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黎山的過往

  嘩啦，翻閱紙張的聲音還在繼續著，然而對於黎山來說這種聲音簡直就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倒是龍哥覺得很神奇，黎山的資料他在來審訊室之前就已經看過了，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原來黎山對於自己經歷會是這樣的在意。

  龍哥微微挑眉，這點也確實是他的疏忽，如果不是他被憤怒沖暈了頭腦，將同情被害人的情緒帶到了審訊室，或許也就不會被黎山所干擾，輕易被他激怒了。

  就在黎山和龍哥各懷心思的時候，

  王紫苑冷冰冰的聲音便再一次響了起來，「一九八九年因為強行與一位未滿十八歲的女學生發生性關係被告強姦，同年六月份被判處四年有期徒刑，並且禁止從事教育事業終生。」

  「我讓你別念了，住口——」黎山突然毫無徵兆地發起了飆，他的雙手被反拷在身後，因此他便發瘋似的用腳將審訊室裡面的桌子給踢翻了。接著便猩紅著一雙眼睛衝著王紫苑撲了過去，那架勢似乎是想要將王紫苑給吃了。

  劇烈的聲音讓王紫苑清冷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龍哥眉頭一皺，接著便大吼道，「麻痹的居然敢砸審訊室？」

  然後飛過去一腳踢在了黎山的屁股上面，一下子就將他踢出去老遠，之後再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王紫苑收好手中的資料涼涼地掃了龍哥一眼，但是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龍哥看著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的黎山，無辜地努努嘴，「他剛才破壞審訊室的公物，有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還想襲警來著。我這麼做完全就是不想讓他傷害你，畢竟你可是我們的隊長嘛！」

  龍哥義正言辭地說道，一臉為王紫苑的安全著想的表情，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呢！

  王紫苑自然是知道龍哥這是在公報私仇咯，之前他可是被黎山各種牽制啊，現在逮著機會了肯定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的。

  然而王紫苑只是警告地看了龍哥一眼而已，並不打算就這件事情來批評於他。在王紫苑看來龍哥的做法確實是比剛剛高明了一點兒，可是直接對犯人動手什麼的還是太低級了。畢竟如果黎山真的要申請援助、要求驗傷，他身上的傷可是怎麼都解釋不了的。

  王紫苑沒有再理會龍哥，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了黎山的面前頓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們就開始好好聊聊吧！」

  黎山只是受了龍哥一腳短暫的背過氣而已，除了屁股的位置上還留著屈辱的疼痛感之外，這傷其實並不嚴重。

  黎山從地上抬起頭來兇狠地瞪了王紫苑一眼，他現在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老大，那藏在淡漠的笑容下面的是深深的寒意。

  微微眯了眯小小的眼睛，黎山慢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很危險，但同時也很有意思。

  黎山佝僂著腰晃悠悠地站到了王紫苑的對面，他嘴角帶血地看著王紫苑，

  「我很同情你，真的！」王紫苑看著黎山認真地說道，冰冷的眸子裡面不帶一絲假意。

  看得出來王紫苑將這一句話是真心的。

  「你真的能理解我嗎？你能懂嗎？」黎山激動地往王紫苑的身上撲去，與此同時站在他身後的龍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拖到距離王紫苑相對安全的位置。

  龍哥倍感無奈，這瘋子怎麼又開始發瘋了！

  「你懂的我對不對，你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的對不對？」被龍哥禁錮住的黎山開始瘋狂地大吼大叫起來，迫切地想要從王紫苑的口中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紫苑也沒有讓他久等，而是朝著黎山點了點頭，說道，「我懂！」

  得到肯定回答的黎山瞬間就愣住了，接著他的五官變得極度扭曲起來，整個人也無聲地癱軟了下來。

  「喂喂喂，你怎麼了？」龍哥用力地往上提了提黎山，希望他能好好地站穩，然而黎山全身的重量卻不斷地往下墜著，已然成為了一團爛泥。

  「額——」

  黎山猛然發出的一聲壓抑的怪叫讓龍哥意識到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其實龍哥是擔心他會就這麼掛掉，這樣會很麻煩的，既然沒有什麼事他喜歡待在地上就待在地上吧。

  龍哥一鬆手黎山就頹廢地軟坐在了地上，悲喜交加地大哭了起來。

  「哇啊啊——啊！」這個叫黎山的男人就這麼趴在地上像個瘋子一樣一邊笑一邊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過程王紫苑和龍哥都沒有打攪他，而是等他哭得差不得多了王紫苑才開始問道。

  「現在可以聊了嗎？」

  黎山滿臉淚痕地抬起頭來看著王紫苑，他激動地點點頭，接著便抽咽著穩穩地坐在了地上。

  一直以來他都是孤獨的，無論是思想上還是在學識上，甚至是在生活上也是一樣的。黎山覺得自己有著古代才子般的風骨與傲氣，世人難以理解他，甚至是無法接受他、容納他。

  為此他很是痛苦，並且深受折磨，那種連知音都沒有一個，不被理解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現在唯一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即使對方是站在他對立面的警察，但是他們在精神層面上是共鳴的。

  因此黎山還是有種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之感。就像是找到了某種寄託，讓他疲憊而不被理解的心靈得到解脫。

  此刻他有了一種急切想要傾訴的欲望，就算是王紫苑不再追問他他也是會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心中想說的給表達出來的。

  「我無疑是優秀的，優秀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地步，因此我又是孤獨的！」黎山感慨地看了王紫苑一眼，只是他出口的話卻讓龍哥差一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果然是瘋子啊，說話都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但願王隊能聽得明白這個瘋子在說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