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4章 變數

  鬼主迎合著玉禪聖王的話。

  「的確如此，兩條老狗如此無禮，要不要手下去給這兩條老狗一點顏色看看？」

  玉禪聖王哼了一聲，淡淡地說。

  「不忙，殺生地藏還沒有出現，你們先守住主神宮每個路口。」

  「本座已經布下了結界，只許進不許出，只要等殺生地藏一出現，咱們就立即動手。」

  七大鬼主領命，轉身飛掠而去，消失在主神宮的各個方向。

  主神宮內，諦聽又幹了一滿壇酒，一張白皙的臉，漸漸有些泛紅。

  地藏神主大笑，大拇指向諦聽翹了一翹。

  「好酒量，可惜你性子太過沉穩，平時滴酒不沾，這數十萬年來，我缺少的，正是你這樣的酒伴。」

  地藏神主說著，把酒罈子之中的酒，一口氣全乾了。

  他酒性大發，胸中被壓抑的戰意，卻是一點一點攀升。

  這個油盡燈枯的老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年之時征戰天下的樣子。

  地藏神主連幹了三碗酒，眼睛卻是越來越亮，諦聽跟著他連喝了三壇酒，面容卻十分平靜。

  地藏神主酒意上涌，突然想起了小喃，不由得落下淚來。

  「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小喃，只可惜再也沒有辦法，親自向她賠罪了。」

  諦聽淡淡地看著地藏神主。

  「你還記得喃婆嗎？」

  地藏神主一愣，竭力從腦海之中搜索這個人的身影。

  諦聽淡淡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良久，地藏神主突然想了起來。

  「喃婆……是不是就是當年背叛地藏界，逃匿無蹤的那個大神尊？」

  諦聽點了點頭，喝了一小口酒。

  「其實，喃婆當年背叛地藏界，乃是我的安排。」

  地藏神主不解地看著諦聽。

  」這是為什麼？」

  諦聽哼了一聲，淡淡地說。

  「因為小喃。」

  地藏神主猛然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諦聽，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不敢想的指望。

  諦聽看著地藏神主的樣子，又嘆了一口氣，淡淡地看著虛空之中。

  「你們出來吧。」

  大殿之中的虛空，突然裂開，一個青年男子帶著一個小女孩，出現在地藏神主的面前。

  這兩人正是楊飛和小喃。

  楊飛和小喃進入地藏聖山之後，小喃帶著楊飛，便找到了諦聽。

  這原本是喃婆的計劃，小喃終究不相信自己的父親，卻選擇相信諦聽。

  諦聽進入主神宮，把楊飛和小喃也帶了進來。

  地藏神主一眼看見了小喃，頓時全身大震，一壇酒摔在地下，頓時摔得粉碎，酒水到處流淌。

  這父女之間的血脈親情，旁人根本無法理解。

  只是一個照面，地藏神主就確定了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女孩，便是自己當年送出去的嬰兒。

  地藏神主老淚縱橫，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他剛想上前，胸膛之前，已經多了一柄長劍指著他。

  小喃一劍指著地藏神主，完美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你是小喃？我……我是你的父親啊。」

  地藏神主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淚水。

  小喃淡淡地看著他，聲音冷靜，完全不像一個孩子。

  「我知道。」

  「我還知道你要死了，所有的子女和下屬都背叛了你，所以特地前來為你送終。」

  地藏神主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了下來，佝僂著腰，向小喃拜了下去。

  「女兒，我對不起你。」

  小喃淡淡地看著地藏神主。

  「沒什麼對不起，不過是權衡利弊而已。」

  「留下我，所有人都會死，把我送走，是最好的選擇，我就是你，我也會這麼做。」

  地藏神主愣住了。

  在此之前，他在心中無數次幻想過和小喃見面的場景。

  他甚至準備好了無數的說辭，想求得小喃的原諒。

  可是現在，小喃不用他祈求，居然這麼簡單就原諒了自己，這反而讓地藏神主手腳無措。

  「女兒……我……」

  地藏神主舌頭打結，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喃不再理會地藏神主，轉頭看著楊飛，完美的臉上露出了脈脈之意。

  「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是你的女兒，這一點無可爭辯，你為了保住所有人的命，把我送給崑崙神殿，我也能夠理解。」

  「我並不恨你，但是，我也不會愛你，你除了生下我，並沒有為我做過什麼。」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值得我全心全意地愛護他，為他作戰。」

  小喃說著，伸手挽住了楊飛的手臂，臉上始終保持著平靜。

  地藏神主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楊飛，臉上有著強烈的羨慕甚至嫉妒。

  楊飛咳嗽了一聲，向地藏神主和諦聽鞠了一躬。

  「一介散修楊飛，拜見兩位大人。」

  諦聽點了點頭，地藏神主卻斜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楊飛，半晌方才哼了一聲。

  「一個螻蟻而已，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地方值得小喃在意的。」

  地藏神主年紀大了，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夠見到小喃，得到女兒的原諒，甚至能夠得到她的愛。

  現在小喃回來了，眼前這個傢伙，卻搶了屬於小喃的愛，這讓地藏神主的心中十分不舒服。

  楊飛笑了一聲，並不說話，他還不至於和一個快要垂垂老死的人計較。

  小喃回頭，冷冷的說：「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們現在就離開。」

  這一下，地藏神主頓時慌了手腳。

  「不……小喃，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是在我臨死之前，讓我好好看看你。」

  地藏神主好容易才見到小喃，能多呆一分鐘都覺得賺了，又怎會讓小喃離開？

  諦聽卻看向了楊飛，感覺他身上的氣息，稱讚不絕。

  「果然，我的預感沒錯，你便是九界中的那個變數吧？」

  「小喃碰到了你，是她的福氣，也是我地藏神界的福氣。」

  楊飛從未聽說過變數這種說法，愣了一下，有些驚奇。

  「什麼叫做變數？」

  諦聽看著楊飛，眼神十分玩味。

  「天道石修復在即，可就是因為有了你這個變數，帝天始終沒辦法完全掌控天道。」

  「你既然出現了，那就意味著這無數個紀元的境界格局，會產生新的變化，大爭之世從你開始。」

  諦聽說著，從身後的古樹之上，取下一壇美酒，丟給了楊飛。

  「對於九界來說，你是變數，也是奇蹟，今天能見到傳說中的變數，也算是有緣，我敬你！」

  諦聽說著，把一罈子酒一飲而盡，極為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