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線索

  我讓爺爺別生氣，高副隊長懷疑毛奶奶的死有貓膩，所以想要開棺驗屍。

  「能有什麼貓膩，阿慧是我親自檢查的，連我都看不出有問題，警察又能查出什麼。」

  「羅大爺，你查不出問題，不代表我們的法醫也查不出問題，羅平把他在周村長家做法事的事情告訴我了，我懷疑周村長可能真的對毛奶奶做過什麼。」

  其實我早就開始懷疑周村長了，他是老村長退休後當選的，半年前開始挨家挨戶的談拆遷和補償的事情。

  我們家在西邊有塊田，可以得到10萬的補償款，毛奶奶的老宅也在拆遷的範圍里，當時好像說可以賠50萬給毛奶奶，這在我們湖門村絕對是天文數字了。

  周村長上門遊說過好幾次，毛奶奶始終都不肯答應，但是前幾天毛奶奶突然猝死，沒過幾天周村長就帶拆遷隊過來了。

  聯想到頭七那天晚上，周村長非要我爺爺上門做法事，十有八九有貓膩。

  只可惜周村長瘋了，否則讓高強好好的審一下，說不定能問出什麼。

  「年輕人，我在外面闖蕩的時候你還沒斷奶呢，我說不準動就不准動，你要是敢動阿慧的棺，我保證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爺爺說話很少這麼沖，看來他是真的不想讓高強動毛奶奶的棺材。

  高強也不甘示弱，說道：「當警察的就沒有怕死的，我可以申請合法的手續，我要開棺驗屍誰都攔不住我。」

  眼看著爺爺和高強就要吵起來了，我連忙充當和事佬，我說不要爭了，先回湖門村在說，看看周村長家裡能不能找到線索。

  爺爺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高強說他去開車，讓我們在派出所門口等著。

  上車之後，我和爺爺坐在後面，高強一腳油門下去，警車飛快的朝著湖門村開去。

  爺爺問我見到張小水沒有，我說見到了，腿傷已經被火尾鼠治好，但是他牽扯到了命案，暫時還被關在市公安局裡。

  我想起張小水跟我說過的話，我說：「爺爺，張小水上次果然沒跟我說實話，他那天撞到的人叫宋先生，是新輝藥業的人，他還從他身上偷了一塊令牌回去。」

  我大致的形容了一下令牌的模樣，爺爺的臉色明顯變的陰沉起來，眉頭皺的很深。

  我問爺爺是不是見過這種令牌，爺爺一句話也沒說，而是把頭轉向了窗外。

  大約四十分鐘之後，高強把車開到湖門村，爺爺說他去張小水家找令牌，讓我跟高強先去周村長家轉轉，但是絕對不準去動毛奶奶的棺材。

  我怕高強又跟爺爺吵起來，連忙答應下來，說我們先找線索，晚點回家碰頭，在研究要不要開棺驗屍的事情。

  高強這次倒沒說什麼，給足了我面子，一言不發的把爺爺送到張小水家門口，然後又載著我去了周村長家。

  周村長家平時門庭若市，每天都有上門求辦事的村民，然而現在卻是門可羅雀，連一個幫他打掃屋子的人都沒。

  大門依然敞開著，高強走到門口，大致的掃了一眼，問我做法事當晚的情形。

  我說一開始挺正常的，後來我發現了屋子裡蠱蟲出現，等火尾鼠收拾乾淨之後，我回到房間就看到張小水被毛奶奶附身。

  「羅平，你憑什麼確定附身在張小水身上的鬼就是毛奶奶？」

  說起來，我還真沒想過這問題，我主觀意識上認為附身的就是頭七回魂的毛奶奶。

  但如果真的不是毛奶奶呢？

  高強不愧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一個問題就把我問住了。

  我把高強帶到柴房，指著地面的小洞，說案發當晚的蠱蟲就是從這裡鑽出來的，這些蠱蟲和發現青銅棺材時從裡面爬出來的蠱蟲一模一樣。

  高強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甚至把食指塞了進去，從裡面摳出一點黃褐色的粘液。

  「羅平，你說這些蠱蟲和青銅棺材裡的一模一樣，會不會就是當時從棺材裡逃出去的那一批，它們居然找到這裡，肯定是被什麼東西吸引過來的。」

  高強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一直懷疑有人想要對付周村長，從沒想過這些蠱蟲是主動過來找周村長的。

  當時張小時拿了龍鳳金鎖帶著我先離開了，我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十有八九周村長也從青銅棺材裡拿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高強又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其他的線索，讓我跟他進房間再檢查一遍。

  走進周村長的房間，裡面整潔的很，除了被子落在地上之外，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羅平，你確定你凌晨走的時候，周村長和他老婆睡著了？」

  「我敲過兩次門，裡面一點反應都沒，我就關門回去了。」

  高強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在房間裡勘察起來，我知道警察查案都有自己的一套，所以我沒有打擾他，一個人在房間裡轉悠起來。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張小水是絕對不可能謀殺阿秀的，那他的血跡究竟是如何滴上去的，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血跡？

  提到血跡，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凌晨的時候，張小水被那隻黑貓抓破了腿，當時就出了好多血，後來黑貓被我們趕走，我就一直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阿秀脖子上的血跡，是黑貓留下來的。

  換句話說，只要我能找到黑貓進屋的證據，或許就能證明張小水是無辜的。

  想到這一點，我連忙在屋子裡尋找起來，那隻黑貓很兇殘，爪子十分鋒利，如果它真的溜進來，或許會留下比較明顯的痕跡。

  我看了一眼西邊的真皮沙發，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還真在扶手的位置發現數道細長的劃痕，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我頓時興奮起來，又在房間裡到處檢查起來，床頭，衣櫃，甚至牆壁上都找到了凌亂的劃痕。

  「羅平，你在幹什麼呢？」

  我把我的發現說了一遍，高強卻是搖了搖頭，他說我想多了，這些劃痕最多只能證明屋子裡進過貓狗，並不能說明其他任何問題，更別提什麼黑貓留下的血跡。

  我的一腔熱血瞬間就被高強澆滅，我自以為找到了線索，沒想到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我問高強有沒有什麼發現，他說他檢查過了，房間裡沒有任何被翻過的痕跡，不過他在床頭櫃的化妝品堆里發現一隻沒有標籤的透明瓶子，裡面還有一點殘留的刺激性液體。

  高強打開瓶子讓我聞了一下，果然有一股很沖的刺鼻氣味。

  「羅平，我先把瓶子送回去化驗一下，你和你爺爺儘快弄清楚到底是誰在下蠱，如果找不到確鑿的證據，我們只能按照程序正式批捕張小水。」

  我知道高強已經很夠意思了，我說我會儘快搞清楚的，一有消息就第一時間和他聯繫。

  等到高強離開之後，我急匆匆的跑回家，一進門就看到爺爺正對著令牌發呆。

  令牌果然和張小水形容的一模一樣，上面刻著各種毒蟲，爺爺看上去很傷感，不停的撫摸著令牌，仿佛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爺爺，你沒事吧，這個令牌是不是張小水偷來的那塊？」

  爺爺愣了一下，把令牌收起來，他問我找到什麼線索沒有，高強有沒有回去。

  我把我們的發現說了一遍，爺爺哦了一聲，他讓我不要管這件事了，好好的在家看書，他會負責找到下蠱的人。

  我問爺爺那塊令牌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上面會刻著五隻毒蟲。

  爺爺臉色一沉，讓我不要多管閒事，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以後會慢慢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