺。

  「你，你笑什麼？」章先生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微微從地上抬起頭來看著徐女士的臉，只是這張原本只會哭哭啼啼的臉上卻帶著陰森森的笑容。

  這樣的徐女士看起來怪嚇人的，而章先生這時似乎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劣勢地位，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不少。

  不過徐女士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了他了，章先生之前的威脅讓她如鯁在喉。

  「說來我們結婚多少年了？」徐女士一步步朝著章先生走了過去，一直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才停下腳步，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滿頭是血的章先生。

  章先生艱難地咽咽口水，這個問題他還真是答不上來啊，「很多年了——」

  章先生含糊地說了一句，確實是很年了，時間長到章先生都已經忘記了，只不過似乎徐女士並沒有忘記。

  「我們結婚已經二十八年了！」徐女士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悠悠地說道，嘴角甚至是微微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看起來似乎心情好多了，人也不像之前那麼恐怖了。

  章先生在心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徐女士也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女人，膽小而念舊，根本就不會對自己做什麼的。就算現在他只能躺在地上求助徐女士，她也不敢將自己怎麼樣！

  因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膽小、太懦弱了。

  這麼想著章先生的膽子又開始大了起來，他的語氣變得強硬了一些，甚至是有些不耐煩地衝著徐女士說道，「別再那裡神神叨叨的啦，趕緊先送我上醫院！」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章先生此刻早就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等徐女士送他去醫院之後，他定然會好好教訓她的！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只要自己這麼一說，徐女士看在他們夫妻這麼多年的份上也定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流血過多而亡的。

  然而章先生不知道的是，已經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徐女士早就通過他的表情將他內心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了。而這也讓徐女士的選擇出了變化，也讓章先生之後的命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似乎早就料到了章先生的想法，徐女士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微微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這個時候外面根本就沒有人。

  可是徐女士還是慢慢地走到窗子那邊，將窗簾拉了上來。章先生在家暴的時候從來都是拉上窗簾的，一來是不讓別人看到，以免有人進來阻止他。二來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至少在他看來自己在大眾面前的形象是和藹可親的。

  不過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章先生這樣的人太過暴力、狠厲，所以大家表面上雖然都很「恭維、尊敬」他，但是心裡對章先生都是無比鄙夷的。

  這些細節只要從每次章先生對徐女士大打出手的時候，窗外都會沒有人這點可以看出來。

  可是附近這麼多鄰居難道就沒有一個熱心的嗎？自然不是，只是每次有人出來幫徐女士，勸阻章先生不要動手。雖然章先生表面應承下來了，但是徐女士過後就會遭受到更加殘酷的對待。

  為此每次徐女士都會讓那些好心人不要管他們的家事。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有了默契，對章先生和徐女士之間的事情也不聞不問了。

  拉上窗簾的瞬間，屋子的光線快速地暗了下來，而趴在地上的章先生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極度僵硬起來。

  徐女士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她做完這些之後再一次朝著章先生走了過來。

  噠噠噠——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章先生的心上一樣，讓他的小心臟也忍不住跟著徐女士的節奏顫動了起來。

  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久到章先生都快以為徐女士已經忘記自己的時候，徐女士卻很是反常地開口了，而且一說話就讓章先生心驚不已。

  「我們結婚已經二十八年了！」整整二十八年啊，人的一生就這麼短，而女人的青春更只就是那麼十幾年，她的青春和人生都毀在了章先生的身上。

  章先生警惕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不少，還好這個婆娘還在緬懷過去。

  「整整二十八，我連一刻都不敢忘記！」說著徐女士燦然一笑，「因為就在這二十八年中你在我身上施加的傷痛讓我是一刻也不敢忘懷啊。」

  徐女士的面容現在可以算得上是猙獰，而章先生也意識到了她的變化。因為身體的疼痛章先生早就出了一身冷汗，身體內的酒精也散發了出來，現在這個人清醒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