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審訊

  進門之後，矮個子的警察示意我坐下，我才剛坐下，高個警察就吼道：「羅平，張小水已經全部說了，現在輪到你了，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弄死阿秀的。」

  這是什麼情況，警察居然讓我交待情況，還說張小水已經全部交待了，難怪我一整晚都沒看到他，原來被關起來審訊了。

  我說我沒有害死阿秀，我是第二天早上去了周村長家，才知道阿秀已經死了。

  高個警察呸了一聲，快步走到我身前，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讓我別裝了，還說警方已經基本調查清楚，隔壁王叔親眼看到我們昨晚去過周村長家，而且警方還在阿秀身上發現血跡，經過DNA鑑定證實是張小水的。

  高個警察怕我不信，又丟了一份屍檢報告給我。

  我看著裡面的內容，心裡震驚萬分，根據屍檢報告裡所說，阿秀死於腎上腺素激增，導致心臟承受不了負荷，從而引起心臟出血致死，死亡時間是昨晚凌晨4點30分左右。

  說的通俗一點，阿秀是被嚇死的。

  在阿秀的頸部發現血跡，經過DNA的比對，確實是張小水的。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昨晚我和張小水過去的時候，只是跟周村長簡單的說了幾句話，都沒有和他老婆阿秀有過肢體上的接觸，張小水怎麼可能把血跡滴在阿秀的頸部。

  我說不可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我要見張小水。

  高個警察冷笑了一聲，拍著我的肩膀說：「見什麼見，鐵證如山，我勸你老實交待，你們到底是如何嚇死阿秀，嚇瘋周桂榮的。」

  高個警察的態度很兇，仿佛認定我就是兇手一般，這件事我連半點頭緒都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阿秀絕對不是張小水害死的。

  「警察同志，你們不能光憑一點血跡就武斷的認定我們是兇手，我們和周村長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他。」

  「無冤無仇，我可聽說了，前幾天拆毛家老宅的時候，你爺爺阻止拆遷隊施工，周桂榮當面羞辱你爺爺，後來你爺爺不甘心，昨晚又去考古隊鬧事還被關進了派出所，你懷恨在心，借著做法事的機會伺機報復，雖然你的手法很高明，但是天網恢恢，張小水留下的血跡就是最好的鐵證，你和你爺爺一樣，都是搞封建迷信的毒瘤。」

  高個警察的話攻擊型很強，我聽的心裡很不舒服，我爺爺才不是搞封建迷信的，他是真的關心湖門村的風水，他是有真本事的。

  我厲聲道：「警察同志，無知不代表沒有，你憑什麼說我爺爺是封建迷信，你想知道阿秀到底是怎麼死的，好，我可以告訴你。」

  「哎呦，脾氣還不小，那你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正好也學一學，如何把人活活嚇死，我辦案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

  高個警察始終懷疑是我乾的，我頓時就火了。

  我直接說出昨晚毛奶奶回魂的事，還說她附在張小水身上被我用辟邪咒趕走，然後我們就回去了，當時周村長和阿秀還好好的呢。

  我說阿秀十有八九是被人下蠱害死的，只要解剖屍體就一清二楚了。

  「臭小子，逗我們玩是吧？」高個警察一臉憤怒的看著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沒有逗你們，我說的都是實話。」

  「不要跟我們耍花招，以我們現有的證據，足夠把你們定罪。」

  高個警察死活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心中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既然他們不信，是時候試試爺爺教的手法了。

  我不管他們怎麼想的，右手捏出蓮花狀，口中念著爺爺教我的咒文，死命的盯著高強看。

  「臭小子，你看我幹什麼，老實交待，」

  高強才喊了兩句，額頭上忽然出現豆大的汗滴，只見他雙手捂著肚子，臉色也在一瞬間變成鐵青。

  有效了，爺爺教的下蠱方法真的有效。

  我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念咒文，我可以感覺到體內有一團燃燒的烈焰在奔跑，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應該是火尾鼠在配合我下蠱。

  高強痛的跪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矮個警察連忙站了起來，按住我的肩頭說：「羅平，夠了，給我停下來，不要在念了。」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才不鳥他們，而是自顧自的把整段咒文念完。

  完成下蠱之後，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覺得全身有點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我的咒文雖然停下了，但是高強的苦難卻沒有結束，他依然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來迴轉了好幾圈之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堆又黑又臭，混著白色蛆蟲的嘔吐物。

  吐出蛆蟲之後，高強的神情總算是緩和了不少，矮個警察看著滿地的嘔吐物，一臉震驚的表情。

  「羅平，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我就是個普通的待業青年，我真的沒有害死阿秀，兇手另有其人，只要解剖阿秀的屍體，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高強好不容緩過勁來，他一腳踩碎地上的蛆蟲，倒也沒有繼續懟我，而是乖乖的站到矮個警察身後去了。

  矮個警察說他是姓丁，刑警隊的隊長，他們的法醫早就檢查過阿秀的屍體，根本就沒有發現有蟲子在裡面。

  這件事光靠我單打獨鬥，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如果能得到警察的信任，或許我能找出真相，否則張小水一輩子都要背這個黑鍋了。

  我說愛秀屍體上有很多黑色的細小空洞，那就是蠱蟲入侵的鐵證，屍檢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沒有把這些蠱蟲引出來，只要丁隊長帶我去找阿秀，我有辦法證明我說的話。

  高強似乎還有點意見，但是丁隊長讓他閉嘴，直接把我帶到了法醫中心。

  阿秀的屍體就躺在解剖台上，依然是那副驚恐的表情，肚皮早已經被剖開，各種血淋淋的臟器一覽無遺。

  我真的沒想到，我第一次見到女人的身體是在這種情況下，頓時覺得心中一陣反胃。

  「羅平，現在輪到你證明你說的話了，如果阿秀真是被你說的蠱蟲害死的，給我證據！」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讓丁隊長準備生豬肉和雄雞的血，至於童子尿，我有現成的。

  丁隊長打了一個電話，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我要的東西就送過來了。

  我把原材料都混合在一起，又攪拌了一會，讓丁隊長把這些東西倒在阿秀屍體旁邊。

  其實我也挺緊張的，這些都是爺爺跟我說的，萬一沒用，那我就死翹翹了。

  大約二分鐘之後，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看到阿秀的腸子開始蠕動起來，沒一會功夫，從裡面鑽出來一大片黑點。

  這些黑點不停的蠕動，很快就融合在一起，組成一隻筷子大小千足蛇。

  雖然我沒有密集恐懼症，但是看到這麼多黑點在眼前晃，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羅平，這，這些就是你說的蠱蟲？」

  這些當然是蠱蟲，因為我體內的火尾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火尾鼠就自己敲開我的嘴巴跳了出來，一道火紅色的小玩意一躍而下落在阿秀的屍體旁。

  原本正在大口喝血，大塊吃肉的千足蛇忽然之間如臨大敵，豎起腦袋看向火尾鼠，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一起，擺出防禦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