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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31:27 作者: 風衣科委
    他拱拱手道,「林二郎。」

    「家父一直對沈兄頗為讚賞,來日若是有幸,還請過府一敘。」林巍庭說得大方。

    沈安澤眨眨眼,笑了聲「好啊。」

    林巍庭此時還不知,自己竟是做了引狼入室之事。

    裴闕音一見沈安澤,腦中俱是安州苦寒生活,她低垂蛾首,入目是林巍庭腰間所佩的暖玉金環,是林巍庭所著的綾羅綢緞。她無來由的臉熱,避過虎視眈眈那人,一雙水眸柔光盈盈。

    她故作小女兒態,輕聲道,「與林二哥許久不見相談甚歡,只是我方才想起,三妹妹是與我一道來的,如今也不知去了哪,今日我先告個不是,先走一步,還待我快些去尋了她。」

    女郎說完就急著要走,林巍庭有些不舍,還想再與她說幾回話。

    沈安澤眼眸微眯,些許不愉浮上心頭。他在遠處就見,裴闕音與一青年站在梅林入□□談,或喜或笑,如今走近一聽,女郎聲音似水,柔柔切切惹人憐惜。

    好一對才子佳人。

    「林表哥,二姐姐,你們都在此啊。」裴語棉提著裙擺,小步跑來,雙頰微紅,煞是可人。

    然而,林巍庭疑惑道:「這位是?」

    裴闕音想走走不了,人還越來越多,只是絕望,敷衍道,「舍妹,家中行三,林二哥喚她三妹妹就可。」

    林巍庭點點頭,計算著歲數,想著大抵應是裴闕音的庶妹,姿容才情瞧著也遠不如裴闕音,並無什麼興趣,只是點了點頭。

    裴語棉沒想到此人只是問了聲就作罷,幽怨地看向沈安澤,這位才是她今日來的目的,國公府世子與他比起來算什麼。

    沈安澤被裴語棉盯著,琢磨著她方才對二人的稱呼,袖中握緊的拳一下鬆了,對著林巍庭要笑不笑,「林二郎不打算介紹下嗎?」

    林巍庭本是不愛與寒門來往的士族子弟,奈何沈安澤實在是異軍突起,連著林國公這幾日也時常稱嘆,為了與大流相同,他不得不也開始與這些寒門相交。

    如今沈安澤主動相問,使他的自尊心一下滿足了,狀元郎又如何,京都的大家名媛他認識幾個。當即介紹道,「這是宣寧侯府的二娘子,其兄宣寧侯世子就是如今正在戶部任職的裴闊業裴朗。這位是其妹,方才大家也認識了。這位是我朝新科狀元沈安澤,才名大家應當也有所耳聞。」

    裴闕音淺笑見禮,實則恨不得早點走掉,裴語棉心心念念想往前湊,沈安澤卻仿若在回憶,良久,表情玩味道,「宣寧侯府?聽著熟悉,可是戰功赫赫的那位宣寧侯,在下好似也有些來往。」

    裴闕音心中暗道不妙,緊盯著沈安澤,只怕他突然來上一句什麼在下正與宣寧侯府議親的話,毀了她的好親事。

    林巍庭沒有注意到裴闕音的異樣,光顧著沈安澤一事,只見他眉毛一挑,心中道你一個寒門之子,也認得什麼宣寧侯,方才還要我與你介紹,面上卻是溫潤道,「那可是巧了,正是這位宣寧侯,原來大家都是熟人了。」

    沈安澤意味不明道,「是呀,原來大家都是熟人。裴二娘子……」

    「咳咳咳。」還未待沈安澤說上什麼,裴闕音腦中警鐘大響,緊抿著下唇,先發制人咳了幾聲。

    林巍庭想起前幾日裴闕音大病,皺眉道,「裴二妹妹是還未休養好嗎?」

    裴闕音蒼白著一張臉,柔弱無依的模樣,「這裡風吹得我好不難受,只想快些下山。」

    林巍庭一聽,忙幫著擋風,又是問裴語棉她可知她姐姐的侍女在何處,匆匆忙忙去尋喻春、榕夏二婢。

    裴闕音忙著裝,裴語棉忙著咬牙為又被忽視生氣,幾人俱沒注意到,沈安澤在聽到那幾聲咳聲後,整張臉倏得比裴闕音還白,立在原地不得動彈。

    片刻後,待三人匆匆離去,梅林重歸寂靜,沈安澤遙望幾人去時路,氣血翻湧,嗓中一熱,吐出了口血。

    「來人。」沈安澤抹去嘴角鮮紅,淡道。

    有藏在樹間的死士翩然而至。

    「去催我前幾日拿出的丸方丸制進度。」

    *

    宣寧侯被女兒纏得無法,已經準備去與沈安澤道清楚,沒想到又收到了沈安澤來信。

    「今日在香積寺巧遇令愛,一見傾心,改日擇良辰吉日,在下必當親自登門拜訪。——沈安澤」

    宣寧侯看得奇怪,恰逢兩個女兒歸家,他本以為長女真要在香積寺住上幾日,如今提早回來了,便收起信出門去看。

    只見大女兒看著高興,還在與婢女嘰嘰喳喳不知說些什麼,卻不是該有的羞澀,反倒是庶女,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宣寧侯不解二人反應,私下把喻春叫了來,「音姐兒今日可在香積寺遇到什麼人?」

    喻春不解宣寧侯為何有如此之問,一五一十答道,「今日娘子在寺里遇到了林國公世子,寺中有梅,林國公世子贈了枝梅花給娘子,後來風吹多了,娘子咳疾復發,才早早下山,也是世子護送的。」

    喻春說得周全,宣寧侯卻沒聽到半個「沈」字,兩邊口信對不上,更是雲裡霧裡。

    「父親。」裴語棉在外探頭探腦。

    宣寧侯揮揮手讓喻春下去,見著也日漸長大的二女兒,也還算是耐心,問道,「可有何事?」

    裴語棉將喻春所述聽得真切,心中更加放心,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張口便道,「女兒一介閨閣娘子,本不應有如此境遇,但既遇上了,又忍不住與父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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