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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31:27 作者: 風衣科委
    當然, 不僅是因為連安澤這個人本身, 還有他所代表的身份。

    裴闕音坐在回府的馬車上, 低眸沉思。

    杭蘇兩地,於前朝之時, 就是商業興榮之地, 裴闕音來杭三年,到坐上了商會會長, 對於這點最清楚不過,

    然而,興盛至極,必然會橫生他念, 以蘇杭兩地為首, 官商勾結極為嚴重。

    她代表杭商利益,自然也有少許涉獵,傷天害理有違道德之事裴闕音自然不做, 可權力在手,不怨人懷疑。

    裴闕音向蘇州商會通風報信完,商榷方案,至如今忐忑回府,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縱然幾日抵死相纏, 裴闕音可不相信連安澤會真是什麼良善之輩。

    裴府大門在她面前緩緩打開, 裴闕音袖中藏著小刀, 連元昭是連安澤親生女兒, 裴杭見背後是宣寧侯府,江家也在杭州,連安澤應該還不至於對一個孩童動手。

    放下其他顧慮,裴闕音準備好連安澤羅織罪名來捉拿她。

    「連安澤呢?」裴闕音看著空蕩的前院,既無刑罰官員,也無捕快衛兵,甚至連安澤也不在,裴闕音疑惑,幾乎脫口直接喚出了連安澤的名字。

    拜月聽聞前院裴闕音回來了,匆匆到來通傳,笑道,「娘娘,殿下帶著小郡主還有小裴郎君在後院看戲呢。」

    裴闕音微愣,蘇杭官商勾結這般嚴重,連安澤難道不是來督查此事?

    裴闕音出離憤怒了,仿若籌備好一切,上了擂台,卻被告知對手填錯了花冊,沒有要比較的意思。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不好受,裴闕音準備落實在連安澤身上補救一番。

    後院咿咿呀呀,裴闕音一看那戲班,更加憤怒了,這是她養的戲人,因為當上會長時努力競爭會長位,當上會長後又致力為商會謀利,她搜羅來這班戲人,還未真正看過他們所唱的戲。

    連安澤這個監國太子,怎可如此閒適!

    連安澤聽到動靜,一回頭,女郎風塵僕僕正站在門口。

    才剛從外頭回來就迫不及待來見他,連安澤心中熨帖。

    將裴杭見趕去讀書,又讓拜月將連元昭帶下學習朝廷新政,連安澤不緊不慢清空了閒雜人等,只余戲台上咿呀唱戲的戲子。

    裴闕音走近,正要發作,卻發覺天旋地轉,連安澤不知何時攬住她腿彎,將她打橫抱在懷裡。

    裴闕音警鈴大作,自己被箍在連安澤懷裡不得動彈,四下沒有她的人,莫非連安澤打著自己親自上場的主意,將她囚困。

    袖中的小刀在機關助推下緩緩劃出,裴闕音即將握上刀柄時,頭頂的聲音幽怨道,「音音知道這齣戲叫什麼名字嗎?」

    裴闕音一愣,將小刀重新塞回袖中,裝作無事發生,搖搖頭,軟聲道,「不知。」

    連安澤對裴闕音連日奔波繁忙充滿怨念,「悔教夫婿覓封侯。」

    裴闕音胡亂應著,心裡還掛念著連安澤究竟知不知他們私下所為。

    裴闕音正躊躇著,連安澤卻是高高興興,將她攬在懷裡,一邊看戲一邊與她講前情概要。

    裴闕音側身看著連安澤因不斷講話而上下滾動的喉結,壞心眼兒地出手按上。

    連安澤目光微沉,啞著聲道,「怎麼了?」

    裴闕音避過他眼神,兩人坐得極近,外人看著應是十分親昵,裴闕音心中卻是發涼,她低聲道,「你分明知道蘇杭如今是何種情況,不必顧左右而言他。」

    「嗯?」連安澤面露茫然。

    裴闕音不敢置信,連安澤他分明,分明哪是這樣。

    裝模作樣!

    突然,連安澤目露瞭然,似是偵破什麼原先不知之事,「難怪如此。」

    裴闕音目露震驚,難道他真是個單純的,不是為整治蘇杭一帶官商勾結而來?

    可是現在好似被她捅出去了。

    裴闕音伸手,將連安澤扯下,呵呵笑道,「我們還是一道看戲吧。」

    「蘇州之事,黃之煥已經在著手清理了,」連安澤沉吟道,他並非不知,只是未曾放在心上,大一統的王朝,方方面面的事他不可能一一親手顧及,「杭州……」

    連安澤明媚道,「音音不是做了杭州商會長,我何須探聽音音私下所為。」

    裴闕音怔住。

    不知何時,台上戲已經唱完,諾大的庭院中只有他們二人。

    裴闕音感受著郎君從背後抱著她,略帶毛糙的腦袋抵在她肩頭,清冷的松竹味因頻繁呼吸而變得炙熱。

    「如果權力充盈,能讓你安心,音音盡可將杭州城當作你的私屬,異姓王的虛名孤認為比不得太子妃、皇后、太后,實際權責上,楊倉廉兩年之後不出意外會調回京都,即便不調,至少也會離開杭州。下任知州,音音可以考慮著人選了。」連安澤呢喃著,絲毫不覺自己在說什麼驚天動地之語,「三五年以後,其餘人便會通曉你的威名,如果你願意,杭州城會成為你的無冕之地。」

    「這……」裴闕音仰著面,回頭看向擁著她的郎君,聲音里似乎在猶豫拒絕,可與連安澤對上的視線里,卻是滿目野心。

    躍躍欲試。

    連安澤高興裴闕音能喜歡這份禮物,可他語調沉靜,繼續循循善誘,似是在向某一段久遠的,他得知後一直在隱瞞的過往懺悔,輕聲道,「我不求原諒,只想你能多停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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