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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31:27 作者: 風衣科委
連安澤當然躲避,皇帝卻是哈哈大笑,「喜歡虎符,知道握著手裡,喜歡的婦人,卻拱手讓給別人。太子大度!」
多年來,他知道自母后逝後此人精神失常,故而將林巍庭嚴加看管,沒想到還是給他鑽了空子,借刀殺人。
逼宮那夜,皇帝不可置信,重申自己不過推他一把,是在幫他,「你喜歡的,不該搶過來嗎?」
連安澤承認,自己有意讓他苦痛,於是他說,「母親當年早早鬱鬱而終,父皇一直怪我,可不曾傷我,真正傷的,卻是當年伸手的世家。我以為,父皇是與我同樣不喜他人伸手的。況且,兒臣不粗暴搶奪,不就是因為從父皇身上所見——」
「當年母親,就是被父皇強搶,所以才把兒臣當作支柱的吧。」連安澤最後審判道。
自那夜後,聖上的癲病內臣皆知,大臣們誠惶誠恐,順服太子監國。
連安澤挑著顯他純善之至,都是父皇作孽太多突發惡疾,自己不得不接手的事跡去講。
「京都眾人,皆是心機叵測之徒,即使是你那妹妹,都能令你我生隔閡,監國政務之事,實非孤能掌握。」連安澤並非體格健壯之輩,甚至衣著齊全時,看著還多有瘦削。
此刻站在桌案燭燈旁,銷身而立,倒真有幾分蒼涼。
然而裴闕音下意識想要反駁,他們之間的隔閡從來不是裴語棉做了什麼、林巍庭為何而死,而是、而是……
連安澤瞭然,他本是只有六分猜測,但知道裴闕音同樣有前世記憶後,六分便立刻提升為九分。
他喜歡的京都牡丹,從來不願屈居人下,一旦發現侍花人有了生殺予奪之權,便憋悶得要逃走。
偏偏連安澤喜歡極了。
他故作嘆聲,重新述起林巍庭一案,「孤未曾想過,自己身邊一個不大認臉的侍衛都能被人利用出如此風浪,若是有人,能夠直接利用孤本身呢?」
連安澤轉著手中白玉扳指,借著燭火微光,他知道,有人動心了。
「嗒——」裴闕音將門重新闔上,鎖緊,後背緊依著門,方才沒有滑下。
良久,她抬頭冷嗤道,「殿下是好運之人,聖上都能為殿下讓路,他日殿下不想被利用了,不過只要一句話,想重新讓誰沾染萬人之上的位置,不同樣容易。」
裴闕音以為連安澤會為自己識破他的空頭許諾而憤慨,見他緩緩走近,即將惱羞成怒,不由得揚唇一笑。
「你惱了。」
「你在考慮利用我。」
兩人幾乎同時出口,裴闕音當即語塞。
「太子妃娘娘,好壞的心腸。」連安澤俯下身,兩人鼻尖幾乎碰到一塊兒。
氣息混合縈繞,連安澤突然再度俯身啄了下,「嘴上卻這樣甜膩,是塗了口脂,好裝扮欺騙他人?」
裴闕音氣呼呼,唇瓣翕張,正要斥責,郎君卻是趁虛而入,指尖揉著女郎後頸,將自己俯得更低,幾乎是虔誠擁上,朝聖獻祭。
意亂情迷間,裴闕音有片刻清醒,她正欲脫身離去,掌心已經將拍到連安澤頰上,卻摸了點滴淚跡。
裴闕音顫顫巍巍點了燭燈,照在郎君面上,毫無意外地撿到一個身長八尺卻還會眼尾通紅委屈灑淚的太子。
裴闕音默默放回燭台,任由那人再度纏上,震驚了一夜。
連續兩日,雖說是愉悅之事,裴闕音還是很明顯覺察,縱樂之後身體疲乏,精力不濟。
故而裴闕音當夜早早鎖好書房。
「咚咚咚。」書房被敲響。
裴闕音一見門窗投影便知,來者為誰,「在忙。」
「我給昭兒選了些書,你不若過目一番?」連安澤這幾日白天都和女兒呆在一起,是裴闕音知道的事。
她下意識開了門,連安澤還提了一壺酒,兩人一面小酌一面商討女兒授學之事。
直到厚厚一本書目翻完,幾乎將連元昭日後詩書教義安排規劃到了及笄,裴闕音恍然察覺問題。
裴闕音醉眼迷離,又忍不住向那單薄寢衣伸了手。
第四日,連安澤想方設法自己開了書房門,遍地尋不見女郎,只得理好衣衫,最後在女兒房中找到妻子,才只得作罷。
好幾日未曾在府里見到裴闕音,連安澤只得像裴杭見打聽下落。
裴杭見支支吾吾,最後給了一個錦囊,「姑姑說,姑父若是問起她去了哪,就將這個錦囊給您。」
連安澤沒想到,孩子都快及腰高了,音音還喜好玩這等遊戲。
他默默將錦囊收好,以君子之禮謝過裴杭見,讓他下回有錦囊可以早些給他。
連安澤吩咐臨風備好車馬,打開錦囊準備看裴闕音寫了什麼地方。
然而一打開,錦囊里藏著一張紙,上面畫著一張臉。
連元昭本是被連安澤許諾可以一道前去尋娘親,看著爹爹半天不作聲,疑惑想去看紙。
連安澤古怪道,「你娘說,已經給夠我們面子,她要獨處幾日。」
他語重心長道,「昭兒,日後要多讀書,少纏著你娘。」
第48章 正文完
◎她等到了那年在安州垂垂將死時沒有等到的人◎
裴闕音此番是去了與杭州臨近的蘇州, 見了幾個蘇州商會核心人士。
一想到家中多出來的那人,裴闕音就一陣頭大,她承認,自己躲出來確實有連安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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