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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31:27 作者: 風衣科委
連安澤百口莫辯,自己從未有瞧不起宣寧侯府,只是從她著想,想她好富貴繁華。
以及……
「你如今有孕在身,你怎會想我納側妃進門?」連安澤聲音帶上了分冷意。
裴闕音幾乎脫口而出,「殿下納與不納,難道是妾身能夠插手之事?」
她介意極了現在連安澤與前世不同,自己只能任他擺布。
「我只望殿下信守承諾,孩子出生後放我遠行。」裴闕音淡道。
兩人不歡而散,裴闕音後來多次回憶今夜,不覺啞然失笑,他們分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最後卻仍舊鬧成了這樣。
直到很後來,在杭州的一台戲班子演出時,裴闕音學到一個新句——悔教夫婿覓封侯。
孩子出生在六月,對外宣稱自然是早產,知道內情的幾人卻早早籌備著。
連安澤在兩個月里緊趕慢趕,將公務提前處理完,空出整個六月陪伴孩子降生。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是個小郡主。」穩婆將孩子抱到外間的廂房。
連安澤憑藉一己之力,將所有可能與他爭奪孩子降生第一面的長輩攆到了外頭。
可是如今,孩子抱在了面前,連安澤卻是笑不出來了,因為等孩子一旦能夠乘車,就會隨裴闕音前往杭州。
穩婆打量著太子臉色,思忖以為殿下期望著一舉得男,堆笑正要告慰,卻見連安澤小心翼翼將孩子抱在懷裡,極盡柔情。
「臨風,去將冊子拿來,將我名下京郊別院五所,園林三所,田產五千畝,一併劃到郡主名下。」連安澤吩咐道,又接連報了些奇珍異寶。
臨風聽到前面還沒什麼,聽到田產五千畝卻是目露震驚,要知道,按照本朝規制,國公府面上的田產都只不過四千畝。
秦相夫人在產房裡頭陪產,一出來正好聽到當朝太子通報菜名似的封賞。
她卻是不置一詞,只是通知道,「可以進去看音姐兒了。」
連安澤目光一亮,將孩子託付給秦相夫人,只是沒多久又被要看孩子的夫人攆出來將孩子抱進去。
秦相夫人看著青年匆忙背影,旁人不知田產五千畝的意義,她卻是清楚。
當初連安澤剛被尋回時,皇帝也有段喜不自勝的時候,除去不願將他接回去,封賞是沒有斷過的。
其中就包括田產五千畝。
餘下的字畫金銀,秦相夫人聽著也熟悉,大多也是當年同一時間賜下來的,殿下多年來,到底介意當年之事。
不過瞧著連安澤如今便宜模樣,和如今還在產房中的女郎,秦相夫人不自覺浮起一笑。
產房內,原先的血污已經被清理乾淨。
和秦相夫人所想不同,夫妻二人並不是坐在一處耳鬢廝磨。
裴闕音看孩子,連安澤看裴闕音,二人各司其職。
如若可以,連安澤希望這樣的時間再長些,自從成婚以來,他們似乎許久沒有這般冷靜時候。
「穩婆說,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孩子。」裴闕音小聲道,剛出生的孩子大半時候都是睡著,可她也生怕吵醒了孩子。
連安澤聽出了她話末的驕傲,奉承道,「那是,都是孩兒母親功勞。」
裴闕音嗔他一眼,絲毫沒有打算將這份功績分他一半的計劃。
「穩婆還說,孩子很健康,周歲時就可帶著出遠門了。」裴闕音知道連安澤此刻面色必然不好,故意不去看他。
良久,許是頭頂目光實在過於灼熱,裴闕音擰著眉,抬眸瞪道,「你可不能收話不算話,你先前答應了的。」
初為人父的喜悅和即將妻離子散的悲慟交織在連安澤身上,連安澤幾乎覺得自己整個人要被撕裂開。
恍惚間,他忽然意識到,這或許是前世他錯為的報應。
裴闕音挑著眉,等著一個答案,她心中隱隱期待連安澤將她留下,就像先前那樣,他擅長做強人所難的事情,如此,她也不用管什麼地位之差的心憂,也不用在乎他與林巍庭一案的關聯,只需順坡下驢,將所有責任推到連安澤身上就好。
她只用做個被強留的可憐女子。
可是連安澤說,「好,孤會信守承諾。」
裴闕音:……
好,她現在要做個堅強女子了。
「出去!」裴闕音如同前世一般,冷聲冷氣道。
只是這一回,連安澤與前世不同,他溫聲道,「你好好安歇,我明日再來。」
在外人眼中,這一年來,京都風平浪靜,太子夫婦感情甚篤,殿下還拒絕了側妃選取。
小郡主的周歲宴上,夫婦二人如同往常一般,相敬如賓,迎來送往諸位賓客。
卻不知,在周歲宴結束的次日,連安澤在宣寧侯府的廂房醒來,正宅中空落一片,嬌妻身邊的僕從婢女、女兒的奶娘醫女,一概消失不見。
連安澤捂著左胸膛,蹣跚走到院口,看到臨風,沒有先問裴闕音,而是艱難問道,「拜月呢?」
臨風奇怪看他一眼,「拜月已經跟著娘娘去杭州了,殿下不是說防著又有些不三不四的郎君靠近娘娘,愣是將拜月也調去,致使京都事務驟增……」
連安澤鬆了一口氣,聽不清臨風后面說著什麼,許是抱怨在這緊要關頭,少了個同僚事務繁雜。
「跟去就好。」連安澤不願在手下面前出醜,比起方才的失魂落魄,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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